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万户第二天才回颜府。颜如玉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春风得意的,一改往日深沉的模样,在下人面前都轻快得快要飞起,几乎亮瞎颜如玉的眼。虽然颜如玉也乐得爹爹与娘亲和好,不过一想到颜万户没有半丝拖泥带水就出卖了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典型的见色忘女。颜万户兴高采烈的跟她打招呼,夸赞道:“玉儿,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把什么都跟你娘说了,她现在不怨我了。”
颜如玉凉凉道:“那她答应你回府了吗?”
颜万户摇头:“她说不想跟钟慕住同一个屋檐下。”
“那你高兴什么?难不成就这样一直分居?”
颜万户满眼希冀:“你有办法?”
颜如玉昂首道:“没有,有也不告诉,省得你又在娘面前出卖我!”
颜万户老脸一红:“你怎么知道”他忽然反应过来,“你偷听?”
“我可是正大光明的听的,你说你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推倒娘亲,要换了是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扒光她了。”
颜万户咆哮道:“颜如玉!你是女儿家,能不能不要这样没羞没臊!”
“爹呀,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才这么大声说话,我理解。”颜如玉拍拍他肩膀,转头对憋出内伤的红梅道:“那个催情香留着点,以后说不定还有用。”
颜万户咬牙切齿:“颜如玉,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颜如玉瞟他一眼,凑近低声道:“爹,你还是惯着我点好,不然,我能让娘原谅你,也能让她离开你,并且我会跟着她一块走。”
“你威胁我?”颜万户简直恨不得把这女儿抓起来打屁股,但他知道,颜如玉是真的能做到。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让林一意回到颜府,同时,让颜如玉离林一意远一点,免得颜如玉时时拿这件事来要挟。
颜如玉灿烂地笑着:“爹爹,我怎么敢威胁您?只是,您可别只顾着跟娘亲热,也得记着点小磐,别到时候说小磐不行,把颜家扔给我。”
颜万户一僵,他确实这么想过,以颜如玉的能力,要经营好颜家不是难事。不过,颜如玉既然这么说了,就表示她真的是不想接手颜家的产业,他哪里舍得真的勉强她,只是哼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我自然会做到。”
颜如玉也爽快道:“那行,我帮你去游说娘亲,让她搬回来住。”
颜万户知道只要颜如玉答应,那基本就算成了,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对了,你说让许家来提亲的事情,怎么样了?”
“成了,许大人同意,许公子也没意见,明天就会带聘礼来提亲。”
“颜如意怎么说?”
“她很高兴。”
颜如玉“哦”了一声,道:“那这件事也算是圆满了,只是希望颜如意到了人家家里懂点规矩,别惹事就是了。”
“谁说我会惹事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颜如玉看着脸上藏不住喜色的颜如意,摇头道:“颜如意,你怎么这么喜欢偷听人家说话?”
“什么偷听?我刚刚走过这里,就听到你跟爹说我会惹事,才忍不住找你说道,不然我才懒得理你。”颜如意很不屑地道,接着向颜万户行礼,“见过爹。”
颜万户点点头:“嗯,明天许家来只是下聘,真正过门还得等你满了十四。本来爹是不赞成你去给人家做妾的,只是你既然喜欢许公子,我也不好拦你。以后,你好自为之。”
“女儿知道了。”颜如意瞪了颜如玉一眼,向颜万户道了告退,随即走了。颜万户问道:“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颜如玉摇摇头,她也没想好。
正说着,门童来报,金渡影来了。颜万户意味深长的看着颜如玉,道:“你们好好聊。”
颜如玉让门童把人带到会客厅,让红梅去准备茶水点心,自己则先去坐了下来。她能猜到金渡影的来意,只是,心里为什么总有点不舒服?她摇摇头,甩掉有些乱的思绪,看着金渡影踏入厅内,笑道:“不是说你这几天都没空吗?”
金渡影显得有些烦躁,没有客套,直接道:“我听说煦王妃什么都跟你说了。”
“是说了。”
“那你为什么拒绝?”
颜如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红梅给金渡影倒茶,自己吃了颗葡萄,道:“没有为什么。”
“什么叫没有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再过三天,宫里就会派人来宣旨,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半点转圜余地了!”
颜如玉手一顿,道:“这是我新近让人研制的糕点,还不错,是你喜欢的类型,尝尝。”
“颜如玉!”金渡影气得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女子摇醒,“难道是我看错了你?你是想进皇宫吗?”
“怎么可能?我死也不去那种地方。”颜如玉断然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煦王妃?你喜欢煦哥,煦哥也喜欢你,煦王妃又与你交好,,进了煦王府,你绝不会受欺凌,这是你不进皇宫的最好的出路。可你!”金渡影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颜如玉越听心里越不舒服,冷笑道:“金世子,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世子费心。”
金渡影怒了:“颜如玉,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颜如玉向来不识好歹,金世子难道今天才知道!”
“你!”金渡影忿忿而去。颜如玉恨恨地咬了一口桂花梅子糕,冲着空荡荡的门口吼道:“你就这么想我嫁去煦王府吗?”
一旁的红梅忍不住笑了。颜如玉对她怒目而视。红梅忙道:“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跟金世子很像是小两口吵架。”
“小你个头。”颜如玉气闷。
红梅看了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颜如玉心情恶劣得爆粗了。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觉得小姐并不是真的喜欢煦王爷,只是王爷太过完美,任谁都会被吸引,”
“我早知道了,还用你说。”
“但是金世子不一样。这京城多的是青年才俊,这几年来提亲的也不在少数,小姐连正眼都没看过,唯独金世子可以在小姐的念意阁来去自如,连老爷都不能拦,这就表示世子在小姐心中分量不轻。再有,小姐自己订做的睡袍,除了老爷,谁也没见过,但你在金世子面前从不曾避嫌,这表示世子让你没有戒心。而且,世子受伤了,你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探望。现在,世子想让你嫁给煦王爷,你很不开心,我觉得,其实小姐是喜欢世子的。”
“他是我闺蜜,我当然喜欢,不喜欢怎么做朋友!”颜如玉白了她一眼。
“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真正的喜欢,就像老爷对夫人那样。”她补充道,“当然,现在可能还没到那种程度,不过总有一天,小姐会知道的。”
“你是金渡影请来的说客吗?”颜如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难道自己真的喜欢金渡影而不自知?
红梅很认真地道:“小姐,我这是旁观者清。”
颜如玉一挥手:“好了好了,别说了,找个机会验证一下不就行了。”
“验证?怎么验证?”
“我自有办法。”颜如玉起身就走,“别跟着我。”
红梅无奈,自家小姐这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她向来信任小姐,既然小姐说了能验证,那就没问题。那就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