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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林中遇美男

宋航的话把宋青莯震住了。他处心积虑诱骗飞染去京城当一名捕快。她答应了,可他准备好了吗?

宋青莯第一次觉得迷茫,不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或许他可以娶她!

宋青莯马上挥去了这个念头。她是他的飞染妹妹,而他是她的“三哥哥”,他们是亲人!他自问无法像父亲那样,事事把母亲放在第一位,而且他从不相信海誓山盟,深情相许,所以他会娶门当户对的妻子,像其他人一样相敬如宾过日子。

他烦躁地站起身,推开窗户朝外望去。夜很深,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恍惚中,他仿佛看到飞染清澈的眼眸正透过黑暗注视他,他又想触摸她的脸颊了。

宋青莯“嘭”一声关上窗户,把刚刚行至门外的山槐吓了一跳。

“三爷?”他轻唤一声,低声回禀:“大牢那边刚传来消息。”

“进来再说。”宋青莯坐回案桌后,“对方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是。”山槐点头,“大牢那边的暗哨说,王亮刚刚嚷嚷开,他在监视息嗔师太的时候,看到了可疑人物,对方立马就想将他灭口。这会儿暗哨已经跟踪杀手往京城方向去了,相信天亮之后便会有结果。”

宋青莯点头。他大张旗鼓捉拿赵奎的另一个原因,为了让杀害息嗔师太的真凶误以为他上当了。他倒要看一看,甄彦行是不是他母亲口中的“白眼狼”。

第二天上午,宋青莯得到密报,杀手连夜赶回京城,隐身入了长公主府。

飞染虽然一度怀疑赵奎不是害死她师傅的真凶,但他都亲口承认了,她只能说服自己接受事实。

宋航夫妻按计划在第二天下午返回京城,宋青莯则留在八角镇协助飞染将息嗔师太的尸体火化,名义上当然是处理老妪连续被强奸的案子。

宋青莯回到京城后,似模似样向皇帝回禀了案情,只隐去了息嗔师太之死,几位在坐的大臣都引为奇事,表面上没人怀疑他滞留八角镇另有内情。

另一厢,飞染带着师傅的骨灰回到净心庵,日日去她坟前陪她说话。转眼间,息嗔师太的百日祭过了。

这一日,山槐赶着马车上山,他负责接她们去京城。

飞染虽然不舍得离开庵堂,又对全然陌生的京城心怀忐忑,但她既然答应了宋青莯,就不会临时反悔,只要求临走前拜别师傅。

山涧的湿气重,百日的新坟已经长满青草。

飞染走上前,就见石碑前摆着一只白瓷小碗,碗内的清水差不多七分满,水上漂浮着两朵干枯的合欢花。

合欢花在每年的农历四月开花,此时已是七月,早已过了花期。是什么人,留着晒干的合欢花祭拜她的师傅?

飞染环顾四周,并不见人迹。在今日之前,也没见其他人祭拜她的师傅。

陶氏欲把碗盏扔掉,飞染摇头道:“算了,那人既然有心拜祭,就留着吧。我知道,师傅最喜欢合欢花了。”

飞染恭恭敬敬叩别了息嗔师太,沿原路返回庵堂,忽听林中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时不时伴随马儿痛苦的嘶叫声。

她和陶氏循声入林中查看,就见一白一棕两匹大马折在了沟渠中,两个男人围着大马急得团团转。

飞染见两人都没受伤,正想悄然离开,忽听其中一人扬声说:“两位请留步。”她回头看去,另一名主子模样的男人正巧抬头看她。

她分辨不出男人的年纪,只见他穿着月白色的道袍,同色的腰带上挂了一块碧绿的翡翠,束着翡翠的络子是十分考究的五色五蝠图案。他的道袍款式、花色都极为素雅,但绲边却是用银线密密缝制的,很费功夫。

飞染尚不及收回目光,就见那人对她礼貌性的微微一笑,又听他的仆人焦声说:“两位,我与家主有急事赶回京城,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代步工具?”

陶氏一把抓住飞染的手腕,对她连连摇头,示意她不要节外生枝。

飞染对她点点头,指着八角镇方向说:“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走半天的功夫,就能在驿站买到马匹了。”

一听需要走半天的时间,老仆急了,回头对自家主子说:“世子爷,夫人等不了半天,在下记得净心庵就在这附近,不如在下去问一问,她们有没有马匹卖给我们。”

“哦哦哦!”陶氏拽着飞染的手腕,欲拉着她离开。

飞染听一主一仆提起净心庵,回头问道:“你们认识我师傅?”

“你师傅?”被称作“世子爷”的男人走向飞染,客气地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几乎同一时间,飞染惊问:“难道合欢花是你们留下的?”

“什么合欢花?”男人微微蹙眉,再上前两步打量飞染。

飞染这才注意到,男人长得极为儒雅,与宋青莯的漂亮俊俏不同,他的五官并不特别出众,但他身上有一种宁静温润的气息,就像四月的微风,再加上他低沉清澈的嗓音,说不出的亲切温柔。

“你是谁?”飞染脱口而出。

男人回道:“我姓林,字瑾明,这座山后面就是内子的庄子。本来我们应该绕道回京的,只因一时情急,想着走近路,结果……”

“哦哦哦!”陶氏催促飞染离开。

一旁的老仆见飞染主仆听到“林瑾明”三字全无反应,微微抬起下巴,骄傲地说:“我家老爷是永安侯世子,京城人人都认得……”

“陆安,不得无礼。”林瑾明喝止自家管事。

飞染奇怪地看他们一眼。侯爷世子什么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问:“你们一直说,有急事赶回京城,到底是什么急事?”

林瑾明回道:“不瞒姑娘,是内子临盆在即……”

“是你的夫人要生孩子了,所以你才急着赶回京城?”飞染见他点头,想了想说:“我们的马车有两匹马,我问问山槐大哥,能不能匀一匹马给你们……”

“哦哦哦!”陶氏对着飞染连连摇头。

“对哦,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骗我。”飞染恍然大悟。

陆安急道:“小姑娘,永安侯林家可是皇后娘娘的……”

“陆安!”林瑾明呵斥一声,对着飞染说:“姑娘,不如我们出银子买你的马。陆安,拿一百两银票给这位姑娘。”

陆安一摸口袋,懵了。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快马赶来庄子报信,压根没拿银票。

林瑾明见状,白净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平日里,一贯有下人替他掏银子,再不然刷脸就够了,所以他出门从来不带银票。这会儿他们口口声声买马,却拿不出银子,岂不真成了骗子?

“姑娘!”林瑾明摘下腰间的翡翠,“不知在下可否用它换你家的马?”

“世子爷!”陆安惊呼一声。那块翡翠虽不算珍品,却是主子亲手雕刻的,有银子都买不到。

飞染接过翡翠看了看。翡翠的雕工上乘,花色精巧,但质地只能算中上,比师傅给她那些差远了。

她不喜欢陆安的态度,但看在林瑾明长得好看,态度又十分亲切的份上,她道:“如果山槐大哥愿意匀一匹马给你们,我就留着这块翡翠。以后你们牵着马去提点刑狱司找我,我再把它还给你们。”

“提点刑狱司!”陆安怪叫,被林瑾明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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