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翔进来的时候迟婉正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而池李则坐在床上看着迟婉在发呆。
“这是怎么了?”
刘翔左右看了看,很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池李搓了搓脸,问:“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
“别提了,本来我都在岳父那间病房里睡着了,结果隔壁有个病人突然去世,家属在那里又是吵又是哭的,哪还能睡着。”刘翔抬着下巴指了指迟婉问,“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池李想了一下,说:“我们刚见着鬼了。”
“什么鬼?女鬼么?”刘翔笑了起来,“太可惜了,我居然错过了。”
“我说真的。”池李拉下脸看着刘翔认真地说道。
刘翔张了张嘴,又转头看了看依然盯着天花板不出声的迟婉,感觉气氛真的,或许,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不对头。
“真见鬼了,没骗你。”
池李看着刘翔一字一字地说道。
刘翔没再说话,摸出烟盒抖了抖递了过去。
池李抽了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是个穿红衣服的女鬼,刚都伸出手来差点掐上来了。”
回忆起见到女鬼的一瞬间,那种扑天的恐惧让池李抽烟的手指都有些轻轻地颤抖。
“那……它怎么又走了呢?”刘翔朝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也有些提了起来。
鬼这种东西白天谈谈,在人们口中也就是个乐子,但若是在深夜,还是在一个死过特别多人的医院一本正经地谈论这么个东西的话,还是很让人害怕的。
“幸好她有一块玉佩,那鬼好像怕玉。”池李指了指迟婉说道。
“哦。”
听到这里有那鬼害怕的东西,刘翔心里松了口气。
这一晚谁都没有睡好,等到第二天医生确认迟婉退烧,几人都顶着黑眼圈回到警局的时候,个个都好奇地问了起来。
“哎,刘哥,你这是怎么啦,一脸的憔悴?”
“池李也是啊,黑眼圈堪比国宝了啊!”
“……”
刘翔和池李与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迟婉直接去了审讯室,也不去理会他们的调笑。
“叫什么名字?”迟婉刚一坐下,刘翔便例行公事的开始审问。
迟婉抬头看了看两人,很不情愿地回道,“迟婉。”
“多大?”
“十七。”
“咦,未成年啊?”
刘翔讶异地多看了迟婉一眼。
“家住哪里?”
刘翔继续开口问道。
“哎,我说你们烦不烦啊?都看过我身份证了还来问。”迟婉特烦躁地撞了撞椅子后背,一股火气没地方发。
“老实点。”刘翔吼了一声,“问你什么赶紧回答。”
迟婉狠狠地瞪着刘翔,半响咬牙道,“我要请律师,律师没到之前我拒绝回答。”
“呵。”刘翔点了一根烟,冷嘲一声,“小丫头电视看多了吧,还请律师,告诉你,在这里我们说了算,不老实回答有你好受的。”
“那你们想怎么着!”
迟婉本身脾气就躁,还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要和她好好说,那问题不大,谁要跟她横,她能立马跟人打起来。
现在被刘翔一威胁,马上就炸了,猛地站起来一脚就将坐的椅子踹了开,瞪着刘翔对视起来。
“坐下。”
池李拍了拍桌,用手指着椅子吼道。
迟婉瞪了池李一眼,没动。
“行吧,火气挺大的,等着。”刘翔指了指迟婉走了出去,没一会阿剽还有另一个警察跟着走了进来。
“把她压到看守所里去,让里面的人教教她规矩。”刘翔冷笑道。
“有证据你们就摆证据出来,没证据最多只能扣押我24个小时,去什么看守所,我不去。”迟婉也不是什么法盲,经常看电视也知道警察办案的大概流程。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你学乖了我就把证据给你看,现在,你先学规矩,学好再出来。”刘翔说着一挥手,两个警察就上前押住迟婉,将她强行带出了审讯室。
看守所里人多不多她不知道,不过迟婉被带到的房间倒是就只有她一个人,至于所谓的学规矩也不是让人打她一顿还是什么的。
就是用了两副手铐将她的手铐在了上下铺床位的铁棍上,左手铐在上铺爬上去的脚踏架上,右手被铐在下铺的脚踏架上。
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姿势,站直了手痛,躬着腰太奇怪,挨在架子坐床上吧,两手得举着,手胳膊肘还搁架子上搁置着难受。
说实话,刚开始这个姿势迟婉还真没当个事,不就是折磨她么,忍忍也就过去了,可tm这时间久了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站站得难受,坐坐得难受,躬着腰久了腰酸。
“一群混蛋。”迟婉恼火地踹了几下铁床,连脚指头都痛了。
……
“刘哥,这女的怎么得罪你了,居然把她关那间房了?”阿剽奇怪地问道。
其实看守所的床铺全是木板床,像这种放铁架子床的也就这么一间。
因为嫌犯身上不能有伤,他们就用这种方法来收拾那些特嚣张又不肯认罪的惯犯,至于关小女孩还是头一次。
“也不算得罪,不过她有重大杀人嫌疑,就刚刚那态度,你不给个下马威杀杀她的气焰,她能认罪才怪。”刘翔笑着说道。
“呵呵。”阿剽笑了起来,“不过就她那脾气揍一顿都算轻了,池李你说对吧?”
“呃……”池李敷衍地应了一声,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
“哦,对了,池局长让你有空就去他那里一趟。”阿剽忽然想到早上池局长的交待,马上开口说道。
“知道了。”池李点点头。
……
在现有证据证词之下,迟婉的不配合在刘翔他们看来不亚于负隅顽抗,因此几人在谈论之时都在商谈将几个提供证词的司机找来认认人。
到时候哪怕迟婉对杀人之事不认罪,在有实证的情况下公安机关照样能提起诉讼,让法院来判刑。
“池李,你怎么还在这呢?不是说了池局长找你么?”
阿剽和刘翔他们说了好一会话,结果发现池李他人还站在那没走。
“嗯,这就走。”
池李不想去见所谓的池局长,哪怕这人最疼的一直都是他,但当着同事的面他又不想多说,免得众人问东问西。
“局长,您找我?”
池李是普通警员,池局长是上司,所以他一直是按职位叫人的。
“池李,来来,快见见阳大师与他的两个高徒。”池局长看到儿子进来赶紧招手给几人介绍起来,“这位阳大师乃是茅山正派的传人,你严叔叔与高老板都说他是不出世的高人呢!还有这两位是阳大师的高徒王志皓跟李元络,这是我儿子池李。”
池李皱了皱眉,他一听到高人两个字就有种本能的排斥,二十几年的认知不是一下子就能颠覆的,哪怕经历了昨晚之事,对鬼神他也信了,但是高人什么的,池李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那种跳大仙之类的骗子上。
虽然反感这几个人,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不然也太丢了他局长爹的脸面,池李假笑着与阳大师,王志皓卡子他们握了握手,说,“大师,幸会幸会。”
“嗯。”阳大师也就是阳历云照例很高冷地与池李握了个手点下头又坐回去了,王志皓与卡子也是并列站在他身后。
“池李,今天早上阿剽和我说你昨晚看见鬼了是真的么?”
池局长直奔正题地问道,他私身女有三个,但儿子却是独一个,所以早上在听说池李碰上这种事后就格外的上心,第一次时间跟高老板打听到阳历云几人的落脚点,然后亲自开车将他们给请了过来。
这个大嘴巴。
池李心里骂了阿剽一句,说,“的确见到了,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女鬼。”
“穿红衣服的女鬼?”王志皓一听红衣服女鬼马上接口再次确认。
“嗯。”池李点点头。
“怎么?你见过那女鬼?”
阳历云有些奇怪地问,要知道王志皓在外面接生意时一般都不会随便插嘴的。
“是。”王志皓严肃地开口,“我来的那一天见过,就在车祸的现场,我当时还怀疑车祸是它在搞鬼,追过去的时候被它溜了。”
“车祸现场,哎呀!”池局长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那天我儿子也在那,这女鬼该不会缠上我儿子了吧?大师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
阳历云来的那天池李他们也差点出事,连续两次出现在同一个人的面前就有些让人心里发毛了。
“现在还不好说。”阳历云摇摇头,“要不你先带我去你昨天遇到鬼的那个地方看看。”
“现在。”池李无奈地耸耸肩,“我在上班,不能随意离岗。”
这话可真可假,不能随便离岗是真,但完全不能出去却是假。
警员不比别的部门,出了事就得四处查探,特别是在杀人案还在侦查期间,他就是到处去逛也没人敢说他不是在找线索。
所以真正的原因就是他不愿意带着几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到处跑,搞得自己跟个神经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