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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两难抉择

事实也证明,墨羲诚的猜测没有错,少年的目光扫向他的脸上,他只觉得眼睛被什么刺了一下,丝毫不敢与他四目相对。

只听少年说到:“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墨羲诚已经猜到了眼前少年的身份,祈求道:“求你救救她吧!”

少年并不行动,依旧站在火堆另一边。道:“我为何要救她?”

“她是魔……”墨羲诚刚说出一个字,立即觉得不对,忙改口。“她是他的女儿啊!”

这一次,少年没有生气,也依旧无动于衷。说到:“地界的魔王那么多,亲戚子嗣多达百万,难道我都要一一相救吗?”目光扫着墨羲诚,似乎在等他回答。

而后又接着说到:“正因为是他的女儿,我才没让她死在那帮修仙者手里,留住她最后一口气,完成她的愿望!换做其他人,我才不想管!”

“那就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肯救她?”墨羲诚按耐不住,大声吼道。“你们修炼者,每个都这么自私吗!他爹为了你们地界而战死,现在连他的女儿也不肯救吗?”

少年并不生气,表情平淡,答道:“明确的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救她!至于你说的自私,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墨羲诚愣住了:他说的什么意思?魔尊的死还有其他原因?

只听少年又讲到:“三千年前,天地一战,我派他领兵十万助战昆仑山。而他却将兵力藏在了乌云寨,独自赴战……”

上一次天地之战时,地王给了魔尊飞蓬十万妖兵助战。飞蓬知道此战必败无疑,不忍让妖兵白白牺牲,遂将其留在乌云寨中,化为山中的鸟兽虫鱼,而独自前往抵挡天界十万雄兵。

因势单力薄,飞蓬不慎遭囚仙结所困,导致法力尽失。地王赶到时,明白战败已成定局,便抢出了奄奄一息的飞蓬退兵。

飞蓬自知所犯之错无法弥补,求地王杀了他,以正军心。但地王没有杀他,也没再管他,将他扔在人界,带着群魔回了地界。

当时还羽翼未丰的狄代云收到了地王派人送来的扇子,不相信飞蓬已死,独自离开乌云寨去寻找。历时三年,终于在一处荒漠中找到了他。

此时的飞蓬早该神灭形消,地王念在从前的情分上,施法保住了他最后一口气。他将乌云寨托付于狄代云,又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便就此消陨。

“我把她从乌云寨带到这里来,又满足她最后的愿望,这已经是念在他曾对地界的贡献上,最大限度所能做的了。”少年说到:“他若不去向往千万年前三界一体的世界,不去人界建立乌云寨,不为自己的向往做出表率,而是安安心心留在地界,又怎么会生出如此事端!”

墨羲诚听着,怀中的尸体似乎逐渐变冷,似乎真的不会有机会了。紧紧抱着她,手中的扇子几乎要被捏断。

“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墨羲诚再向少年问到。他知道机会渺茫,但还是想试试。

少年向他伸出手,墨羲诚手中的扇子缓缓飞出,穿过火焰悬浮在少年的手心。心念一动,扇面自动展开。

少年看着扇子,对他说到:“她的命在你手里,她的生死在于你的选择!”

“要我怎么做?”听到如此,墨羲诚急问。

少年看着掌心悬浮转动的扇子,缓缓说到:“你将做出使你惭愧终生的抉择,即便是如此,你也要救她?”

什么?墨羲诚楞了神。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事会令我惭愧终生?

“什么意思?”

少年答道:“想救她的是你,自然只能靠你的力量!”少年转手将扇子扔回他面前,接着说到:“拿起扇子娶她为妻,踏入地界修魔,成为新的魔尊!”

这句话更像是命令,并不给他选择的机会,透着几分威严。墨羲诚听了后,注视着面前的扇子,忽然之间安静了。

“在你有能力救她之前,我可以保证她不会死!但也仅此而已!”少年接着说到:“你可以不选,她的死活,于我没有任何利弊……”

“不!”墨羲诚忽然打断他,却又忘了要说什么,反复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我……可以和爹娘告别吗?”

“你打算和他们说什么?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要去修魔?”少年说的没错,于是墨羲诚又低下了头。少年道:“若是想修魔,还是忘了这凡尘事的好!”

墨羲诚又踌躇了许久,各种人,各种事在脑海里闪过。要救代云,就要放弃他们?这就是他所说的,要我终生惭愧的事?

终于,他说话了,他不敢妄下决断,只是说到:“给我一天时间!”

少年同意了:“可以!”

第二日,谷城一家客栈中,剑匣端正摆在桌面上,南宫御辰站在窗前眺望,眉间显尽惆怅。

十里长街,八街九陌,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好一幅“西部粮仓”的繁华景象。

南宫御辰不断地在问自己:这个天下真的需要我吗?我又能带给它什么呢?

回到桌前,抚着剑匣,又暗叹口气。如今的我。除了继续走下去,还能怎样选择?

接着,便下了楼,置办去凤城路上会用到的必需品。然而,才刚出客栈,便见到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南宫御辰仔细打量一下,瞳孔忽然放大,对着那人喊到:“墨兄弟!”

迎面车马边,墨羲诚正缓步走来,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息,心事重重。听到有人喊,抬眼便见到客栈外的南宫御辰,立马换了一副欢愉的神情。

“哎,常大哥!”墨羲诚跑了过来,高兴说到:“常大哥,原来你在这儿呢!我还以为黑威把你弄丢了,哈哈……”

对于墨羲诚的突然出现,南宫御辰更多的是惊异,问到:“墨兄弟,你……没事?”

墨羲诚自然答道:“何止是我呢,所有人都没事!”

南宫御辰见他气郎开放,倒确实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正欲细问,又才想起这是在大街上,人多嘴杂,被人听去就不好了。刚想找个地方问问具体情况,墨羲诚却先一步开口了。

“常大哥,走,找地方陪兄弟喝两杯!”说完便在前带路,南宫御辰跟着他往城北走去。

在两人离开后不久,三大长老出现在客栈的附近,渡难和渡险左右巡视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渡劫虽然没有明确的动作,但目光也在四下搜索。

渡难对渡劫说到。“师兄,刚刚那小子就在这附近!但不知怎么的,他的气息忽然消失了!”

渡劫瞧着一边的街口,说到:“不是气息消失,应该是被掩盖了!就跟昨天莫烨的气息也忽然消失一样!”

“到底是什么人在掩盖他们的行踪?”渡难疑问道。

“不清楚。但能做到这个程度的,绝不是一般人!”渡劫答着,走到一处街口,又说到:“既然刚刚还在附近,就一定离这里不远!我们分头找!”

渡难和渡险领命后,往两边的街道去了,渡劫稍顿一会儿,直直往前走去。

在谷城的北边,有一座流传千万年的古楼,共九层,名为“聚缘楼”!

这是一个三界九境所有人都可以来去自如,畅行无阻的地方,时时充斥着各色人群。在这里遇到仙人魔共入一席,把酒言欢的场景再正常不过。

这里是三界公认的极乐阁,在这里闹事等同于和三界为敌,踏出大门不足半步便会被诛杀,且不会有任何人追究!因此,即便是有杀父夺妻之仇的两人在此碰面,也绝不敢露出半分杀气!

聚缘楼内,一个较僻静的位置,桌上摆了满满一桌饭菜,颇为丰盛。墨羲诚和南宫御辰相对而坐,两人的面前各斟着一杯醇香的美酒,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然而南宫御辰却无动于衷,只看着对面的墨羲诚一杯接着一杯。环顾四周,看着这些林林总总的人,始终觉得他们的身份不简单。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

墨羲诚越喝越高兴,半壶酒下肚,并无半点醉意。听了他的疑问后,答道:“这地方叫聚缘楼,是三界之内最安全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一般不会在此显露本事。所以不用担心其他的,放心品酒,放心吃菜!”说罢,又饮下一杯。

南宫御辰猜得出他有心事,但他不说,自己也不好问。想起乌云寨,又问到:“你刚刚说的,所有人都没事,是什么意思?”

墨羲诚终于放下了酒杯,想了想,然后答道:“我劝代云带着大家撤回了地界,那几个老头再有本事也不敢追到地界去吧!所以,不就是没事咯!”

南宫御辰心中生疑,这与他所听到的完全不符!昨日刚进谷城不久便已听到乌云寨覆灭的消息,群妖被诛,妖首被斩!但是,墨兄弟有什么理由要骗我?

又看他说的如此坦然,无半分撒谎的神情,想到三大长老的种种作为,觉得他们为了彰显自己力量,放出这种舆论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暂且就这样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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