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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病初愈欲报恩

“是,大人。”

“脉象比早晨的时候好多了,想必是万年林芝起的作用。”

“有劳小姐把嘴张开。”

芸析微微张开朱唇。

“气血转常。”

祝大夫继续利用自己的医术经验观察着她。

“鼻息有些重,可能是这段时间频繁使用药物,腹中产生浊气,这两天用淡竹叶熬些稀粥,清理一下肠胃便好。”

“眼睛发黑,这段时间正是春茶采摘之际,明日可去摘些新茶叶粘碎,敷在眼上。”

芸析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听着眼前大夫一堆添药的话,无力的嘟着小嘴。

“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孩子,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么?”刘氏担忧的走到床前。

“不知道,我记得当时我和一起去儒院的几人吃完饭后便到城外玩耍,走到清宁河的时候感觉头晕,恢复知觉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闺床之上。”

“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说着,伸出小手在苍白的脸上搓几下,甚是乖巧。

“你啊!”

刘氏朝祝大夫使了个眼色,祝大夫知趣的退到一边。

“你可不知道,这些天整个陈府都围着你转呢!”

刘氏拉起芸析的小手,将大半个月来的事情慢慢讲述出来,陈元见两人聊的起劲,也没心思上前插嘴,回到自己房中安心睡下,毕竟府衙事物繁忙,为芸析的事情他搁置下太多的案子,以后这段时间有得他忙了。

听到吴怀卿咬破手指喂血给自己喝,芸析心中也是一惊,得知吴怀卿在府中修养,本想起身前去问候,奈何身子虚弱,依旧没有下床的力气。

“香儿呢?”

“已经睡下了,娘亲命人不要去打扰她,她脸上的伤口太多,需要长时间的睡眠敷药。”

“娘亲,你把耳朵贴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疑神疑鬼的...”

刘氏将耳朵俯到芸析嘴边。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好,娘亲绝对不说。”

“儒院那老三是真喜欢上了我家香儿,娘亲有空的时候找人了解一下,要是可以,我们就把香儿卖掉吧!”

“嘻嘻……”

芸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情不自禁的笑堵住了嘴。

“娘亲,哈哈…娘亲你可不要告诉…哈哈告诉别人……哈哈……”

“娘亲肯定不说,你就放心吧!”

看着女儿暗淡的眼神和那张苍白的笑脸,刘氏微笑带着苦涩。

“娘亲去给你端些参汤来。”

“不要,芸析想吃桂花糕。”

“你现在身子骨弱的紧,听娘亲的话,喝些参汤补补身子。”

“加些蜂蜜进去……”

见刘氏走远,祝大夫再次走到床前,“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脑袋有些沉,眼睛有些花。”

祝大夫站在原地,捋了捋下巴上长长的白胡子。

“应该是潭水中的瘴气伤及眼睛,老夫再去抓两服药便可,至于身体无力也属正常,小姐近一个月没有下地行走,身体自然会不适用,按时敷药,再过半月左右便可恢复。”

“那这段时间就有劳先生了。”

芸析出声言谢,虽然自己还没有屡清楚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但自己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是真实的,这满屋的药味儿也是真实的。

仔细回想,除了脑海中已经不太清晰的几个梦境和昨日陈元、陈芸紫两人在房里说过的话,她还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罢了罢了,反正还活着。望着蚕丝做的蚊帐,想起当日王永和香儿你推我让的情景,脑中又开始谋划起媒婆事业来。

就这样把我的香儿送给老三不是自己找亏吃么,不行,等姑奶奶身体康复以后还得去找找他,先收些利息到手上。

对了,娘亲说那个吴公子伤的太重,在墨兰苑修养,要好几个月才能康复,等我好了以后得去看看他。

那书生看起来不怎么近人情,长得倒是挺俊俏的,若是他能登科及第,我在好好调教他,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公子哥。

不对啊,要是他把本姑奶奶也迷倒了怎么办?我的大好青春可不能葬送在他的手里。呸呸呸,我怎么会想这些……

还是香儿和老三的事情要紧,王家可是老牌世家,定是不缺银子,到时候我要不要让他把我的紫兰苑重新修缮一番呢!想起来就爽,哇呜~~~~

芸析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偶尔发出一声傻笑,她一连晕睡二十多天,此刻别说睡意,怕是让她三天不睡都不会说个困字。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芸析看起来一直在笑,实则笑不出多大的声音,如叹气一般,细微悠长,刘氏从提篮中取出热好的参汤,一勺一勺的喂到她的嘴边。

“没什么,我在想准备嫁妆和收彩礼的事情呢!”

还未说完,又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自得知芸析醒来之后,香儿便陪伴在她身旁,对她讲这些天经历的事情有多凶险,多恐怖。

那时芸析在昏睡之中毫无感觉,如今听着香儿的叙述也是震惊不已,对吴怀卿更是多些一份关怀之意。

刘氏依旧每天来给她煨汤喂药,陈芸紫在她醒后便少有踏足这紫兰苑,陈元来过几次,见已无大碍之后便少有再来。

日子慢慢平复下来,七天之后,陈元给住在府上的大夫们发了些赏钱,让他们离去,祝大夫依旧住在府中,照顾还躺在床上不敢随意动惮的吴怀卿。

芸析已经能下地行走,只是手脚依旧无力,整天这样那样的汤药让她感到心烦。

辗转又过去几天,四月已尽,紫兰苑中的大多数花儿已在连连的梅雨摧残下掉落许多,树枝上垂危不多的花儿也显得毫无精气。

在芸析昏迷的这段时间大唐发生许多事情,三月中,武昭仪的长子和出生三月有余的次子分别封代王和潞王。

高丽国和百济国侵略大唐附属国新罗,皇帝派左卫中郎将苏定方与营州都督程名振发兵出击高丽。

不过这些事都与芸析无关,说白了她不过是个官僚家中的女儿,只是听刘氏说营州都督程名振对陈元有恩,陈元特地命人将前几年得来的一把名剑送了过去。

至于昭仪的两个儿子封王,陈元形式上的送去礼物与贺贴,当朝皇帝惧于长孙无忌手中的重权,一直在打压长孙无忌提拔出来的官员,武昭仪作为皇帝的智囊,她后人自然不被这些人欢喜。

“香儿,出来吃桂花糕了。”芸析躺在凉亭中的竹椅上,嘴中细细嚼着惜红刚买回来的桂花糕,悠然自得。

香儿闻声来到凉亭,此时她脸上依旧蒙着一层白纱,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她脸上的伤疤已经消散许多,只是还有几道较深的疤痕极为刺眼。

“姐姐好的可真快,这才醒来几天就能吃能跑能跳的。”

“这还得谢谢你这个好妹妹,不然姐姐我有没有命回来都是问题呐...”

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四处走动还是不成问题的,芸析翘着二郎腿,不由的哼起小曲儿。

“姐姐叫的真好听,再叫两声,喊得本姑娘心底舒坦。”

“叫你什么?”

“叫姐姐啊!”

“诶…妹妹这声姐姐叫的我真舒坦。”

香儿装腔学调的模仿芸析方才说话的样子,说完赶紧躲到一边。

芸析急忙起身去追赶,没跑多远便累得不行。

“死妮子,你跑,你跑啊,看你还能蹦跶多久,等姑奶奶身子骨硬朗起来有的是时间教训你。”

“等你好起来的时候再说吧!”香儿得意的朝她吐了吐舌头。

“话说,你一个人在这儿吃独食,不给吴公子送些去么?”

“这个额……确实没想起来,这样吧,待会儿我把这些包起来给他送去。”

芸析尴尬的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惜红,“你去墨兰苑让厨子炖些骨汤送来,我等会儿给吴公子送去。”

“是,小姐。”

“妹妹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芸析看着香儿,她现在是越来越喜欢香儿,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被别人叫妹妹,如今当了姐姐,这妹妹两个字叫着特顺口。

“叫你两声姐姐,你还真以为自己要上天,不去,我又不欠他人情,待会儿还得敷药呢!”

“上天还不行,若是你叫得动听,飘飘欲仙还是可以的。”

芸析打趣着,香儿鄙夷一眼,拿起两块桂花糕往自己房去。

“算啦,看在你是本小姐妹妹的面子上,当姐姐的就不与你计较。”

将桂花糕稍作修饰,拿起提篮朝墨兰苑走去。

来到厨房,骨汤还没有熬好,这些天她一直在喝汤吃药,也顾不得桌上的菜是冷是热,只要是能吃的都往自己嘴里扒拉两口。

“呸…这是什么,难吃死了。”

感觉到口中发苦,连忙将刚放进嘴中那团黑乎乎的团状东西吐出来。

一旁正在切菜的伙夫见状,连忙回到,“这些是凤胆,是给吴公子准备的。”

“凤胆?什么鬼?”芸析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管它什么东西,反正不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骨汤熬好没?”

“已经给小姐盛在碗里,要不我代小姐将汤端过去吧,您手中拿着东西,端汤不方便。”

“那就先谢过林哥啦!”

在林毅的带领下,芸析来到吴怀卿所在的客房前,轻轻叩响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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