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在膳堂坐定,管家进来道:“王爷,金世子来了。”
“哦?”风煦微微挑眉,“那正好一起用膳。”
话音未落,金渡影的声音已传了进来:“就知道煦哥你不会拒绝我。”伴着这句话,金渡影带着一脸漫不经心的笑容走了进来,挨着颜如玉坐下。颜如玉瞪他一眼,却碍于不是在颜府,不好发作。金渡影无辜的看着她:“颜大小姐,你不喜欢你的救命恩人坐你旁边吗?”他特意将“救命恩人”几个字咬得很重。颜万户赶紧起身,向金渡影行了个礼:“昨日真是多谢金世子了,他日颜某必定登门拜访以表谢意。”
颜万户如此低姿态,是真的感激他。金渡影也忙起身还礼道:“颜老爷言重了,渡影与颜大小姐是朋友,自当出手相救。渡影不过是尽了朋友本分,颜老爷无需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自然是要报的,金世子不要再谦虚了。”颜万户边说边看了颜如玉一眼。
颜如玉不得不开口:“世子既然救了如玉,如玉当然会报答。”
金渡影笑道:“昨天你不是说还清了吗?”
颜如玉一噎,无言以对,风煦察言观色,笑道:“哦?不知是怎么还清的?”
金渡影瞟了一眼颜如玉,微笑道:“肉偿啊!”
颜如玉瞬间脸色爆红,怒道:“你胡说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难道是心里存了那样的想法被我说穿了不好意思?”金渡影懒洋洋的样子和语气让颜如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风煦见两人气氛有些不对,笑道:“你这爱捉弄人的性子还是没变,就别欺负人家颜大小姐了,安心用膳吧。”
颜万户再次出来打圆场:“如玉,金世子开个小玩笑而已,你不要这么认真,”
颜如玉勉强压下自己内心的火气,挤出一丝笑容:“如玉没有真的生气,也是闹着玩的,还请世子不要误会如玉是故意冲撞。”
金渡影随意挥挥手,道:“咱们两个之间没有这么多虚礼,你拿这副样子对我,我反倒不习惯了。”
颜万户呵呵一笑:“世子大度。”
颜如玉暗道了一声“才怪”,却只敢腹诽,面上还得笑着:“多谢世子。”
正说着,下人们已一一将菜摆好。风煦招呼道:“本王没有好好准备,膳食粗鄙,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煦王府的厨师名动天下,若说粗鄙二字,那颜府的厨子该一头撞死了。”颜万户忙笑道,顺手扯了一下盯着菜发呆的颜如玉。颜如玉顿时反应过来,擦掉几乎流下来的口水,红着脸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风煦一笑,不再多言。
颜如玉拿起筷子,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现自己的淑女风范,无奈身边有个不解风情的金渡影拽住她的手,道:“我手受伤了,用不了筷子,你得喂我。”
此言一出,几人皆是一愣。风煦先道:“渡影,虽说你与颜大小姐自小相识,甚是要好,但颜大小姐毕竟尚未出阁,怎好为你做这样的事情?”
颜如玉感激的看着风煦,果然煦王是最好看最善解人意的。
金渡影却不依不饶:“我是为了她受的伤,要不是她那么笨,我也不至于会伤成这样,而且煦哥你也说了,我们两个是要好的朋友,朋友有难,自当拔刀相助,难道让她喂我吃个饭也不行?”他一激动,拿手拍了下桌子,立刻“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颜如玉急了,一把抓住他,道:“打到手了?”见他点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怒了:“你是傻子吗?明明受伤了会疼,还要拍桌子,疼死活该!”
“如玉,怎么跟世子说话?”颜万户呵斥道。
颜如玉忽然想起自己身处煦王府,并且自己刚刚当着风煦的面吼了金渡影一嗓子,这下可好,别说淑女风范了,在风煦心里,自己肯定落了一个悍女的形象。都怪金渡影!她气恨恨的瞪了金渡影一眼,却又在看到他受伤的右手时心软了,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气氛一时变得尴尬。风煦一脸的不以为意,道:“渡影总是爱胡闹,本王都习惯了。倒是让颜大小姐不自在了。”
金渡影道:“煦哥,你这么护着颜如玉,难道是看上她了?”他瞟了眼脸色瞬间青白交加的颜如玉,又道:“颜如玉这人吧,长得也不算好看,脾气也坏,就有一点好,不会说假话,如果煦哥真要纳她当妾,无聊的时候找她说说话也挺好。”
颜万户接话道:“金世子真是爱开玩笑!颜家不过一介布衣,哪敢高攀国人传颂的煦王爷!况且玉儿年龄未到,长相也不出众,女子该学的更是一窍不通,哪里能进王府呢!”
金渡影却自顾自的道:“我看煦哥平常也没对哪个女子特别照顾,府里也一直没几个侍妾,现在收了颜如玉也不错。”
颜如玉悄悄握紧拳,尽力压下心里的怒火与不安,起身对着风煦行了个礼,又向金渡影行礼道:“还请世子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如玉虽年幼,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煦王爷乃非常之人,如玉从不敢生半分妄想。今日煦王爷为如玉说话,不过是因为主人有照顾宾客的责任,并无他意······”
“若本王说,渡影的想法并没有错呢?”风煦悠悠的打断了颜如玉的话。
颜如玉霎时愣在原地,原本正喝茶笑望着她的金渡影手微微抖了一下,眼神晦暗莫名,嘴里却道:“我就说我不会错嘛。那煦哥打算什么时候接她进王府呢?”
颜万户忙站起来,道:“王爷,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风煦笑道:“我只是想逗逗渡影的,没想到吓到二位了,真是抱歉。颜大小姐,渡影也只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别在意。”他看看眼前的菜,叫来管家,道:“这些都凉了。所有的菜全部撤下去,马上换热的来。”管家领命退了下去。
颜万户和颜如玉对视一眼,重新坐好,不再言语,金渡影也不与颜如玉说话,只与风煦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