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运,你怎么还不回家?”
陈锦乐管的太宽,我眯着眼说:“我明天和吴旭离婚,有一些资料还没有准备。”
“你一个女人大半夜的在哪里准备资料?”陈锦乐分明不信,而我的确也是忽悠她的。
“陈锦乐,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偏头看了眼窗外天空的夜色以及藏在霓虹光中的城市,犹豫了一会感激道:“今天谢谢你。”
一直以来和她水火不容。
却没想到最后肯帮我的竟是她。
“傻女人,谁他妈想管你?我就是见不得你窝囊。”陈锦乐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感激她,但我心中明白我和陈锦乐两个人,迟早有一天会走上对立的那条路。
我的亲生母亲绝对不会放过陈家的财产,而陈锦乐也坚决不会给她,弄到最后按照她的性子她会将我也当做仇人对待。
我忧愁的叹一口气也不再想这些糟心事。
清晨醒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身上的疼痛很明显,我弓着身子进浴室用热毛巾擦拭完身体,这才用药膏重新抹了一遍。
我没有多余的换洗衣服,最后只能穿上昨天的白衬衫,而段北庭的沉蓝色大衣好在干净而且也还充斥着他的清香淡味。
我穿上沉蓝色大衣打开门出去的时候,段北庭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微微低着头的模样显得脖子很修长,拿着刀叉的右手也很修长。
像不动声色的一副美景。
似听见我的脚步声,他抬头微微的抿了抿唇瓣,皱着眉望着我吩咐说:“过来吃饭。”
我哦了一声乖顺的过去,段北庭端起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口就丢下刀叉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解决一个三明治后段北庭就从卧室里出来了。
他之前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乌黑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但再次出来后他换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兜了一件沉黑色的大衣。
很少有男人将这高领的毛衣穿出型来,但段北庭先生却是这个异类,他不仅穿的出来型甚至穿出一股明星范。
而且他的头发造型也极好,露出整个光洁的额头。
我暗暗赞叹一声,段北庭在门边弯腰换鞋,卡其色的休闲靴子很是适合他。
可能我盯着他的目光比较火热,段北庭猛的抬头与我对视,我连忙尴尬的收回目光。
“时运,过来换鞋。”
段北庭声音淡淡的,我过去在他身边单脚换鞋的时候察觉自己的肩膀被他大掌握住,我连忙慌乱、快速的穿好鞋子离他一步远。
他见我这样,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就打开门离开,我跟在他身后疑惑问:“去民政局吗?”
现在时间挺早的,民政局开门了吗?而且段北庭也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经常习惯性的将我当了一个屁处理。
但我也觉得无所谓,跟在他身后去了车库,他用钥匙打开车门我识趣的坐了进去。
段北庭发动车子,出了小区之后他才丢出一句话,“结婚证那些都带了吗?”
“嗯,带了。”我将双手揣在他的大衣兜里,轻声说:“我会听你的话,先离婚。”
财产什么的,秋后算账。
现在先和吴旭划清界限最为重要。
“嗯,我答应过你的事,不会毁约。”段北庭淡漠的语气,他想了想又说:“等你和你的丈夫离婚,我们两个挑选个日子把证领了。”
我震惊,不敢置信的偏头望着他,不确定问:“段先生,你说的是……是我们领证?”
“嗯。”他镇定从容,又随即反问:“不然呢?你以为我说的做我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他口中的女人仅仅是陪睡、属于情人那一类的,没想到他还考虑到结婚!
而且怎么这么突然?
段北庭的神情很云淡风轻,更不以为然,我仔细的想着措辞,斟酌着道:“段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选择我做你的妻子?我不过是一个还没有离婚,而且满身麻烦的女人,再说按照你的条件能够找到比我好百倍千倍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他这件事提议的太草率了。
段北庭究竟想做什么?
他闻言偏头看了我一眼,眸心深处是从容与镇定,更透露出一丝冷漠的光芒。
“妄自菲薄的女人的确不值得人珍惜。”
段北庭收回视线看向前面的车流,我望着他犹如刀刻般的英俊侧脸咬着唇沉默。
我并非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
我与段北庭的差距——
一个在云里,一个在泥里。
天与地的遥远距离,明眼人一眼都能看的出来,怎么能叫妄自菲薄?
我犹豫了一会说:“我只是不知道段先生看上了我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刚刚就忽视了我这个问题。
“看上你什么?”段北庭嘲讽的笑了一声,我难堪的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看向前方车流,随即听见他淡漠的嗓音解释说:“你既然答应了做我的女人,就不该提这么多问题。我所做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再说我比你的丈夫差吗?而且你不想拥有我吗?”
他比吴旭优秀多了,甚至甩出几条街,不不不,应该说甩出整个宇宙!
但我内心就是惶恐,忐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不知道我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为什么会选择和我领证?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问题我问过他两次他都没有做解释。
还有什么叫我不想拥有他吗?
我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但又毫无办法,似知道我心里的顾虑,段北庭难得的解释说:“时运,你说按照我的条件可以找百倍千倍好的女人,那么你换个角度想,你如若和我领证,在任何人的面前你都是能站得住脚跟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正因为他的优秀,正因为他的不食人间烟火——倘若我和他在一起,在我妈、我婆婆、吴旭、李小萌以及小区邻居面前都是耀武扬威的。
甚至狠狠的打他们脸。
其实段北庭的出现成了我最大的靠山,也是我复仇的唯一办法,他是我所有的希望!
但……我却不能依赖他一辈子。
他想结婚的目的是什么?
我犹豫了又犹豫,沉默了半晌,语气坚定的问:“段北庭,我们之间的婚姻靠谱吗?或者换个话说有爱为前提吗?即使不是现在。”
即使不是现在,那么以后呢?
他会爱我,珍惜我吗?
我和吴旭经过一番折腾离婚,倘若再让我陷入另一场无知的婚姻……我想我很难再承担一场变故,很难接受他最后的离去。
哪怕我深知,他终究会离去。
优秀的男人,他的港湾不在我这里,也不会在我这里停留太久,但我终归贪心。
我想,领了结婚证或许会不同。
“呵。”一声冷笑。
我望过去正巧对上段北庭的视线,他漠然的看了我一眼。
他更直接忽视了我这个问题。
甚至眼眸深处有一丝厌恶、似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更嘲笑我的异想天开。
段北庭的无声胜有声。
我的自尊在此刻碎成了渣。
我收回酸楚的眼睛,使劲的眨了眨看向窗外说:“段北庭,领证的事就此打住。”
深知他的魅力,深知他身上的毒性,我不愿将自己陷入另一场漩涡。
“时运,有些事无法回头。”段北庭声音淡淡的,他沉默了一会说:“做我的女人,只会给你带来好处,再说答应了的事没有反悔的道理,何况是答应了我段北庭的?”
他习惯冷漠,他也习惯嘲讽我,更习惯忽视我的问题,但他就是让人反感不起来。
而且他也说的没错,做他的女人好处多多,除非是我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心。
这时候的我没有喜欢上段北庭,但正因为自己看的久远,生怕自己在某一天中了他的毒,所以才忍不住拒绝。
我们之间忽而沉默起来,段北庭开车的速度很缓慢,到达民政局的时候正好上班。
段北庭下车之前,再一次叮嘱道:“记住,离婚是前提,还有爷会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他会陪着我。
“所以,等会他们欺负你的时候要加倍的还回去,要像个带牙的小战士,让谁都不敢再小看你。”我微微错愕,段北庭的语气很阴狠。
段北庭的话一落,身后便传来一句异常刺耳的声音——
“哟,时运来的挺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