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仙霖面露异色。
林雪娇的媚功可不是说笑,她也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居然一声成功,这个少年的精神和意志确非凡人。
再看林雪娇如雪容颜,姜书涯只觉无比危险。
“难怪,难怪,我就看出晓琦似乎动了春心,八成就是你小子吧。嘿嘿,不如和姐姐试一试,让你品尝一下什么是女人的味道!”林雪娇笑得倾国倾城。
她的声音飘渺如烟,听在姜书涯的耳中,有若仙乐。
普通的男人能逃过林雪娇的天舞魔音吗?韩仙霖心知这姜书涯不过修道数日,境界和凡人也高不到哪儿去。
姜书涯脸上逐渐显出笑意。
完了。
韩仙霖心头咯噔一下。
姜书涯面带舒适地回答:“和一个年纪都快当奶奶的人发生一夜情,真的令人难以接受。”
林雪娇面色一沉,单掌一挥:“找死。”
劲风扑面!
才看到她抬掌的动作,姜书涯已感面皮刺痛,沛然不可挡的力量隔空传来,自己就像一只蚊子即将被人掌掴,下一刻就会变成一滩肉酱。
“躲开!”
生死危急之刻,幸好韩仙霖及时出手,反手把他推开,远远地扔进了坤江。
冰冷的河水中沉浮着,姜书涯看到两个身影恍若流光,只有淡淡的虚影,如果不是他知道那里有两人在战斗,恐怕隔空遥望根本就一无所见。但是远远传来的气爆声,以及滩涂上不时凭空出现的坑洞,简直就是两架战斗机在进行覆盖式地轰炸。
难怪新闻时不时会报道什么天坑地洞……
顺着水流而下,姜书涯一面泅水,一面震惊不已,这就是修道者的战斗?
月光皎洁。
冬季的河面寒光沁人。
姜书涯逃出数里之遥,终于不再得闻岸边的动静。他爬上岸,居然是上次和付守仁三个上岸的地方,距离付守仁的家并不算远。
心念一动,姜书涯大步向付守仁家走去。
顺着消防梯,姜书涯翻窗而入。
房间里随意扔着酒瓶,凌乱不堪,和上次来时的整洁大相径庭。
窗户也没关,绿色的窗帘布随风而动,投着树叶斑驳的影子。泡面、啤酒和膨化食品的味道充斥着房间,一个单身汉的生活大抵这样。
姜书涯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突然,他感觉侧后方有人靠近。
姜书涯正待反身一拳,却听到细微的弹簧声。
对方有枪!
他立刻低头矮身,足下爆发巨力,整个人平平移开,同时一爪向后搂去。来人的反应居然也并不慢,似模似样地扭身反跳,逃离了他这一爪的攻击范围。
“付队,是我!”
姜书涯停手。
“原来是你?”
付守仁脸上的胡渣更明显,两眼深深凹陷进去,仅仅一两天不见而已,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他收起手枪,扔过来一床毛毯,说:“去洗个澡,怎么每次你到我家,都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
打开灯。
一个热水澡之后,姜书涯只觉精神振奋,连日的疲累彷佛一扫而光。
付守仁递上一杯热水,说:“将就着喝,去去寒,姜茶找不到。”
姜书涯捧着茶杯,说:“付老师我知道大概在哪儿。”
付守仁吐出一口烟,仰头望着天花板:“我也知道,阳光一品苑,最大可能性,就在西门广的家。这两天送出四具尸体,血狼应该就在那儿。可是,知道这些有什么用?特勤组那些王八蛋不出手,靠我们这些人,还不是送命。”
“和我猜的一样……”姜书涯放下杯子,“血狼掳走付老师,虽然不知什么用意,但还没有确定死亡,显然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付老师对他来说,有别的用处,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性命危险。”
付守仁紧紧握住拳头,指甲生生嵌入掌心,美丽如付诗涵这样的女人,对一个男人来说,还会有别的用处吗?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找到妹妹的尸体,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姜书涯巧妙地回避这个问题,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昨天,我建了一个帮派,叫天涯,加入了东菱社团。”
付守仁无所谓地瘫在沙发上:“恭喜,阳城又多了一个黑帮。”
姜书涯说:“方一道的目标,就是西门盛那小子的性命,这一点我不需要隐瞒。”
“早知道那小子动机,不过不看好你们。”付守仁弹掉烟灰。
姜书涯说:“事在人为,我马上就要扩张实力,短期内就会和盛达集团接触,至少挑起东菱和胜达的冲突,到时候,希望你站在我这边。”
付守仁面无表情地望过来:“听上去像是兵匪勾结的老套路。”
姜书涯侧身坐在窗台上,笑笑:“要壮大自己的力量,才有能力保护重视的人,和我一起干至少还有机会,如果只是呆在家里喝酒,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何况天涯才成立,谁规定它就必须走一条黑道?”
付守仁盯着他:“天涯么?帮派那些下作恶劣的行径你能保证没有?”
姜书涯转身,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不能保证。”
付守仁冷哼一声。
姜书涯接着说:“所以,你可以加入,用你的手,和你的诚意,来保证天涯不会堕入黑道。”
付守仁捺熄手里的烟蒂:“很不错的提议,如果我拒绝呢?”
姜书涯说:“你不会拒绝的。”
付守仁沉默。
的确,他无法拒绝。
寄望于特勤组救人一时妄想,那么只能靠旁门左道的办法,主动挑起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浑水才能摸鱼,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而这个天涯,很可能就是搅混水的那根棍子。至于初入警局的正邪问题,四年前他当卧底的部下,却在功成身退前乱枪中被杀,上头连抚恤金都没下发的时候,他已经自动模糊了这其中的界限。
付守仁一拳头擂在茶几上:“我加入!”旋即他苦笑:“怎么有种逼良为娼的感觉,小家伙,你是不是准备坑我?”
片刻过去,姜书涯毫无反应。
“姜小子,喂……”
付守仁望了一眼,发现他闭上眼,竟已沉沉睡去。
看着他天真稚嫩的脸,付守仁突然感觉一阵荒谬,这么个半大的少年,哪来的勇气和自信改变这一切?
月落日出。
好舒服的一觉。
姜书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身上随便扔了块毯子,茶几上留了个字条,写上了付守仁的个人手机号,顺便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有事联系,老大。
哈……这老家伙。
姜书涯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话筒传来宋成杰的声音:“头儿。”
姜书涯问:“怎么样?还习惯么?”
宋成杰说:“还行,就那么回事。两件事,比较重要。”
姜书涯问:“什么?”
宋成杰说:“第一,最近盛达方面的消息,动作很大,东菱吃了大亏。”
难怪……
阳城两虎相争,没道理不冲突,生死擂的时候,赵天破的表情已经泄露了很多。但是能让相持多年的平稳局面打破,盛达突然的举动足堪玩味,血狼的可能性也越发高。
宋成杰继续说:“第二,钱花光了。”
姜书涯说:“好的。”
吧嗒,电话挂断。
那么,就开始找钱吧!
姜书涯迎着阳光,大步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