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婉觉得现在不能认输,这一认输说不定就得被这鬼欺负一辈子。
可是活人怎么跟鬼斗呢?
难道就这么眼瞪眼的看着?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手机的铃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
迟婉在心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感谢感谢”然后迅速掏出手机,“喂,哪位?”
“送外卖的,麻烦你来拿一下外卖。”
“哦,好的,稍等。”迟婉挂了电话,看也没看肖子延一眼,挺直背出门将外卖提了回来。
“为什么这么抗拒我?”肖子延轻皱着眉很低声地问。
迟婉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很想来一句,因为你是只鬼,但想到刚才这鬼对她的威胁,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吃她的饭。
晚上肖子延照样躺在床上,占据了她的半张床。
迟婉也没说什么,既然被他明言威胁了,那再抗拒也没用,还不如从容应对。
第二天迟婉很早就起床了,决定吃过早点就去找云袭问问工作的事。
若是在一个多月前有人说她会为钱发愁,她绝对会骂那人神经病。
虽说她家没有千万财产,但家里房子够大,还是座落在市中心豪华地段,车子也有两台,不用说,妥妥的也称的上是白富美。
但在一个月后的今天她确实特别需要一份能挣钱的工作。
父母意外的离世,银行里不足10万块的存款让迟婉觉得特别特别特别的缺钱。
越是高档小区管理越严苛,消费也越高,就拿房子的物业管理费来说,一年差不多就得交1万元,两个车位的租金一年也有差不多将近8000元,有线电视加上网费一年也是接近2000元,再有差不多一个月她又得去大学报道,到时还得交学费。
坐吃山空啊。
十万块的存款还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得到她上完大学。
钱,钱,钱,一直靠父母养的她也算是真正尝到了愁钱的滋味。
哎,不想啦!
迟婉使劲地摇了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背了一个小背包就出了门。
阳历七月的天,属于天亮的特别早的,但早上六点钟也算得上是够早了。
电梯门一开,迟婉就发现还有个比她起得还早的小男孩站在电梯内,手里抱着个篮球。
“小弟弟,这么早就起来打篮球啊?”
迟婉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男孩看到迟婉咧牙无声地笑了笑。
迟婉进去后按了一下1楼的按键,然后静静地等着电梯下楼。
砰,砰,砰。
电梯内安静得可怕,冷不丁篮球砸在电梯内的回音仿佛都砸在迟婉的心头,莫明地让她心慌不已。
砰,砰,砰。
篮球继续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迟婉觉得自己头皮开始发麻,浑身汗毛慢慢竖了起来,没有为什么,也没理由,它更像一种直觉,一种人类面对致命危险时的直觉。
“说了让你不要乱跑,老是这么调皮,偷偷跑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小孩站着的地方响起来,迟婉心猛地一跳,绷紧身子缓缓地低了低头朝脚后方下看去。
一双脚上穿着球鞋,还有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
多出来的女人声音,多出来的一双脚。
见鬼了。
都已经见过几次鬼了,迟婉知道她这次又碰上了脏东西。
“姐姐要和我玩吗?”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迟婉觉得心里发毛。
谁要和鬼玩!
迟婉深吸一口气,掏出她的附身符,血玉。
“小弟弟,你想要怎么玩?”迟婉缓缓转过身问。
“啊!”
那小鬼一看到迟婉手中的血玉,吓得赶紧往女鬼后方躲去,“妈妈,我怕。”
这个时候迟婉才抬头看向女鬼,发现它脸色惨白,嘴唇却红得吓人,跟涂了血一般。
不仅如此,那阴沉的脸泛光的鬼瞳仿佛盯着一块唐僧肉似的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撕咬她的肉一般。
迟婉有些畏惧地退了一小步,但想到每次遇到鬼时这血玉散发出来的威力她突然心中又有了底气,怕什么?
人怕鬼三分,鬼还怕人七分呢。
迟婉挺了一下背,将退了一步的脚又踏了上来,怕个屁。
那女鬼嘴角往上一扬,仿佛在嘲笑她一般,双手就那么一抬直接掐住了迟婉的脖子!
“老天,居然又是掐脖子。”迟婉想不通为什么鬼都喜欢掐人脖子,但那种似乎是被钢铁掐住力道大的骨头都似乎随时会断掉的脖子,倒霉悲催的居然连着两天被鬼掐了两次了。
真的想拿血玉去砸它,可浑身像被冰冻住一样,一点儿都动不了。
很快,大脑就因为缺氧而开始发昏,几乎要晕过去。
老天,这个时候昏过去就是找死的节奏啊。
眼球突出,舌头伸长,脖子铁青,吊死鬼,掐死的鬼肯定就是这德行。
太丑了,怎么死也不能是被鬼掐死。
迟婉不想死后丑得不能出门,发狠地挣扎起来,心里也开始默念“阿弥佗佛,南无阿弥佗佛,阿弥佗佛,南无阿弥陀。”
迟婉不知道是不是佛祖真的保佑了她。
总之,女鬼在她默念完阿弥陀佛后,猛然间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摔手腾的一下就将迟婉甩开。
“嘭。”
迟婉被狠狠地摔到地上。
“咳咳……咳咳……”
被甩开后迟婉才找回自己声音,摸着脖子使劲地咳嗽起来。
女鬼瞪着迟婉,想靠近她似乎又在忌讳着什么。
“肖子延,肖子延,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迟婉被这鬼掐怕了,咳嗽一停立马对着血玉大喊大叫起来。
再不叫他出来就被掐死了。
“哎。”
一声轻叹突然出现在耳边。
迟婉猛地转回头,果然她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哦,是鬼。
“你真该去学点茅山之术来护身,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肖子延叹了一声气,转头再看向女鬼时脸色冷的像冰霜。
“找死。”
肖子延冷冷吐出两个字,那小鬼和女鬼的四周突然燃烧起青色的火焰。
“啊……”
那女鬼吓得尖叫起来,回头一把抱住小鬼,火焰的温度极高,那女鬼拼命想要护住小鬼,不让小鬼被火焰燎烧。
“妈妈,我好热,身上好痛好痛。”小鬼畏缩地躲在女鬼妈妈的怀里,哀叫起来。
在青色火焰中两个鬼魂的身影迅速开始变黑,变灰。
女鬼蜷缩着跪了下来,不停地磕起头,“鬼大王,求您饶命,饶命啊。”
小鬼此时已经蜷缩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鬼大王,求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儿子吧,它是真没想过要害这位姑娘啊。”女鬼跪直了狠狠地抽起自己的耳光,“都怪我,看到她是至阴之体就忍不住出手了,我是真不知道她是您看上的人啊,要是我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起这个心啊……”
小鬼哭的凄惨,女鬼也是悔得恨不得抽死自己的模样,连显些被害死的迟婉都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怎么,心软了,难道你不记得她刚才还差点杀了你吗?”肖子延嘲讽一笑,“连鬼话都相信,真不敢相信你是怎么活着长大的。”
“你什么意思啊你?”迟婉被讽刺的面上无光,当下就冒了火,“我不过是看那个无辜的小鬼有点可怜吧了。”
肖子延看了迟婉一眼,一扬手,电梯里的火焰凭空就这么消失了,“看在你们以前没有害过人的份上,这次我就放过你们,要是再有下次,你们就等着魂飞魄散。”
“是,是,多谢鬼大王不杀之恩。”女鬼赶紧磕了一个头,抱起小鬼就跑出了电梯。
“你……”迟婉指着跑了的女鬼,“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万一他们下次还害人怎么办?”
“你刚才不是不忍心吗?”肖子延扫了迟婉一眼。
“我是不忍心,但不忍心也不能放他们走哇,这可是鬼啊!”迟婉睁大眼说道。
肖子延斜着迟婉一眼,嗤笑了一声。
没多久,恢复运行的电梯停在了一楼。
迟婉瞪着肖子延老半天才火气撩撩地在电梯关门前走了出去。
“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做了鬼,肯定是得罪的人太多,被咒死的。”迟婉边走心里边默默地想着。
“这小伙子长得可真好看。”
“……”
“哇,是穿汉服的帅哥耶!”
“……”
迟婉走着走着发现朝她这个方向看的人越来越多,有老的,有年轻的,议论声多少传了一点到耳朵里后,才反应过来那些人是在说肖子延。
“你不是鬼吗?为什么他们都能看到你。”迟婉放慢脚步与肖子延并行时压低声音说道。
“我想让他们看见他们就能看见。”肖子延说。
“不是,你什么毛病啊,你是鬼你不知道吗?”迟婉特不可思议地说。
“知道啊,”肖子延看了迟婉一眼,“你不就因为我是鬼,不肯跟我洞房吗?”
“咳咳。”迟婉被这句话惊得让口水给呛了一下,“你,满脑子不健康思想。”
“什么叫不健康的思想?”肖子延问。
“行了,说了你也不懂。”迟婉瞪着肖子延,“你要么马上隐身,要么就给我换一套衣服,别太醒目了,等下招来一大堆道士来收你你就惨了。”
“你在关心我吗?”肖子延问。
“神经,懒得理你了。”迟婉白了肖子延一眼,爱隐身不隐身,关她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