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诗涵逐渐远去。
豺狼不屑地呸了一声，到底没敢真的动手。
毒蛇淡淡地说：“区区破妄之眼而已，你的狼会那么没用？”
被挥散的苍狼渐渐凝实，巨大的狼头重新浮现，目中更是闪出灵动的光辉，和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大不相同。头狼温顺地走到豺狼的身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脚。
豺狼摸着狼头，说：“好歹是老大的女人。”
毒蛇起身，举目遥望，似能穿透密林，她问：“去么？”
“这盆****的命火果然是骗人的。”豺狼一脚把火盆踢翻。
蓝火倾泻出来。
所覆盖的荒草树木瞬间干枯。
但却没有扩张和延伸，只是停在原地，烧干了之后团起来，静静地跃动。
“……”
毒蛇和豺狼同时沉默下来。
刚才那一脚并非简单的一踢，豺狼为了发泄不满，用上了三成的真力，盛放蓝火的铜盆扭曲变形，激荡的真气足够熄灭任何火焰。
蓝火这样都不熄灭，而且他们也看不出究竟，显然不是普通的咒法。
“果然……有些鬼名堂。”豺狼嘴角抽了抽。
“留在这里吧，剩下三个人，需要通知吗？”毒蛇垂下头，轻轻咳嗽。
“能不能什么事都特么问我？自己没点主见啊。”豺狼一脚踢出去，两人合抱的大树，轰然中断。
毒蛇点点头。
她的外袍突然蠕动起来，三条通体斑斓的小蛇探出头，顺着她的袖口游出来，然后掉在地上潜入其中。
她好奇地问：“看来，你还是很挂念他。”
豺狼冷笑：“放屁。你懂个鸟。”
毒蛇叹了口气：“听到他陷入困境，情绪就这么暴躁，还还需要找什么借口？”
豺狼猛地转身，盯着毒蛇，狞笑道：“挂念？没错，支撑我活下来的这些年，就是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杀掉血狼那个王八蛋。你说我怎么能不挂念？”
伴随着豺狼凶厉的口吻，夜间的密林温度更低更冷。
原本还有夜枭和虫鸣的声音，但是豺狼凶戾的气息散逸出去，方圆数百米的动物本能地畏惧，黯淡的星光在云层中潜匿，整个密林陷入一片昏沉。
毒蛇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也许，这次你能成功。”
豺狼手中断骨咯啦一声爆碎。
“哼！森宝瀑布见。”
密林中的一幕随着黑暗遮蔽在乌云之中。
随着初阳的光辉照破天际，一切都消散在黑沉的密林里。
疗养院中一片祥和。
淡淡的薄雾，朝阳的暖意，加上新鲜的空气，啁啾鸟鸣声中，姜书涯缓缓睁开眼。
“发生了什么？”
餐厅中的一幕幕滑过脑海，姜书涯一下子猛地跳起来。
地面上已经收拾停当，他身上换了一套衣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祝元忠和祝芝山呢？
“老龙，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闹成这样？”姜书涯进入意识空间询问。
烛龙懒洋洋地睁开眼，说：“还不是怪你。”
姜书涯一愣：“怪我？”
烛龙张了张龙嘴。懒散地回答：“被你吸收的绵绵无妻，不知怎么回事，散出大量的灵气，带着强烈的执念和欲望。碰巧呢，你们这群家伙意志虽然坚定，但是毕竟不是佛教子弟，受到欲念的影响，放纵吃喝酒食，荒唐一晚上。”
姜书涯愕然：“欲念这么厉害？”
烛龙似乎挺困，它蜷缩着身体，半睁着眼睛，说：“当然厉害，臭小子，你的噬灵体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姜书涯忙问：“是什么？”
烛龙说：“虽然你没有系统的修道常识，但万物皆有灵这句话你总该知道。说的就是世间的一切，只要是生命体，严格来说所有的碳基生物，你们人类这个时代是这么定义的吧？体内都可能存在灵运，或是被寄宿或是自然衍生。可是有一种生命体和灵运完全绝缘，谁也不知道怎么去判断，毕竟世上的生命实在太多。”
姜书涯点点头：“噬灵体就是这种体质？”
烛龙声音越来越低沉：“是的，灵运威力莫测，强如飞仙，或是邪种，都能对宿主产生莫大影响。而修士捕获灵运之后，有两种常见的处理方式。一种就是转嫁，将更强的灵运转移，获取更强大的能力，但灵运的排他性，一人一灵是天地常理。而且转嫁灵运本身风险重重，就算万事具备也有一半的失败率，一旦失败就是死亡。这种处理也渐渐罕见。”
“第二种，则是炼化灵运，通过真力的挤压，锤炼，把灵运净化成最纯正的天地灵气，每一条灵运都是庞大的灵气结晶。拥有庞大的灵气之后，不论是炼丹制药，还是辅助修为，或是炼器武备，都是必不可少的原料。”
“噬灵体的特殊体质就在于，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炼灵炉，捕捉生命体中的灵运之后，无需外物就能进行炼化和吞噬，可以说是一切灵运的天敌，而在更早的年代……它有一个令人畏惧的名字，混沌灾命。”
姜书涯愣住。
听上去好像是比灵运·飞仙还吊炸天的名字。
“这么牛？”
烛龙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是什么好事，拥有灵运的人多少？能够影响宿主的灵运多强，全对你有天生的敌意和仇恨。就靠你吞那么几条灵运，积累的灵气又能强到哪儿去？”
姜书涯耸拉着头。
这番话一点错都没有，就算能不借外物炼出灵力，但这种法器，世家之中早已拥有，唯独缺少的是灵运，而不是炼化的手段。灵运这种东西天生地长，纯粹是机缘和巧合的产物，谁也没法人工造一条半条。不然祝家祖孙也不至于眼巴巴追下车，找到一条垃圾灵运绵绵无妻，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源。
烛龙几乎快睡着：“臭小子，更重要的，不知怎么回事，空间涌进来海量的灵气，我吸收了一个晚上，要进行冥思来消化。”
姜书涯瞪大眼：“老龙，不是吧……”
烛龙眼神渐渐迷离：“这……由不得我，灵气……多。冥思期，你……小……小心……”
随着最后一个音吐出，祭灵碑空间响起呼呼声，姜书涯的黑影意识体站着，正对巨大的龙魂身躯。
干脆睡着了？
关于烛龙陷入冥思，姜书涯喜忧参半。
一方面，冥思完成后，烛龙的实力肯定大增。
另一方面，没有了龙魂，也就没有了龙形气铠，姜书涯的战斗力至少下降三成。谁也不清楚燕清什么时候会宣布行动开始，一旦进入战场，没有了烛龙，他着实有些不安。
老龙，你可得快点啊。
姜书涯叹了口气，退出了意识空间，本能地往兜里一摸，登时傻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