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开始把心思都放在云团的三国巡演上。她拉着林一意,窝在家里画服装。林一意的画技确实不错,把颜如玉想要的细节展示得淋漓尽致。几天下来,两人竟画了八套衣服出来。颜如玉拿着画纸乐得合不拢嘴,林一意受她感染,笑道:“赶紧拿去做出来,我也想看看穿出来是什么样子。”
颜如玉笑道:“我现在可是有自己的成衣铺了,不急。娘,你先去休息一下,不然,爹会把我那间铺子收回的。”
林一意早已习惯她这种取笑,不再像开始那样脸红了,只道:“行,你也好好休息,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等会儿我吩咐厨房做点你爱吃的。”
颜如玉应下,送林一意出了门,自己窝到了床上,准备好好补下觉,红梅进来道:“小姐,世子来了。”
“金渡影?他来干嘛?”颜如玉翻了个身,没有起来的打算。
“小姐,你已经好几天不见世子了。我看世子好像有心事。”
“有这么久了吗?”颜如玉一想,确实,自从那天之后,她就一心设计服装,金渡影几次找她,她都没理。有心事?难不成是他因为那天自己的几句话钻了牛角尖?她叹口气,坐起来道:“你让他进来吧。”
红梅退出了房间,颜如玉走到桌子旁边,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醒醒神,金渡影走了进来。颜如玉观察了他一下,发现他确实眉宇紧锁,故意懒懒的道:“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这几天忙得都没怎么睡觉,等会儿还要补觉呢!”
金渡影拉开一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下,却不说半句话。颜如玉摸不准他的套路,干脆也不开口。
屋里的气氛突然之间变得尴尬起来。颜如玉从来都没有想过,“尴尬”这两个字居然也会被用在她与金渡影两人的相处上。以前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在说话,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过。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憋死的。颜如玉决定打破僵局,问道:“你到底来做什么?”
金渡影终于说话了:“你觉得呢?”
看着他那淡淡的表情,颜如玉心里竟有些打鼓,干笑道:“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嘛?”
又是一阵沉默。
颜如玉实在受不了了,怒道:“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不就是对我那天说的那些话有意见嘛!”
他紧紧抿嘴,很快又放松,道:“那天,你说那些话给我听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你至于这么纠结吗?”
“还是你觉得给我当妾委屈了你?”金渡影不依不饶。
“你是堂堂金世子,我只是个商人之女,能进你家门还是因为咱俩从小关系好,我怎么会觉得委屈?”颜如玉道。
金渡影凝视着她,半晌,叹气道:“你果然还是不甘心。”
她低头,不再言语。金渡影握住她的手,道:“颜如玉,以后,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叫你玉儿吧。”
颜如玉蓦地抬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低低叫了一声:“玉儿。”颜如玉干笑着抽回自己的手,道:“金世子,我觉得你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不如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再来。”
他忍不住笑了:“没睡好的人不是你吗?”
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连嗓子都变得干涩起来,半天说不出话。金渡影趁她不备,吻住了她。颜如玉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她悲催的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他的接触,甚至有点沉溺其中。
良久,金渡影放开气息不稳的颜如玉,轻拥着她,低声道:“玉儿,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只爱你,哪怕全世界负你怪你,我也会永远支持你,不会抛弃你!你信我,好不好?”
颜如玉做了几次深呼吸,却依然压不下那止不住的心痛。她推开金渡影,转身擦去不争气的眼泪,道:“金渡影,我们的婚约到此为止吧。”
他懵了:“什么意思?”
她努力稳住情绪,转身,淡然而决绝:“从一开始,我们的婚事就是一次契约,你承诺过一年之后不论我要做什么,你都不会管我。现在,我再无进宫的危险,所以我要提前完成契约,我不嫁你了。”
金渡影退开一步,声音冷如冰:“为什么?”
颜如玉一忍再忍,最终没能忍住,吼道:“因为我不甘心,我不要看着你跟别人大婚,不要你跟别人卿卿我我,结婚生子,不要把一世的青春耗在一个虚名上。嫁给别人,我还可以是个正室,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别的女人接近我的夫君,若嫁给你,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妾室,就连阻止你去青楼的权利都没有。金渡影,算我求你,放我自由吧!”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在我心里,只有你值得我费劲心思去对待。再多的别人也不会动摇你的地位。”
“若你是平民百姓,那我信你,可你是静王府世子,将来会承袭静王之名,你的身边注定要有个家世显赫的世子妃,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不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个就是我们的未来。金渡影,算了吧,等你娶了世子妃,好好待她,我会祝福你们的。”
金渡影心下一片冰凉,冷笑道:“你找了诸多借口想要我退婚,去嫁别人,我偏不如你愿!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只能嫁给我!若谁敢娶你,我会灭了他全家!”他转身大步离去。
守在门外的红梅见金渡影带着一身戾气离开,忙进房间,想问发生了什么,却发现颜如玉怔怔的望着门口,满脸泪水,吓了一跳,拿出手帕替她擦干,柔声道:“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
颜如玉摇头,平复了一下,道:“我没事,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红梅点头,退了出去。颜如玉软倒在软榻上。她自以为自己一直把情绪掩藏得很好,金渡影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从发现自己爱金渡影开始,就隐忍着不去想,努力隐藏着不甘心,可她的心思竟一下被看穿。她始终不过是个脆弱的人罢了。所以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却没想到换来金渡影如此狠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