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御辰忽然觉得有些难过,避开苍龙的视线,低声问:“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将龙血输入我的身体?你完全可以,去找一个更厉害的修炼者……”
苍龙听到这,忽然叹了口气,缓缓说到:“其实就和你差不多吧!我从诞生以来,千万年一直守在这谷底,没有其他的动物,每日只能与风唱和,跟鱼谈天,寂寞了数万年!”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类的小女孩闯进了这片桃源,那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再之后,那小女孩又带来了一位少年。他们共同约定,将灵渊谷的秘密守下去,从此这里便成了他们的乐园。”
“他们每日都会偷偷跑下来,与我玩耍,或者在桃林舞剑。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善良和天真,每日的欢声笑语。那是我所经历的最为美好的一段时间,他们两个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类!”
南宫御辰听着,他知道,苍龙口中的小女孩和少年就是指的他和司寇玲珑。
苍龙也并不隐瞒,继续说到:“后来你们一连几天都没再下来,我隐隐感觉到天剑山庄会出事,但我还未化龙,不能离开谷底!”
“终于,几天后的晚上,我听到了从山崖上传来的喊杀声。我担心你们两个会因此出事,便硬撑着要飞出灵渊,可是我做不到,在浓雾下徘徊了许久也未能冲破禁制!”
“再后来,我看到你从山崖上落了下来,于是将你救下!你受伤之后,一直苦眉不展,这令我也很难过,所以我决定帮助你,给你换入了我的龙血!从那时起,我便已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你!”
“你和她是对我最重要的人,无论玄界有多少修炼高手,我都只会信任你们!是你们的善良打动了我!”
听苍龙讲了一遍,那件事从头到尾又被回忆了一次,但记忆带来的只有后悔。
“谢谢你,苍龙!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也一定会找到玲珑!”
“哈哈哈……”苍龙感慨笑着,说到:“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南宫御辰带着苍龙离开灵渊,到后山将师门的坟墓拜了一遍,御剑往锦江城飞去。
关于司寇玲珑,他最后的印象就是锦江城的司马府,司寇玲珑是司马府的小姐,他唯一了解的只有这个。
在锦江城外落地,步行进城,依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向司马府。穿过几条大街,一座豪华的府邸展现在眼前。
南宫御辰忽然有点犯难,上次他大闹司马靖卓的酒宴,整座司马府的人都记住了他,以这副模样去打听,说不定会被看门的家丁认出来。
想来想去,南宫御辰找了个无人之处,用法术换了一副面孔,又变了一身装扮。依旧装的是富家子弟,除了这个身份,他找不出能装得更像的。
刚回到司马府门外,南宫御辰忽然见到从府里走出一个人来,看打扮和外貌,似乎是那个接待过自己的管家。于是当即改变主意,小心跟在管家身后。
那管家估计是上街采购东西的,走进一些店铺,先查看一番,再跟掌柜的吩咐几句,然后便告辞离开。
大街上人太多,而且人杂,动手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南宫御辰倒也不急,一年的时间都忍过去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终于,管家离开闹市区,走进了一条巷子,南宫御辰紧紧跟随。待其走到一个偏僻处时,南宫御辰瞬间移到管家身边,手指一捏法决,管家便原地定住了。
南宫御辰走到他的面前,观察一眼他的状态,只见他双目无神,神情呆滞,显然是中招了。
于是开始问答:“你是司马府的管家?”
“是。”
“司寇……”南宫御辰下意识便说出司寇玲珑四个字,仔细想了下,改口又问:“司马雨萱,是你府上的小姐吗?”
“是。”
南宫御辰大喜过望,忍住激动的心情,继续问:“你家小姐现在何处?”
“小姐她失踪了。”
听到此话,南宫御辰的心情一落千丈,心里一紧,忙问:“什么时候的事?她去了哪里?”
“去年老爷一百二十岁寿宴之前便离开了司马府,到现在还没找到。”
“这到底怎么回事?”南宫御辰追问。
“不知道。”管家呆呆地回答,神情比刚才更呆滞。
南宫御辰还想继续问下去,苍龙忽然开口:“普通人长时间被法术控制会导致神志不清,这结果是无法逆转的,立刻收手!”
无可奈何,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南宫御辰只好收了法术,快步离开巷子。
待他走远后,管家忽然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又转身回到大街上,对刚刚的问答毫不知情。
寻找司寇玲珑的唯一线索断了,南宫御辰又气又恨。他知道司寇玲珑逃走一定是为了找他,在梦魇里的时候,自己也主动承诺会去找她,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经历了接二连三的麻烦之后,他已将此事忘在了九霄云外,更没有动过要去找谁的心思。
南宫御辰换回了原先的衣袍,走在街道上,反复回想,有什么线索被自己忽略,还有什么事情被自己所忘记。
毫无头绪,一筹莫展,也不知下一步该去何处,便想着先在锦江城里住下。这时,他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如今身无分文,先不说住宿,就连吃饭都是问题!
可是,又该到哪里去弄钱呢?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住在天剑山庄,银两钱币这些对他都毫无用处。送御龙匣到邵琳寺那回是他第一次远行,并且身上的银两都是掌门给的,天剑山庄算是他钱财的唯一来路。
可现在,天剑山庄早已不复存在,他的生存只能靠他自己!
以自己的本事,能做什么?南宫御辰苦苦思索。
城东走到城西,又从城西走到城南,沿街走着,目光在两边的店铺扫过,又都暗自摇头。
他是修炼者,唯一会的只有法术!可是用法术怎么赚钱?并且,三界盟约中明确规定,修炼者不能参与普通人的事!
不知不觉便到了城门外,他还是没想到该怎么办,已经盘算着像在盐城一样,先找个破庙什么的住几天,吃的东西再另打算。
刚踏出城门,忽然瞟见城墙边贴着一张告示,围观的人群谈论着妖精什么的。
心里好奇,便走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则除妖的告示。只见上面写到:
“近日发现,锦江城外丛山之中有妖魔出没,至今已有八人无辜丧身!官府无力缉拿,特发此悬赏告示,招揽有能力者进山除妖!赏黄金百两!”
周围人见了最后的赏金数目,纷纷摇头摆手。“这次的赏金如此之高,可见那妖魔是有多厉害!我看这告示无人敢应了!”
“说的是啊。”一人附和道:“记得前几年山里出现妖魔,那赏金才十两呐!这回可翻了整整十倍!”
一人指着告示说到:“这么一来,那些地方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又一人接话:“这年头,兵荒马乱的,遇到妖魔是遭殃,遇到打仗也是遭殃,都差不多吧!”
……
南宫御辰听着,又扫了眼告示,心里已打定主意。苍龙说,任何法术都需要接受实战的考验,这回正好试试御龙决的力量!这除妖一遭,说什么也要走一走!
自合阳到锦江,舒江北岸是一片很大的山脉,山峰林立,依着河岸东西绵延数千里。而乌云寨恰好在东部山脉尽头的群山当中,锦江、宽洲和谷城如众星捧月般分布在周边。
所以,南宫御辰来除妖的地方其实是乌云寨周边十万大山中的一片,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依照告示公布的地点,南宫御辰来到了锦江城外的一片山区,远远看着便能感受到浓郁的妖气,将整片大山笼罩其中。
苍龙似乎也感受到了,对南宫御辰说到:“这地方的妖气很浓,但很散乱,多半是流寇小妖!不足畏惧!”
南宫御辰摊着左手,苍龙的幻影又出现在手心。他问:“苍龙,你能够感受妖气的强弱?”
苍龙答:“我属于灵兽,对灵气,妖气,杀气一类十分敏感!方圆百里内的范围都能感觉得到!这片山里共有三十七只妖,都是些树精虫怪,于你没有任何威胁!”
“我明白了,谢谢你!”
苍龙没说话,南宫御辰收了手,御剑往山中飞去。
山脚下便是大道,那些无辜丧生的人也多是路过时被袭击。
此时山下刚好有个赶路的人,小心翼翼四面张望,担心会有妖怪突然冲出来,呼吸都不敢太深。
忽然觉得头顶飞过一个影子,抬头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山林中的鸟儿忽然被惊飞,聚成一片掠过山林。
路人心里一紧,这莫不是有妖怪要出来了?
吓得满头大汗,慌忙奔跑,然而走了不到百步,忽然听到山里传出一声龙啸。回头一看,只见一条金红的神龙窜出山林飞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