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如暴雨落下。
雪儿只是轻轻抬起手。
她的身边立刻浮起一连串蒲公英一般的光点。下一刻，状似无害的“蒲公英”变成白练，箭矢一般射向姜书涯的位置。
好快！
如果不是提前收到雪儿的提醒，姜书涯但凡有一点点失神，他可能没办法顺利躲开攻击。
刚刚离开所站的位置，一枚蒲公英射入地面。姜书涯凝目注视着落点，随后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因为地皮竟如发泡的面团隆起，随后闪出青色的光芒，不逊于汽油桶爆炸的威力，爆风掀开数米内的草皮和滩涂，而蒲公英仅仅引爆了一朵，空中还有上百的数量。
简直就是天罚！
姜书涯必须得承认，他之前有些小觑雪儿，从小到大她都是柔柔弱弱，全靠他这个哥哥出面保护。但没想到飞仙的力量会这么强，每一朵蒲公英的威力都不逊于他全力一击，但这可是放出系的远程攻击，而且似乎还可以接受雪儿的遥感心控，以奇诡的角度和奇快的速度偷袭。
进攻？对不起，有坚韧防御的光壁。
防守？面对这种数量和威力的攻击，和面对一个炮兵团有什么区别？
片刻之后，坤江河岸的滩涂已是狼藉一片。
掀飞的荒草和泥石散得到处都是，地面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坑坑洼洼，方圆接近一公里的土地，就像被犁铧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姜书涯狼狈地苦笑。
他倒是没有受伤，不过那是雪儿手下留情，面对那样狂风暴雨的进攻，他别说抢近雪儿的身侧攻击，单单是回避所有的攻击都已经竭尽全力。
这就是飞仙的力量。
也是属于雪儿的力量。
姜书涯沉默。
甚至连烛龙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战斗方式只能用两个字形容，赖皮。除非在力量上拥有压倒性优势，一举攻破飞仙的光壁对雪儿本体造成重创，只是打游击和消耗，面对矢出如雨的咒力光球，任谁都只能选择逃之夭夭。
“哥哥，如何？”雪儿脸上平静如常。
没有想象中的欢欣喜悦，姜书涯望着雪儿的表情，心头微微一痛，如果不能救回古月，恐怕雪儿一生也难露出笑容。
“很厉害。”哪怕不愿承认，姜书涯也得说。
拥有飞仙的雪儿，简直就是人型自走炮，而且自带铁壁防御，弹药接近无限。
这样的实力，哪怕是对上燕清、祖少英这些猛男，雪儿也有一战之力，姜书涯完全找不到借口阻止她上战场。
“小心。”姜书涯憋了半天，最后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哥哥，你也很厉害啊。”雪儿同样面带惊讶。古月曾说，拥有飞仙的她，欠缺的只是境界，同层次近乎无敌。
愣是靠毫无花俏的动作，坚实绵密的气劲，姜书涯或躲避或硬抗，顶住了雪儿无数的攻击。那层淡金色的金石之肤，防御力似乎不比光壁低，一开始雪儿还怕失手伤到他，到后来她存心想给哥哥一点难堪，直到收官也没能打破这个僵局。
兄妹两人都被彼此的实力震惊了一下。
代价就是仿佛被军事演习过的一片滩涂，或有好事者看到，肯定又是一件灵异奇闻的起源。
“保护好自己。”姜书涯握住雪儿的手。
雪儿点点头。
两个都是怪物。
烛龙旁观了整场战斗，越看越是震惊，两人表现出来的速度、耐力和破坏力，哪里是两个问道期修士的水平？就算两个启神期的修士恐怕也不过如此而已。而且烛龙更知道一件事，兄妹两人修行不过数月的时间。
想想那些世家子弟从小严苛管教，动不动就号称人杰，烛龙看到这两个如璞玉开光的兄妹，只想大声嘲笑那群狗屁世家，什么叫人中龙凤？看看眼前这两个才是真正的龙凤之姿！
“雪儿，你还会什么咒术？”姜书涯好奇地问。
雪儿摇了摇头，说：“师傅告诉我，学太杂会影响清净心，他并不教我咒术，只是传给我一部功法。具体的运用，师傅认为我只需要操控好飞仙，一法破万法，多余的东西只是累赘。”
烛龙心下叹服。
“刚刚的光壁和攻击，就是飞仙的力量？”
雪儿摇了摇头：“飞仙太迟钝了，我怎么叫它，它都没有反应。但进入了问道期，它溢出的光芒我可以利用起来，心想着既要防御也要进攻，然后自然就形成了。刚刚还是我第一次使用呢。”
姜书涯一阵无语。
“变态。”烛龙说出了他的心声。
两人便走边聊，回到了十字街的四合院，刚看到院门，就看到几辆黑色的轿车停着，大冬天赤膊露着纹身，一看就是混黑道的家伙，但是规规矩矩地呆在路边。
姜书涯心念一动：“恐怕又出了什么事。”
雪儿目光坚定地望着他。
果然，踏入院门之后，就看到李蓉焦急万分的脸。
而花非桦也是一脸的歉然。
“绮梦出事了？”姜书涯皱眉。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晚上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令他们如此惊惶？
“方一道失踪了。”李蓉快步上前。
“什么？”姜书涯讶然，谁会去对付方一道？他转向花非桦，探询具体的消息。
花非桦苦笑着说：“那小子倔强得很，昨晚出去谈判，非要我留在绮梦，说是这里更重要。结果一去就连人带车一起消失，然后就接到了一张奇怪的传真。”
李蓉急忙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A4纸。
展开一看，只是用潦草的铅笔涂抹的一个球，上面是深灰和黑色的墨汁，笔法潦草毫不讲究。
众人皆不解其意。
唯有姜书涯心下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
黑石只有他知道，就连君无忧也只是听他口述，也不曾亲眼见过，而眼前的这幅图所绘的，不正是他怀里一直居功至伟的祭灵碑残片么？
本愿寺显悟那个老家伙终于想明白，血族地下仓库中，自己交出来的黑石就是他想要的宝物，结果被他弃如敝屣不放在眼里。
掳走方一道，的确是天涯的命门。
“对方是谁？”
“赤恩会。”李蓉咬了咬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