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回到了现代是不是梦,现在的她面对着的都是真实的金渡影。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从吃了解药起,你睡了七天了。”
“七天?”难怪她感觉这么饿。倒是陈元昊懂她,早让人准备了清淡的粥,端了过来,道:“世子,她十几天都靠药物吊着,现在肯定要吃东西。”
颜如玉靠在金渡影身上,道:“元昊哥哥,还是你好。”她又对金渡影道,“我没力气,你喂我吃两口。”
陈元昊不满道:“你要这样秀恩爱吗?”
颜如玉无辜道:“我是真的没力气,要不,你喂我也可以。”
金渡影瞪她一眼:“喂东西这种事是谁都可以做的吗?成何体统!”说着接过陈元昊手里的碗,细心吹了吹,喂到她嘴里。
陈元昊“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真是,欺负他单身!
不多时,颜如玉喝完了粥,感觉身上的力气回来了一点,道:“这次可得好好谢谢金历,要不是他拿回解药,我怕是真要死了。”
金渡影笑道:“这解药可不是金历带回来的,是另一个人。”
“谁?黄金?”颜如玉猜测道。
金渡影卖了个关子:“听说你醒了,她应该马上就会过来。这次,她连赶了五日五夜的路,马都跑趴下了六匹。咱们可都欠了她一个超大人情啊!”
“到底是谁呀?”颜如玉更加好奇了。
他笑而不语。颜如玉见他故作神秘,恼了,躺下去用被子蒙住头,不管他了。金渡影笑道:“你怎么还生气了呢?喏,她来了,你自己起来看。”
颜如玉翻了个身:“我才不信你呢!”
“那你信我吗?”这句话是刚好进门的兰曼曼说的。
颜如玉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探头出来,道:“我好像听到了兰儿的声音,是不是我又做梦了?”
兰曼曼已走到了床边,好笑的望着她:“你要不要摸摸看?”
颜如玉猛的坐起身,没有摸她,而是掐了金渡影一把,金渡影吃痛,拍开她的手,她才信了,又惊又喜:“兰儿,真的是你!”
“是我。”
金渡影很有眼色的起身道:“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们聊。”说着就出去了。
兰曼曼在床边坐下,仔细打量着她,怜惜道:“这些天你受苦了。”
颜如玉拉住她的手,笑道:“这么说,是你救了我的命?”
“算是吧,毕竟,解药是我送来的。”兰曼曼微微侧头,“不过,这也是还你的情。”
“还我什么情?”
“你不是让黄金把所有跟东戎有关的情报都给了我吗?”
颜如玉点头道:“我觉得你们应该用得到。”
“你还让黄金安排人进太子府保护我们。虽然还没来得及,不过,这份心意让我很感动。即使远在南风国,你还是一直在为我担忧。”兰曼曼很真挚。
“你可是我闺蜜,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那个时候我们刚到东戎国,就受到了皇室隆重的礼遇,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再加上皇上有意立风煦为太子,更是招来了许多麻烦。以前虽然我和风煦都因为战争对东戎有一些了解,但那也仅限于表面的情报。幸而你让人送来了全面详细的信息,才让我们心里有了底。”她补充了一句,“风煦也很感激你。”
“我只是为了你而已。”颜如玉这句话倒是真的。
兰曼曼笑道:“知道,我是你闺蜜。”
“听金渡影说你连赶五日五夜的路,现在感觉怎么样?恢复了吗?”
她失笑:“都七天了,我没这么娇弱。”
“这次,我真的是欠了你一条命。这个人情,我记下了。”颜如玉郑重道。
“行了,别跟我这么客气。”
“对了,你出来这么久了,东戎那边,没关系吗?”
“没事,有风煦在。我可能还要再待一段时间。”
“怎么了?有事?”颜如玉不解道。
“嗯。大事。”兰曼曼看看她,道:“你先休息吧。”
颜如玉拉住她:“我躺着也睡不着,能不能让我出去走走?”
兰曼曼禁不住笑了:“就知道你待不住。不过陈先生嘱咐了,说你太久没进食,精力可能不够,得多养养身子。你呀,就先再养两天,等你好了,我们再出门也不迟。”
颜如玉撇嘴,却还是乖乖的躺下,道:“那你别突然就走了,我好久没跟你聊天了。”
“知道了。”兰曼曼看着她闭上眼睛,等她睡着了才出门。
颜如玉恢复得很快,金渡影也终于放下了心,开始正常上朝了。兰曼曼并没有住在颜苑,而是乔装住在了玉影轩,没事就过来陪颜如玉说话。颜如玉还在回想梦里所说的选择,她弄不清那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觉。她也无数次问自己,如果现实里真给她这样的一次机会,她是否会像梦里那样,选择回到金渡影身边?可每每问题一冒出来,她便不敢继续深究自己的答案。以前她极力让自己独立于世,不依附于金渡影,对待感情,也总抱有自己能够抽身而出的想法,可是这个梦,让她隐约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终究还是越陷越深。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是不是以后金渡影将会完全支配她的心?也许,该做决定了。
这天,她去醉美楼找李涯,想要跟他商量一件事。正巧陈元昊也在,李涯看到她就笑道:“少主来得正好,我们刚还在商量你接任典礼的时间呢。明德查了黄历,再过三天就是个好日子,五大门派的执掌人和继承人都到了好几天了,咱们也不好再拖。”
颜如玉点头:“涯叔你们定好就是,我没意见。”
陈元昊接口道:“那我就让人去通知了。对了,如玉,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明天中午宴请五大门派的人,先熟悉一下?”
“可以。那我要准备什么吗?”颜如玉莫名的有点紧张。那些人说出去都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她还是第一次接触,难免怕自己失了礼,丢了通晓阁的脸。
李涯道:“不用,他们都知道你大病初愈,会体谅的。再者,这五大门派里你不熟悉的只有星海派和青山剑宗,这宴会也就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没什么的。”
颜如玉“哦”了一声,又觉得不对,道:“长生门是元昊哥哥,于泰教是于掌门,这两个我熟悉,但还有个梨花门,那苏南掌门和田甜我都没见过呀。”
“明天你就知道了。”
颜如玉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
陈元昊道:“对了,如玉,明天虽然不需要准备什么,但是接任典礼上,你还是要露一手的,毕竟,你可是名动天下的第一舞者。”他靠近她,压低声音道,“为了看你一展舞艺,于龙迪可是期待了很久。”
他的声音虽低,李涯仍听得一清二楚,冷哼道:“陈门主,不会是你又在于掌门面前夸了什么海口吧?我倒是好奇,他为什么还会信你?”
“我这人这么可靠,他为什么不信我?”陈元昊不高兴了。
颜如玉插嘴道:“我好奇的是,元昊哥哥可以完全不管长生门的吗?”
“他有长老替他担着,自然是乐得轻松。再说了,他最擅长的就是让别人自生自灭,少主,你何必担心他!”
陈元昊咬牙道:“我常年在外,不都是为了通晓阁吗?你倒好,不过是一件小事,念了整整七天了,还有完没完!”
“等一下,你是长生门门主,为什么会为了通晓阁放着长生门不管呀?”颜如玉追问道。
陈元昊很是感激她转移话题,忙答道:“这是我跟你娘亲的约定。当初长生门有难,你娘亲对我施以援手,我便应允她,十年之内我都算是通晓阁的人。这一约定,长老们也都认可的,所以我才能如此长时间不回去。”
颜如玉“哦”了一声,又道:“那你对李涯叔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陈元昊脸一黑:“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李涯气不打一处来:“小事?那天你巴巴的让红梅传信给我们,说是少主危在旦夕,解药不见踪影,让我们去颜苑后门等着,一有情况就让我们进去看少主,你倒好,四公主解药送到之后你自己睡着了,让我们在那里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司空先生年纪都这么大了,禁得住你折腾吗?弄得他到现在还卧病在床,你还好意思说是小事!”
“我不是一直在为司空先生治疗嘛,再过几天,他就跟从前一样了。再说了,我那天确实记着自己有事没做完,就是没想起来什么事而已。我也不是故意要忘记的。”陈元昊自知理亏,声音越来越小。
颜如玉怔了一下:“司空先生病了?”
李涯看她的脸色,忙道:“就是染了风寒,这几天好很多了,很快就会没事了。少主不用担心。”
颜如玉顿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道:“我去看看他。”说完刚要走,又对李涯道:“李涯叔,你也别怪元昊哥哥了,那些天他为了我肯定都没怎么休息。说到底,这件事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受了伤,中了毒,害你们担心了。以后,如玉定当更加小心,不让你们为我操心。”
李涯和陈元昊对望一眼,彼此都有了一丝欣慰。李涯道:“你能这么想,我们都很高兴。快去吧。”
颜如玉应了一声,出门直奔思省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