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木良信念一动,黄泉木就从他的手中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内窥之下,历木良丹田中,原本的天运盘和淡青色剑心旁,又多了一截焦黑的木头。丹田中的真元以黄泉木为眼,如同一锅煮沸的开水。而黄泉木的气息也在不断向历木良靠拢,虽然速度极慢,但总有一天会与历木良完全契合。
舒展了一下筋骨,因为炼制心宝而久坐的身体爆发出炒豆子一样的噼噼啪啪的响声。
等到完全舒展了身体,历木良赶快将桌上的清灵香收了起来。虽然这一小截的清灵香就能够燃烧一百年,但历木良还是舍不得如此好的宝物白白浪费。
在他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才发现墨羽川早已等在了外面,正在吃着不知道从哪里买的肠粉。
墨羽川看到历木良出来,一时激动,又舍不得手中没有扔掉的小吃,只能三下五除二全部吃了下去,差点噎的伸直了脖子,“你倒还知道出来!”
墨羽川一脚踩在历木良的脚趾上,结果因为吃了太多东西,一口气没上来,只能用手不断拍打着自己的性口,“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半天了!”
历木良抬头看看天空,发现太阳已经微微西斜,恐怕墨羽川说的半天还是少的。
虽然对于修真者来说,半天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经常修炼一番,闭眼睁眼之间就是数天时间,不过墨羽川怀着少女心思在等历木良,这段时间过的自然煎熬万分。历木良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只能讪笑着安慰道,“那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刚刚炼制成功心宝,历木良也是极为高兴,想要留出一个晚上时间来陪陪墨羽川。
但是墨羽川显然不领情,双手插在胸前,撇着头说道,“算了吧,你怕是有人要陪,顾不上我这样又丑又凶的女人。”
墨羽川把话说的绝情,历木良也只能无奈苦笑,但是“”有人要陪”又让他有些疑惑,正想问的时候,墨羽川已经将一枚玉简递到了他面前。
历木良伸手接过玉简,神识探入查探。等到他抬起头来,原本脸上的欢喜之色已经被疑云掩盖。
这枚玉简,竟然是金谦文的邀请函。邀请他去合欢堂做客。
而墨羽川从今天早上就开始等他出门,恐怕也是为了尽早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从在拍卖会上开始,金谦文对他的态度就一直若即若离,不辨敌我。如今突然邀请他去赴宴,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应该不是坏事。”墨羽川笑着,从脖子中摸出一物。
只见一个项链样的东西上,正挂着一块血红色的石头。正是当日拍卖会上的血灵石。
这块血灵石如今被镶嵌在一个似银质的托盘上,托盘明显由珍贵的材料炼制而成,其上繁复精美的花纹和阵法,显示着这根项链的不平凡。
“这是早上金谦文派来送信的人顺带带给我的,只要将血灵石放在上面,佩戴者就可以自动吸取血灵石中的血气,而且这个托盘的转化血气的速度,和血灵石中血气的恢复速度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永远不必担心血灵石枯竭。”墨羽川向历木良展示着她的新项链,“人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相比不会有什么敌意。”
无论是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戴着有别的男人送的东西,心中都会感到不爽,历木良当然也是如此。光是为了这点,历木良就必须去一趟,不然人家只会觉得他怕了,连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勾引都不敢应战。
但是金谦文可以做到暗中调查血灵石的去向,在得知血灵石归墨羽川所有后特地打造一根可以安放血灵石的项链,这份心意也确实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
“你喜欢就戴着吧。”历木良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自私自利的男人,既然墨羽川喜欢这根项链,他当然不会强迫她扔掉。
但是他要告诉金谦文,墨羽川,不是他可以动的女人。
二话没说,他又重新回到了屋内,开始为今晚的宴会做准备。
只剩下墨羽川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小院中,莫名的有一丝悲凉。
“混蛋主人!”她狠狠的剁了一下脚,然后目光看向乐正静的房间,“乐正静这个八婆今天又出去替人看相去了,反正没事做,不如就再去吃点东西吧。”
抵挡不住肚子里馋虫的力量,墨羽川再次偷偷溜出去寻找美食。
到了晚间十分,历木良拿出天马车夫留下的传音玉简呼唤了一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辆豪华的天马就出现在了他居中的小院前。
之前马车夫说过随叫随到,这次也没有失约。
历木良特地换了一身新衣服,坐上马车向着合欢堂而去。路上的行人认出这是合欢堂贵宾的马车,纷纷避让。
这次出行,他并没有带上墨羽川,虽然墨羽川为此还闹了别扭,但最终还是乖乖的待在了家里。毕竟要见金谦文,不知是福是祸,如果让墨羽川跟着,他总归心神不安,所以还是将墨羽川留在了家里。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有个照应。
坐在行驶迅速的马车中,历木良没有感到一点的颠簸,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合欢堂的门前。
只是这扇门并不是一般进入合欢堂的正门,而是一扇极少人出入的侧门。
历木良从马车上下来,发现已经有不少人等在侧门口,欢迎他的到来。
“历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汤掌柜第一个迎上来,将一件貂皮披风披在他的肩膀上,“夜晚风寒,历公子一切小心。”
修真者不惧寒暖,汤掌柜这一番动作也是十分多余,貂皮披风在凡间倒是不失为一件珍宝,讲究排场的富豪都会穿一件,但到了修真界就变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大概也只是想要表达对历木良的尊重之意。只是他的这番话,历木良总感觉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在里面。
“是是是,最近白鹤城乱的很,不能让历公子走正门,也不是我们的本意。”跟在后面的汤贤说道。但是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这番话直接将所有的隐晦事项都说了出来,惹的汤掌柜狠狠的瞪了他一样。
汤贤自知失言,忙缩了缩头。好在汤掌柜也并不计较,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跟踪的人,然后将历木良迎入院中。
进了小院,历木良才发现小小的侧门之后别有天地。
他来过合欢堂的后院两次,但是都没有看到过如这里一般的景象。没有斥鼻的药香,没有繁多的花卉,更没有层层的建筑遮挡视线。
偌大的小院中,只在中央有一圈纯白的百合花围绕着一个清澈的池塘,池塘之上,有一座雅致的凉亭,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座不大的房子,大概只有三间房,只能供一人居住。
“这是少主金谦文的小院。名叫迟风塘。”汤掌柜殷勤答道,明显受了金谦文的指示,一定要优待历木良,“大少爷就住在前面的鸿儒居中。”
汤掌柜手掌一伸,指向迟风塘中唯一的屋子。果然,在这座几乎有些简陋的屋子之上,刻着不大不小的“鸿儒居”三个字。字形洒脱,自成一脉。
见字如见人,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历木良对金谦文的印象也好了一点。能够写出这样字的人,必然不是粗俗之人。
历木良点了点头,汤掌柜也不多说,直接带着众人退了下去,知道离开迟风塘,关上了门。
随着迟风塘的门关上,历木良能够感觉到有一个阵法被启动,将迟风塘与整个白鹤城隔离开来。
“不愧是历兄弟,神识果然不一般。”鸿儒居中传出一个清脆响亮的赞叹声,“竟然可以发现迟风塘中的阵法。”
历木良神色一凌,若说他的神识不一般能够发现阵法,那么金谦文能够感受到他的神识波动,同样也不是泛泛之辈。恐怕坊间对于金谦文的传闻多有偏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