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当然喜欢……”顾隼单纯地说。
“是爱情的那种喜欢吗?”
“呃……”
顾隼愣住了,不明白她为什么问的莫名其妙的,从自己的角度看到了夕阳光辉给她穿上上一层柔和的金纱,却总觉得充满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让人不安。
她转移了话题,目光望着红霞天空,声音飘渺,轻灵的,“隼,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梦见到我穿上了漂亮的婚纱,如果你在我的梦里,我真想让你看看呢。”
“悦悦……”
顾隼忽然有种恐慌害怕的感觉,她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话很莫名其妙的?
“明天要早点起来哦,在老地方碰面哦!”
她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蹦一跳地先一步回家去。
第二天,顾隼准时到了老地方碰面,等来等去,没有见到她的到来。
从早上等到中午,凌初悦仍然没有出现过。
他不放心,跑去邻居家打探消息,得知凌初悦昨晚已经失踪了。
他当时脸色一白,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在贫穷的乡下里到处找着她。
不知不觉中,天黑了,下起了一场大雨,他还在找着。
“悦悦,悦悦,悦悦!!!”
他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寻找的过程中摔倒了无数次,重新爬起来继续寻找。
他恳求村里大人帮忙找着,但村里有些大人的思想很老旧,很轻视女人,听说凌初悦的失踪,只冷冷地说不过是女娃而已,失踪了就失踪了呗。
他心寒,恨上了这个无情的村子。
最后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尸体在河边,下了大雨的缘故,河水泛滥,将她的尸体冲到下游处,是他不吃不喝花了两天两夜才找到的。
第一次目睹了她的死亡,顾隼彻底疯了,抱着她的尸体哭了很久,哭到嗓子都哑了。
他终于明白了昨天见到她的却是最后一面。
悦悦,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始终想不通一想保持乐观的她怎么走上了绝路。
昨天突然跟他聊喜欢的话题还有婚纱的话题,为什么聊那些,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他阴沉着脸色,抱着她瘦小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回到村子,敲开了凌家的门。
凌家养父母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凌初悦的时候,脸色不禁大变,然后关上门。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凌家逼她走上绝路。
他大闹一场,疯癫地质问着凌家养父母对凌初悦做了什么。
然而,门紧闭着,没有人出来解答。
他的养父母过来了,从他怀里拽出凌初悦的尸体,扔在了凌家门口,抓着他回去打算教训一通。
他发疯地攻击养父母,挣脱他们的控制,跌倒爬着来到凌初悦的尸体身旁,紧紧抱着不放。
雨越下越大,没有人愿意出来围观。
他的养父母见状索性与他断绝关系,回家专心抚养亲生儿子。
他没有了住所,抱着凌初悦的尸体离开了村子,住在深山里。
他用火烧了凌初悦的尸体,收集骨灰放在一个偷来的盒子里,每天带着出去找食物,有时候找不到了干脆一直饿着。
那个时候,他过的非常痛苦,绝望透顶,想过要死,又想过他若死了,就没办法带着悦悦的骨灰离开这里。
有一天,他顶着乞丐模样,来到了村子里的一个地方,那是他和悦悦生前经常碰面的老地方。
他在那里抱着骨灰盒呆了好久,突然注意到树底下的泥土露出铁的一角,他好奇拿了出来,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铁盒,里面装着用油纸包着防水的东西。
他打开一看,泪水崩溃地流下来了。
油纸包着的东西其实是一张纸,上面有两句话。
——隼,希望你如名字一样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隼,如果有来生,我想穿上婚纱成为你的新娘。
悦悦,悦悦……
我虽然不知道爱情的喜欢是什么样子,但我明白和你在一起是最快乐的,最幸福的,那样的感情就是喜欢吧。
我喜欢你!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却永远地离开了我!
我没有你在身边,怎么能活的自由自在啊……
他抱着小铁盒,再抱着骨灰盒,蜷缩在树下,淋着突然下起了的大雨。
他发烧了,加上极度饥饿,已经出现性命危险的情况。
他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一个温暖的手拨开了自己的刘海,然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隼!隼!我的儿子,终于找到你了!!!”
好多年没听到生母的声音,他费力睁开眼睛,却睁不开,彻底昏迷了过去。
当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在医院,看着医院环境,似乎十分高级的样子。
是谁救了他?
“隼,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吗?”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认出是生母的声音,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泪水,抱着自己。
“……”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任生母抱着自己。
过了很久,他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大叫起来:“小铁盒呢,骨灰盒呢?它们在哪儿?你是不是丢了它们?”
顾母吓了一跳,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连忙把收好的两个东西拿了出来,“在这里呢。”
“太好了……太好了……”
顾隼神态疯癫,抱着小铁盒和骨灰盒不肯松手,眼神呆滞地喃喃着,“悦悦……我找到你了……”
顾母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疯癫的样子,才十岁的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哭得十分自责的,一旁的顾父沉默着,神色阴沉难看。
当顾隼清醒过来,看到顾母和顾父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爸,妈……我回来了……”顾隼沙哑的开口,脸色苍白。
顾家夫妇神情崩溃,抱着他痛哭了一场。
相认如此顺利,也如此心酸。
顾隼通过父母讲述多年寻找他的经过才知道父母翻遍了全国乡下的地方,最后来到了他生活六年的那个村子,一家一户地问着,终于问出线索,得知收养他的那一家虐他并抛弃他,让他成了流浪者,抱着死去女孩的骨灰在深山徘徊。
他们去了山里找,还是找不到,花费了功夫最终在村子角落找到了他。
然后,他们通过调查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十分的愤怒,已经采用了法律手段将他和悦悦的两家养父母告上了法庭,一时间,这个封闭且落后的小村子成为了新闻头条的话题,解开了凌初悦自杀的真相。
顾隼当知道真相的时候,彻底失去了理智,闹着要杀了凌家父母。
原来,凌家因绝后在村子抬不起头,凌家养父为了生儿子,竟然打起凌初悦的主意,凌初悦知道后,选择了自杀保住清白。
凌家养父母因虐待儿童被判重刑,收养顾隼的那一家也被判重型。
那年,顾隼十岁,凌初悦享年十二岁。
顾隼因为那件事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回到家里,天天抱着小铁盒和骨灰盒不肯放手,吃饭睡觉都要带着,一天天下来,变得很憔悴,严重到了不得不住院接受治疗。
也就在那个时候,顾隼在医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头子找上门了。
老头子摸着胡子打量了他许久,说:“原来如此……”
顾隼感到莫名其妙的,不懂老头子说什么,不予理会,转身要走,忽然听到老头子传来的声音说,“小子,你想见悦悦吗?”
“悦悦……你怎么知道她?”顾隼锐利的眸子盯着一身神秘气息的老头子。
“当然认识,还见过她的灵魂了。”老头子说道。
顾隼不相信灵异现象,认为他老了脑子不清楚。
老头子忽然做了奇怪的举动,在虚空最后画出什么形状,接着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顾隼看到虚空突然冒出了光芒,飞入他的眼里。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顾隼捂着双眼,感觉很不舒服。
“我施了一个法术,能让你暂时看见灵魂,你去这个地方就能见到悦悦了。”
“什么?”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老头子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
他拿着纸,上面写着地址,居然是这家医院的妇产科。
他不想去,但好奇心驱使着双脚前往妇产科。
他在那里震惊地看到了灵异一幕——许多灵魂投胎的时候都会投入无数临产的孕妇肚子里。
他以为是幻觉,擦擦眼睛,看到的还是那样。
是真的吗……
他踏步紧张地走着,听着很多婴儿传来啼哭的声音,响亮有力。
他出生的时候也是那样子吧……
走到某一间病房前,他感觉有熟悉的气息在里面,悄悄推开了门缝,往里面看去,看到一个孕妇躺在牀上,肚子高高隆起,神色很痛苦的样子,显然快要生产了。
他看到这个病房的空气最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很熟悉。
他仔细一看,瞪大了眼睛,那是悦悦的灵魂!
她来到这种地方了。
他直接闯进去喊了一声悦悦,让在这个病房的家属脸色一变,“小朋友,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