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宝琴的眼神跟着温长歌过去,见来的人,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往上了,孟宝筝从前你如此待我,怎么没想过会有今日?孟宝琴只觉得自己如今翻了身,定要将从前的一切拿回来!
孟宝筝缓缓上前来,笑盈盈的给温长歌行了礼,温长歌虽然心里头不痛快可是到底有这么多人看着表面功夫自然得做足套。
“昨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在温府如今已经没事了,妹妹也就别自责了。”温长歌的话语温和眼神却颇为犀利。
孟宝筝如今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如今温长歌是没事了,这八阿哥自然不会找她的麻烦。可是,如今贤贵妃处已经是乱作一团。
哪日孟东风在假山处发现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太子底下的侍卫们才有的令牌,又加上这王二的证词,一时之间太子爷算是陷入了困境。
这孟东风虽然没有争夺太子之位的想法,可是这四阿哥却不同,如今让他逮着机会,自然得好好的利用。
于是朝堂之上不少的人开始弹劾起来太子爷,可是太子虽说愚钝,贤贵妃却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一口让太子咬定此事与他无关,更与安家无关!是有人刻意诬陷。如今这诬陷之人自然是对着四阿哥等人来的。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已经是乱作一团!
唯独他孟东风算是乐得清闲,整日的按时任职准时回府。这小日子是最自在不过了。
这府里如今就数孟宝筝的日子不好过了,如今太子有事,贤贵妃无心管她,上一次去请安还被骂了一顿,说到底不是亲生的自然不同。
而这一头她又得罪了温长歌,孟东风却是越发不给她好脸色了,这也就罢了,偏偏让那个平日里活的不如条畜生的孟宝琴得了势,她心里又如何太平!
温长歌转而又对孟东风说,“不是说今儿个娘亲他们要来吗?我想着去准备些东西,夫君陪我一起吧。”
如此,孟东风与温长歌一块便走了,只留下孟宝琴与孟宝筝二人大眼瞪小眼。
孟宝筝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宝琴,见她一身的衣裳不过是再廉价不得的布料了。于是便接机嘲讽道,“妹妹真是节俭度日啊,这身衣裳还没有我这底下的丫头好,不如赶明儿让我这丫头送一身给妹妹吧。妹妹常常在嫂嫂哥哥面前走动,穿的这样寒酸实在是……”
孟宝筝的话语还未落,温长歌就在身后缓缓开了口,“宝琴妹妹素日简朴,不喜奢华,是好事情,我也从来不在意这些。只是今儿个娘亲们要来不能好好招待妹妹了。”于是朝着孟宝琴走了过来,将发髻上的一只发簪取了下来,插/入孟宝琴的发髻里,又道,“好簪配美人,实在是妙极了。”
孟宝琴连连道谢,温长歌又让贴身侍女明月送出,独独留下了孟宝筝一人不闻不问。
陈氏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一同来的还有谢氏。
孟东风被九阿哥叫了去如今不在府上,只余下温长歌一人接待。
今日见了娘亲却是消瘦了不少,想来上次的事情已经给了温家一个重创,如今想要回恢复元气,恐怕还需要时间。
温长歌见娘亲一副憔悴的模样,一旁的嫂嫂也是消瘦了不少。
温长歌这一副萧条之景,又回想起那一日回到温家的时候,于是泪眼模糊的迎了上去,“娘亲!嫂嫂!”
陈氏将温长歌抱在怀里,一阵安慰,道,“好了,好了,娘亲的宝贝,别哭了,如今没事了。没事了。”
底下的人又摆设了一桌糕点,备好茶水,于是三人才进了屋子。
陈氏见温长歌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便问道,“如今用的是什么药?又是换季的时候,要小心些才是。”
见娘亲问到,温长歌自然也是不敢隐瞒的,于是便道,“受了凉,好在府上的宝琴格格擅长医术,所以开了方子调理,又顾及两个药方相冲,于是从前的药方还未用,想着等病好些了再用。”
陈氏心里有些疑惑,又担心的问道,“如今你把那一份药方给我,我抄写一个让木大夫好好看看。若是有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温长歌见娘亲担心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哪里有娘亲说的那般严重,我看那孟宝琴是个好姑娘,只是平日里处处被孟宝筝给压制着。日子过得也有些苦不堪言。”
陈氏见温长歌动了恻隐之心,连忙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难测啊!傻女儿。”
谢氏在一旁见如此情况,也开口道,“婆婆,想来长歌这些方面是懂得,好歹她也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又转而对温长歌说道,“其实婆婆也是不放心。不如你空了让木大夫过来看看,也算是求个舒心罢了。”
如此,温长歌与陈氏才算是对这个问题放心了。
陈氏又道,“这一次的事情果真和太子有关,又来那安家也帮衬着太子,险些置温家与死地,如此可见其凶险。那孟宝筝也是个难相与的人,”说罢又拉过温长歌的手,“可难为你了。”
温长歌摇了摇头,道,“其实也还好,一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后一阵子,九阿哥生辰,要在这里办,只是女儿从前未操持过,所以还请娘亲指点一二。”
就这个事情,温长歌与陈氏聊到快黄昏时候才散去,这陈氏前脚刚走,孟东风后脚就回来了。
“长歌。”温长歌回头,见孟东风手背在身后似乎有意在藏什么东西。温长歌也不多问,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似得。
“夫君今日回来的可真早,方才娘亲她们才回去。”
孟东风叹气,道,“真是不凑巧,若是早一些也能聊上几句了。”
温长歌与孟东风一同向屋内走去,“也无妨,以后得了空何时见不行。”
如此一切都如平常无二,夜里温长歌对镜梳妆,孟东风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从怀里取出一条项链小心为温长歌佩戴。
温长歌仔细看了看,这条项链用红绳编制有一个同心结,中间有一块上好的玉珠。
温长歌巧笑嫣然的回头,看着孟东风道,“你今儿个回来一直藏藏掖掖的就为了这个?”
孟东风点了点头,道,“是。怎么样,可还喜欢?”
温长歌点了点头。垂目不语,孟东风看着前方也不说话。
温长歌端起茶盅要喝,却发现已经喝完,只得又放下,明月上来添水,温长歌摆了摆手,她又退下去。
沉默,沉默,一直沉默。孟东风修身养性的功夫不能和温长歌相比,实在无法忍受。
孟东风站起道,“拿围棋!”
温长歌忙叫道,“我不会下围棋,我们下象棋吧!”
孟东风看了看温长歌,却摇头说,“不会!”
“我们下围棋吧!”一时之间温长歌觉得好好的气氛有些奇怪。索性答应了孟东风,算是缓和气氛吧。
孟东风问,“长歌你不是不会下吗?”
“不能学吗?”他想了想,嘴角的那丝笑容最终变成了一个笑脸,说:“那好!”
孟东风粗粗讲了规则,说边学边下。温长歌执黑先行。
小时候兴趣使然温长歌也打过围棋谱,最后又喜爱上了画画,本来也没兴趣,就把这个极其费脑的围棋给丢了,转而玩简单易学的绣花。
一会的功夫,棋盘已经是大半片白色山河。温长歌心里有点郁闷,“夫君也不让让我?”
孟东风打量了面前这个可怜兮兮的模样,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你?”
温长歌哭丧着脸说,“让了都这样,这要不让…..”
孟东风问,“还继续下吗?”
温长歌也是个倔强的人,如今算是彻底激起了她心底里的那点胜负心说,“下!”既然已经输了,只能尽量争取少输一点。腹中只能割舍,让白子吃吧。守着两个角,绞尽脑汁地,拼命地想当年一些残存的印象。
最后不知道是温长歌想出来的方法真起了作用,还是对面这个八阿哥让了,反正温长歌的两个角是做活了。
孟东风看着棋盘问,“夫人你学过下围棋?”
温长歌说,“看别人下过,知道一点点!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知道‘壮士断腕”,不做无谓纠缠,也不错了。”
温长歌落子后又笑了笑,道,“夫君怎么一点男儿气概也没有,不让让妾身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说些风凉话。”
孟东风看了看温长歌突然凑近了,只在她的唇上吻了上去,片刻以后,才将温长歌松开,“如今好了,夫君让让夫人。”
温长歌一时脸红不已。将手里的棋子一扔,道,“不下了,不下了,夫君怎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