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山岩洞里居然还会有请帖,乔越泽看着这个烫金的帖子冷笑不已。
“娘,这是啥意思?”听说乔虎来山上了,高穗飞一般的从干活的地儿里往回跑,却还是没看到乔虎的影子,只看见了桌上的这张帖子,乔家大老太爷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鸿门宴!”乔越泽丢下一句就回了书桌,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修为欠佳,一遇上大院的人和事就容易情绪激动。
“乔正山邀请咱们一家人去大院过端午节呢!”请帖她也有十几年没见过了,真正是讽刺,乔家大院本是夫家,现在要回去居然还得靠人发请帖。
“不去!”乔越泽闷声闷气从里面传出声音:“娘,咱们人穷志可不能短!”
“越泽啊!”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人到底是不为自己一个人而活,如今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倒无所谓,但是小乔过几年要嫁人,小山要娶妻,老乔家六房还要继续延续。乔正山说的没错,十三可以呆在山上,孩子们可不能真被毁了:“且不管他用心何在,就冲他是乔家大院的大老爷,乔家家主,这个面子咱也得给啊!”
“娘?”乔越泽不明白,自己一家人在山上住得好好的怎么非要去大院做客呢:“娘,儿子很忙,没时间去!”去干什么?去被当猴子看吗?十几个兄弟个个都是爷,自己却连奴才都不如,他乔正山就是没安好心成心羞辱他呢!
“娘,他爹不去,穗儿也不去吧!”高穗也不愿意去,在大佛山无论家有多穷,但她能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女主人。一进大院的门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乔家男男女女面前,哪怕她现在是乔越泽的妻子也会感觉到自己矮一头,她高穗永远是奴才是下人!
“成,你和越泽在家吧,我带小乔和小山去!”个种的原因老太太何尝不知道呢,心中阵阵酸涩。可是,有些时候儿子可以躲避,但自己不行。
“娘,离端午节还有半个月时间,明天穗儿去街上给您买面料做一套新衣吧!”从搬离大院起,老太太就再没有做过新衣,相反,那些年当太太的好衣服都给当掉了,余下最好的锦料衣服为了给小乔做鸡毛毽卖也给剪了,如今要去大院,肯定得重新置办一身行头。
“穗儿呀,咱们不比当年了,别费那钱了!”做一套新衣又得花费不少:“我就穿了这身衣服去,难不成他们还不让进门?”
“娘!”老太太身上穿的是哪年哪月做的一件粗布衣服,已洗得发白看不出本来颜色了:“娘,咱们买不起锦料,但棉麻布料还是有钱买的,小乔卖藤条给赚了一两银子呢!”
“穗儿,娘不用做!”老太太想了想道:“你要做就给孩子做一套吧,孩子们第一次进这种高门大户,乔家的少爷小姐们又多,叽叽喳喳的也省得孩子们受委屈!”
“娘!”高穗很内疚,一边是老的一边是小的,总有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感觉,想着老太太在大院当主子大半辈子,逢年过节四季新衣,出门做客也得提前准备一套。如今临到老了穿了一身旧衣出门做客,连普通的仆妇婆子都不如,让她情何以堪啊!
让高穗没想到的是,孩子们也懂事,坚持不让做新衣。
“娘,我的衣服还能穿,明年长高一头了再做也不迟!”为了去乔家大院做客就要做一身新衣服。乔小乔知道高穗节省什么似的,存一点钱多不容易,一人一套新衣服浪费这么多钱,她心里指不定多痛呢。为了一棵牛草摔死一头牛,乔小乔才不愿意干这种蠢事。
“娘,我也不做,攒了钱给爹做盘缠!”乔小山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是去做客,又不是上门讨媳妇儿,哪用得着穿新衣!”
“呵呵,乔小山,你可真逗!”乔小乔乐了:“你的意思是如果讨媳妇儿就得穿新衣喽?”
“对呀,讨新媳妇肯定得穿新衣呀,要不然谁会把闺女嫁给你?”乔小山说道:“宋叔叔的狗蛋说,他大伯家的姐夫第一次上门就穿了新衣服喜得大伯娘跟过年似的,逢人就说自家的女婿有钱。结果一成亲,才知道那件新衣服都是向人付钱借的,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你以后也准备靠一件新衣服骗一个媳妇儿?”这档子事乔小乔也知道,听说有那穷的在女方上门前东借西凑,家俱摆设一应俱全,揭开装粮的罐子柜子满满的,等人一娶回来就还了东家还西家,锅儿可以吊起来当锣打!
“我才不呢,我是谁,我的媳妇肯定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说这话时乔小山突然想起了爹娘身份的悬殊,这样说岂不是有嫌弃他们的意思了,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没了声音。
高门大户,可不是那般容易进的!
当老太太带着俩孩子走到大院大门时,门房将人给拦住了。
“我说,你们是来找活的啊?去后门去后门!”边说边挥着手:“今儿是端午节呢,主子们都在家,你们这些穷鬼站在这儿挡了爷们的路碍了小姐们的眼,到时候我也得跟着受罪!”
“奶,我们走吧!”真正是狗眼看人低,乔小乔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有些气愤:“奶,大爷爷的请帖我们收到了,人也来了,只是门房不让请,他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
“是呢,奶,我们走吧,付伯还答应了要带我们去县城呢,这时候过去应该还来得及!”乔小山其实不愿去什么大院,他更想去县城看那个赛龙舟。
“这样好吗?”老太太盯着门房的眼神带着一丝冷意,事过迁境,门房也不知道换了几次人了。乔家真是越来越不堪了,连问都不问就敢赶人,可想而知这个家的主人是什么德行!。当年的六太太走出了这道大门再回来时居然被拒绝了:“要不然这样吧,让他把请帖给你大爷爷送去,他是明理的人,想必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