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敢?既然有人举报丢失东西,我们警方就得严格执法、查明真相,从而找回失物,何来敢不敢之说?王老、开绿叔,你们两位老人家就别妨碍本警督办案了,要不然就以妨碍公务为由,依法追究你们的责任!”
金柏絮一双绿豆眼眯成俩米豆,义正言辞地打着官腔。
“好,你很好!你倒是跟老夫说说,是谁丢的失物?丢了什么东西,重几斤几两?哼,这块大黄石到底是谁的,整座毛料市场谁人不知?老夫就不信你一张官字两个口,能把白的讲成黑的!”王和田气极而怒,指着金柏絮的鼻子,怒气冲冲的吼道。
“王老您先别生气,本警督来办案,当然是有真凭实据。这丢失的东西,恰好是一块至少有10公斤重的紫罗兰料子,它的坑口属于老坑,黄砂皮壳……至于失主,喏,他就站在你们的身后!”
被王和田指着鼻子问责,金柏絮也不生气,反而笑咪咪地指了指金育,煞有其事说道。
“金育?”所有人顺着金柏絮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约而同地惊呼喊道。
“没错,这块大黄石就是我丢失的那块祖传玉石。”
见金柏絮竟然将自己供到明面上来,气得金育差点跳起骂爹。不过事到如今,他唯有硬着头皮回道,谁让他真的很是眼红大黄石,况且他更是不愿意当场吃翔,从而丢尽脸皮!
“畜牲,你……你……”
“王老您没事吧!”
王和田身形一晃,险些摔倒。要不是眼尖手疾的侠昃,及时扶住老者,怕是这一摔会要了老人家半条小命。
“谢谢小兄弟,我没事。只是我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王师傅,您虽然是我的师傅不假,但又不是我亲爹,别一口一句狼心狗肺、一字一言东西地骂。老家伙,港真的,本少爷早就受够你的罗里吧嗦,明明可以赚一千万的事,你偏要挣十万,难怪你的和田王玉集团越经营越差……若非我爸不让我撕破脸皮,你以为本少爷愿意在你面前装孙子吗?”
恼羞成怒的金育,暴怒吼道。
“畜牲!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字,不仅仅是为商者,心要摆正摆诚,我们卖出去的每样产品,货要真价要实!”
王和田彻底失望地摇了摇头,职业道德与职业技能,他自问不曾落下一样,但教出金育这样的徒弟,王和田后悔不已。
“****,老顽固一个!”金育不屑地瘪嘴。
“金老板,让你公司的人将失物领回去吧!下次注意保管,别再弄丢了,好在这次的贼人确实够蠢的,居然来到失主的市场倒卖赃物,当场让本警督逮个正着!小张,将东西给金总,然后把这一老一少的嫌疑犯扣起来,带回局里!”
金柏絮怕金育说得越多越失言,于是赶紧出来圆场道。他大手一挥,准备让手底下的年轻警司小张,将大黄石送到金育的手中。
“放手,快放手,再不放手,哪怕拼着玉毁人亡,我也不会让大黄石落到你们的手中……毛料市场,谁不知大黄石是我卞拾遗的东西。金柏絮你居然敢徇私枉法,你以为你披着警服,公安局就是你家开的?你想替你表弟金育私吞我的东西,这还有理啦!”卞拾遗不顾水切机的潜在危险,一把将大黄石死死抱在怀里。
“金柏絮,我金开绿虽然人老言轻,但在瑞丽这个一亩三分地的地方,也并非没有能和上头说得上话的朋友。哪怕这块大黄石真是失物,你既没走司法程序、又没认真审查,便随便将东西判给他人……你就不怕丢了头上的国徽帽吗?”金开绿放下手中的工具,他与王和田一起拦在警司小张前面,不让对方迈进一步。
“哈哈,老东西,别闹了。今天的事谁知道?再说整个瑞丽,都有我金家的人,谁听你们俩老头的话,平白毁了自己的平步青云路?”
金育笑得肚子发疼,他捂着肚子泪花都笑崩了。
相比王和田几人护玉的焦虑行为,侠昃与班千玉倒是始终很安静,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好笑地看着金育、金柏絮卖弄所谓的‘金家有人,瑞丽他们说的算’!
这也难怪,他们两人一个是革命功勋的老兵,一个是华夏军人心目中的‘少帅’,早就见惯了所谓的‘只手遮天’场面。
至于其他的围观群众,在金柏絮驱着警车过来的瞬间,什么小心思都焉了,他们偃旗息鼓,哪里还敢打大黄石的主意。毕竟人家有警察护航,总不能明目张胆跟警察杠上吧!
金柏絮很满意眼前的效果,鸦雀无声、胆战心惊地仰望自己。
他润了润喉咙,对着顽固派的王和田三人,鸣鸣得意道:“理?扯淡!法?笑话!在瑞丽,本警督说的任何一句话就是理,就是法!别问本警督凭什么,就凭身上这身警皮,试问谁敢动我?”
“是吗?那不知我能不能动你!”
金柏絮话刚说完,一道金属质感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那声音沙哑低沉,仿佛隐藏着无穷的爆发力。
金柏絮一听,双脚当即一软,有种不祥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微微颤颤扭过头,不安地望向身后,只见一个身穿笔直警服的中年人,冷目威严,他肩上橄榄枝与三枚四角星花的警衔格外刺眼。
“赵厅……厅长,您怎么来来来了!”
金柏絮嘴巴哆嗦,结结巴巴地喊道。
来人冷冷盯着金柏絮,一张线条分明的刚毅脸庞黑得如墨,“还好我来了,正好来看看咱们的金局长如何耍官威!你就是理、你就是法?敢情我严格执法,忠于法律,忠的是你金柏絮啊!”
“不……不不是!赵厅长,您听我解释。他们是一群奸商刁民,我正在执法,然后他们用话激我。您没听到全部,所以片面信息有误。我的意思是……是……”
被赵来武一喝,金柏絮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心里恨死了金育,要不是他发短信让自己趟浑水,何至于被南部统区的公安厅厅长赵来武抓个现行。
他哆哆嗦嗦,想要自说其圆。
“编,你再编!当真以为就你眼睛亮,其他人是瞎子?”赵来武铁青着脸。
金育隐约认出来人是区统会副区长兼公安厅厅长赵来武,他立马将头一缩,躬着身子想要溜之大吉。
没等他挪身离去,跟在赵来武身后的两名武警,他们二话不说默默挡住去路,紧接着孔武有力地把金育、连同金柏絮一起扣押起来,押到警车。
“赵厅长,您听我解释啊……”
“赵厅长,您抓错人了,这事跟我金育没关系啊……”
金柏絮、金育惨叫哀嚎。
“来云滇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一时兴起,来瑞丽视察地方县市情况,还真被你躲过。”等处理完金柏絮、金育两人,赵来武只身走到侠昃面前,他刚毅的脸庞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