魏源从那一片竹林里走出来之后,便径直地走向了那一扇已经敞开的院门。当他站在那一扇院门的前面往里面望去的时候,只见整座院子里都已杂乱地堆放了很多看起来已经腐朽了的木器,借着阁楼里透出来的灯光,魏源隐约地看到了一些断了腿的椅子,缺了角的倾斜桌子,以及其他一些已经整个框架几乎都散了一地的木器。
整座院子里落满了灰尘,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这里居住了,然而此时院子里的那一座阁楼里竟然正亮着一片灯光……
魏源抬起头望着那一片灯火通明的阁楼,不禁皱起了眉头,也正在这一刻忽然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但一想起爷爷便在这里面,便想着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就算前面是鬼门关也无所谓了。
他靠着院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院子里张望了好一会儿,里面除了一些躺在地面的木具之外,一个人也没有。魏源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便从门口跨了进去,正当他轻轻地走到了院子中间时,身后突然吱呀一声,他转过头往身后望去的时候,那一扇木门便在自己无比惊讶的目光里缓缓地自动关闭了。
魏源站在夜色和灯光参杂的院子里,整个人都完全呆住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顿时已经毛骨悚然。
此时一点风也没有,而那一扇木门……竟然自己关上了……
如果此时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什么恐怖的东西话,那不就死定了……魏源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努力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偏偏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一幕幕曾经在电影院里看到过的电影里的恐怖情景,越想便也越冒冷汗。
魏源伸出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缓缓转过身去,看着座立在前面的那一座亮着灯光的阁楼,不知进退。
大不了……就是一死……有啥好怕的。魏源深呼吸了一口气,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那一扇木门自动关上后,周围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也没有突然出现任何可以让人瞬间毛骨悚然的怪东西,似乎又有回归到了之前的死一般地安静。
魏源终于让自己镇静了不少。
于是他轻轻地走近了那一座阁楼,站在那一座阁楼的木门前,先前的他还以为这一扇门已经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当他轻轻地推了一下那扇门,才发觉原来只是虚掩住了而已。
他缓缓地推开了那一扇门的时候,突然从上面落下了一大片灰尘,如同雪花一般飘飘扬扬地染白了魏源的头发。
魏源急忙从门缝里闪进了阁楼,里面的灯光一片明亮,轻柔地铺落在了地面。魏源扫视了一周,顿时傻了眼,原来这里面的装饰竟然如此整齐而干净,仿佛这里正住着一个爱美的贵妇,每一天都不会忘记地仔细整理一遍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是爷爷收拾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爷爷故意收拾这里目的是想干嘛?魏源越想越理不出一点头绪。
正在魏源一头雾水的时候,旁边的楼梯上面突然想起了一阵脚踏的声音,魏源猛地一抬头,突然发现旁边的楼梯上面似乎闪过了一个人影,魏源急忙问了一句:“爷爷,是你吗?”
整座宅子里,没有一个人回答。
魏源愣了一下,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后来他便也沿着那一条楼梯缓缓地走了上去,正当他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二楼大厅里正站在一个背影,他望着那一个背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爷爷,是你吗?”
那一个人并没有回答他,一直静静地站在大厅的中间,正当魏源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的时候,那一个人的头颅就在那一刻突然从脖子上上毫不费力地滚落了下来,而那一具身躯也随着一歪,便也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血流一地。
魏源望着面前这一个血腥的场面,顿时目惊口呆了,然而就在那一刻,他看到前面的墙上有一面镜子,透过那面镜子,猛地望见此时此刻在他的身后,就在楼梯口处突然正高高地站着一个让魏源永生都不会忘记的恐怖东西……
一个腐朽了的头颅,一双绿幽幽的大眼睛,张着一张血盘大嘴……最恐怖的是在那个东西胸口的前面——似乎正长着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此时正在无比诡异地对着魏源的背影似笑非笑……
就在这一刻,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