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说了,掌柜的便不再隐瞒。他说到:“无双城在三个月前还是很热闹的,但后来有天晚上突然莫名其妙失踪了四十七个人!官府查了半个多月也没查出个结果,甚至任何线索都没找到,那四十七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当时城内便已惶恐一片,但还算过得去。可就在半个月前,城里又失踪了五十一个人,跟那四十七人一模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地凭空消失了!”
“消息传出,城里荡起轩然大波。留住的商客都纷纷离开了无双城,城里的百姓也都是日夜关门闭户,若非要紧事绝不敢出来!进城的人越来越少,商铺便也接着也都关了,所以才造成如今这种状况!”
“但,如果是人间蒸发,在家里不是也免不了吗?”南宫御辰听着掌柜的话,也不知是不是他说漏了,忍不住提出来。
只听掌柜的摆手答道:“不不不,官府调查的结果说,那些人都是出门后才失踪的!”
“这样么……”南宫御辰稍作思索,但并未想出结果。
掌柜的看他发愣,问到:“客官,您当真打算在此长住?”
南宫御辰醒过神,致谢道:“谢谢掌柜的告知,我会注意的!”
“唉……”掌柜的摇摇头,似乎觉得可惜,提笔给他开出房牌。
也不理昏睡的店小二,亲自将南宫御辰领到二楼的一间上房,又叮嘱几句才下楼离开。
待掌柜的离开,南宫御辰关上房门,解下剑匣放在桌上,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窗外便是大街,冷冷清清,时不时掠过一个人影,从这个高度看下去更是苍凉。
皱皱眉头,摊开左掌。“苍龙,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苍龙的幻像出现在手心,随即响起他的声音。“有人失踪可能是被草寇匪徒所劫持,但这样的劫持多半是为了钱财,与此次的事件并不相符!而且这是大规模的人口失踪,什么样的草寇匪徒也不可能做到!如此推算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些人都是被妖魔掳掠了!”
南宫御辰眉毛一跳:“你是说,这无双城附近有妖?”
“对!”苍龙肯定的回答。“并且不止一两只!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一定有庞大的势力在支撑!”
“你能感应出具体位置吗?”南宫御辰问。
苍龙答道:“刚刚你们在谈话时,我便已经感应过一次!但我的能力有限,无法探知更大的范围,只能粗略估算出大体方向!”
“在什么方向?”南宫御辰忙问。
“此行向东,应该会有所发现!”
“往东?”南宫御辰想了想。“往东不就出紫云国边境了吗?”
苍龙说到:“妖可是不会分国界的!”
听到苍龙这么说,南宫御辰才想起自己的这个问题有多可笑。人界里不分国界的有两类,一是修炼者,二便是妖精魔!
修炼者还好说,无论修仙还是修魔,大都是遵守三界盟约的。在人界诞生的妖魔却不同,它们一出生便属于人界,仗着自己的这个优势在人界为所欲为,这也是为什么修仙者明文规定,见妖就杀。
南宫御辰想解开这个迷题,又想起在锦江城犯下的错,他这回不敢轻举妄动,打算先在城里四处去打听一番。
回到桌前,打算背上剑匣,忽然觉得这样不妥。几番思索后,南宫御辰将剑匣藏在了房间里。
下楼时,看到那小二还在酣睡,不过换了一个姿势。掌柜的在柜台前打理,随便寒暄几句,没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南宫御辰便离开了客栈。
街上十分冷清,南宫御辰一时间不知该去哪里打听,好在天色尚早,他有时间慢慢探访。
走了不久,南宫御辰在城南的一处巷道口遇到一位算命瞎子,头发花白,穿着一身黑色衣袍,如泰山般巍峨坐在墙边。面前一张条桌,其余行头齐全,唯独没有算命幡。
南宫御辰感到几分好奇,走到那瞎子面前,恭敬道:“老道长,这街上人都空了,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那瞎子动作不变,张着嘴说到:“我瞎子算的是命,不是钱。我坐在这里,自然有人找我算命!”
南宫御辰听不懂他这稀奇古怪的话,打算离开,忽然听到瞎子说到:“这位仙师要算点什么?”
南宫御辰一惊,四下瞧了几眼,除了他俩不再有任何人,不由得仔细盯着他紧闭的眼睛。“你是叫我?”
瞎子道:“瞎子算命,站到我面前的都是有求于我,仙师不也是么?”
南宫御辰又想了一会儿,问他道:“你知道最近城里发生的事是怎么回事吗?”
瞎子不假思索便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作祟!无双城的人口失踪不是第一次事件!东去三百里,秦国边城燕都,那里是第一个出事的地方!”
“燕都?”
“没错!”瞎子答道:“燕都在十年前便已出现百姓人间蒸发的事件!官府越查,城内人口越少,查了十年也没查出结果,城市却是一天比一天萧条!”
南宫御辰目光一转,又问:“关于这件事,你还知道什么?”
瞎子依旧是不加思索,脱口而出:“此去向东一百五十里有座魔山,山内有大小妖魔四万七千!无双城和燕都的人口失踪皆是它们所为!”
听到这个数字,南宫御辰心里一惊,距离人类聚集区这么近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庞大的一群妖魔!不过这个瞎子说的话究竟可不可信呢?
南宫御辰一时无法做出决断,又听瞎子继续说到:“魔山内三十六处天险,外有七十二路仙灵魔兽守护。除此之外,整片山外还有三重天生结界,每逢月圆之夜才会开启两个时辰!”
“想进入魔山只有等到月圆之夜,除此以外,即便是尊级修炼者在此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你会了解这么清楚?”南宫御辰问。
瞎子忽然嘿嘿一笑,说到:“你不相信我?那又为何要到我这里来问?”见南宫御辰不说话,又道:“瞎子在这里坐了十年,不论春夏秋冬,不顾是风是雨,从未有人敢坐在我的面前!因为他们怕!”
“老瞎子我有神通,他们嘴上说不信,心里实则是不敢!他们怕我这瞎子说出了他们的心事,所以见了我都要远远地躲开!”
南宫御辰看着他,又想起在合阳城给他算命的那个瘦老头,于是问:“你认识一个叫谢天机的算命老道吗?”
瞎子一听这个名字,忽然激动起来,一下睁开空洞洞的眼睛,把南宫御辰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有眼珠,只有下两个恐怖的眼窝。
他激动说到:“谢天机,谢天机在哪?他在哪儿?”又仰天大喊:“谢天机,我信你的命,我信你的命了……”
南宫御辰忙安慰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也想找他,所以才问你的。”
瞎子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下,咧嘴笑着,用两个眼窝盯着南宫御辰:“是么?你也后悔了?你也想向他挽回自己的命运?哈哈哈……原来我瞎子不是唯一的蠢货啊!哈哈……”
南宫御辰丝毫听不懂他说的话,什么后悔?什么挽回命运?这个人究竟是认识谢天机,还是已经疯了?
他说到:“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后悔,什么挽回命运。我找他只是想让他再……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
瞎子的脸色忽变,听他这样说,又皱起了眉头。“你问他?他可是全都会告诉你的!他无视天道,滥泄天机,天王不会杀他!但被他透露命运的人,全都不可能好好活下去!本该报应在他身上的天罚,被我们这些人给他分担了!我们在替他受罚!”
说到这里,瞎子忽然抓住御辰的手,怎么也挣脱不开,也不知他怎么看得如此准确。
稍微挣了两下没挣脱,南宫御辰便先由他抓着。只听他说到:“你要是遇到谢天机,千万告诉他,不要再泄露天机了!不等他头发落光,我们都会被他害死的!千万叫他别再算命了!叫他回去!”
瞎子抓着他的手,越说越激动,不停摇晃着。南宫御辰用力挣脱,往旁边退了一步说到:“如果我见到他,我会给他说的。但你说的,魔山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就好,这就好,不能再害人了……”瞎子听了他的承诺,情绪逐渐平复,又才回应他后面的问题。
略带愤怒道:“我跟你无冤无仇,我骗你做什么?你想除妖,我拦你做什么?无双城那么多百姓被关在地下暗河旁,不需要人去救吗?”
脱离谢天机的话题,瞎子的话又变得无法理解,似乎在不经意间透露某些东西。南宫御辰也不打断,看他能说到什么程度。
瞎子继续说到:“无双城临近秦国那片修仙者不愿踏足的土地,千百年都不容易来一个,我骗你做什么?你来这里问我瞎子,我骗你做什么?”
听他似乎又扯了回去,南宫御辰便开口打断:“我没有不信你,那些人我也一定会救回来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情况,道长!”
听南宫御辰这样说,瞎子的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跟南宫御辰在盐城山神庙里见到的泥塑神像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