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赫！”秦方明在看到尸体以后，捂着鼻子，皱着眉，“这什么子弹？把人炸成这样？”
身体已经烂的不像样子，丢的到处都是，脑袋只剩大半。
“破甲弹，”李豆也有点儿不忍心看，“老秦，都打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
“最了解你的一定是你的敌人，”秦方明用脚尖在草丛里踢了一下，踢出来一个带鞘的弯刀，有点儿像是月牙，只有不到60公分，看得出来，这货对自己的武器挺爱护，“拿着吧，你不是用雷法吗？这个没准儿会有些帮助。”
“他居然用我的飞船碎片磨刀？”系统气急败坏地叫，“他马的要是坏了一点儿我再弄死他一回！”
李豆弯腰捡起来，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这才发现它只是插在鞘里挺美，里面实际上就是一块类似月牙的不知名的物体，很像是一整块东西摔在地上以后崩开的一小块碎片，刀刃也并不锋利，还有点儿粗糙，疙疙瘩瘩的，他调用引雷法，抽出一部分电，刚刚碰到刀把，电流就布满了整把刀，电弧滋啦有声，而他的输出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儿。
“这是动力输出系统转换机的一部分，”系统急切地，“问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在，一定有一块特别大的，这东西的硬度非常高，不会轻易损坏的，马的这事儿不对啊，没有闪电可以打块它的，除非……”说到这儿，它突然闭嘴，像是有什么特别关键的事情被硬憋回去，听得李豆忍不住翻白眼。
“要问你自己去问，马的你也不看看他现在还能说话吗？”
“林赫轻功了得，是年轻一辈里最杰出的，”秦方明说，“不过更麻烦的是他是许寒梦的弟子。”
那个女人？李豆打了个寒颤，又想起那比鬼还可怕的家伙，一柄剑，一个人，几乎把李久年的人屠杀殆尽，虽然最后还是失败了，可——还有两个哪！
“这下子结仇结大了，”秦方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拍着李豆的肩膀，“那老娘们儿最记仇，你杀了她最钟意的弟子，身为神霄门叛徒的我都赶不上你在她心中的份量，她一定会日日夜夜把你放在心里。”
李豆脸更黑了。
李久年神色古怪地走过来，欲言又止。
“啥意思？”李豆不解。
“神宵门提出谈判，”李久年说，“就在刚才，内务部转来的消息，不是和解，是合作，神宵门打算与内务部展开全方位的合作，帮我们训练特工，还会抽调弟子加入内务部，为天龙国服务。”
“这怎么可能？”秦方明失态地叫，随后面现苦色，“你们不会——卸磨杀驴吧？”
李豆一开始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论思考能力，一直是他比较欠缺的，不过在看到地上的尸体以后，他的脸色也微变，看向李久年的目光也十分警惕。
“我是内务部副部长，换你你怎么做？”李久年反问秦方明。
秦方明沉默。
“你不会有事，”李久年向李豆保证道，“你为我们提供武器装备，哪怕只是从利益上来讲，我也不会让他们碰你，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可以相信我。”
我相信你个鬼！李豆看了秦方明一眼，秦方明同样把目光投向他，两人眼中有着同样的会意和苦涩。
共患难，是交朋友的一种办法，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秦方明和自己的处境是差不多的。
天空稍暗，由农场飘来暗哑的乌云，牛有财扛着锄头，正招呼村民们干活儿，突然呆住，然后面色急迫地把刚下地的村民又全都撵出去，朝着村子的方向急吼吼的跑去。
“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李豆特认真的看着李久年的眼睛，“要是有一天你把你的承诺当成个屁，我会让你后悔。”
阳光带来的暧意更少了，一阵风吹来，公路上突然出现三个人影，背后还有一辆车，平河牌照，两边各有一队穿着各色服饰的年轻人，有男有女，气质却惊人的一致，出尘，冷漠，像出鞘的冷兵器，哪怕扔在人堆里也极为显眼。
凌厉的杀机牢牢锁定李豆，许寒梦面色苍白，下巴附近还有一块紫斑，左手上缠着纱布，目光扫过地面上林赫的尸体时，闪过些许悲凉，随即就死死盯住李豆，一副要把他碎尸万段的样子。
她左边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打扮的男子，在城市里很突兀的样子，就是一张马脸有点儿破坏这副扮相，右边那个矮胖子倒是很和善的样子，弥勒佛似的，但是眼中闪过的寒光甚至比许寒梦还要强上三分。
山岳般的压力扑面而来。
“许寒梦左边那个是马三，隔山打牛的功夫很邪门，右边的就是钟友期，别看他很和善，神霄门杀人最多的就是他，很少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功夫，背地里下手几乎从不留活口，所以他的绝招是什么我一定摸不清楚，”秦方明抚摸着自己的腰带，他随身带的剑就藏在腰带里面，“小心，他们是要跟内务部谈判，不是我们，李久年保不住我们，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说完，他的气势也陡然一变，衣服发出砰然炸响，衣服表面微微发出撕裂的声音，空气也扭曲不定，虚幻的看不清楚。
“你这衣服质量太差了，”李豆伸手一招，从草地里浮现出一件连体蓝色衣服，“来这件，跑的像风一样也不会撕坏，手枪弹打在上面也可以抵挡一下。”
“真这么好？”秦方明接过来，然后果断地开始脱衣服。
现场气氛一时有些怪异，杀气腾腾的二十多个人和一辆车朝着这边靠近，李久年堆起笑容，走上公路，迎上去，李豆正不断地轻声自语，而秦方明——在换衣服。
“师兄！”
凄厉的哭喊伴随着一条人影从队伍中飞起，一道明亮的剑光跨越空间的距离斜劈而来，“纳命来！”
秦方明正要上前挡住，李豆已经消失在原地，躲开攻击，出现在一米外，随后再次消失，如此重复。
草地上现出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还算清秀的面容上充满狞厉之色，完全破坏了她原本还算秀丽的神韵，她右手持剑，剑光再挥，只有不到半米长的剑，白光飞出十数米，劈向秦方明。
“当……”
金属的嗡鸣声让人心头一震，秦方明不见做何动作，就只是冷冷地看着，剑光劈在他的头顶三寸处，像是劈到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响动，再无寸进，那个女人也朝后猛退两步，恰在此时，李豆出现在她的左侧数米开外，手中一道噼啪有声的电光刀举起，又落下。
“住手！”
许寒梦怒极的喝声后，一道剑光充满杀意劈向李豆，比起那个女人使出来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李豆早有准备地消失当场，出现在公路上，李久年的身后，一边朝后退，一边朝前指去。
天空中的半月板降低高度，比起在闹市区，半月板的数量增加了不只一倍，把整片区域笼罩在内，他本人也隐藏在半月板制造的阴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