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地处偏僻,只有山脚下有个小村庄。半山腰的一座庞大山庄便是天剑山庄,也是天剑派的所在。
而这两位少男少女正是天剑派的弟子。
两人都是复姓,少年名南宫御辰,少女名司寇玲珑。
南宫御辰自幼被天剑派掌门收养,从小在天剑山庄长大,天赋极高,不过才十六岁,就已经被提为大弟子!
司寇玲珑也是个孤儿,在她六岁那年被天剑派掌门收留。此时南宫御辰也正好六岁,两个孩童一见如故,很快融入。青梅竹马,两小 无猜,在山庄任何人眼里都是一对金童玉女。天赋也较好,本来由掌门亲自教导,在掌门闭关后,就由南宫御辰代为教授。
今天是天剑派掌门出关之日,全体都要到大殿恭迎。
在空中观到大殿外已聚集了不少弟子,急忙捡近路落入一道游廊。刚收起剑,迎面走来一位弟子。
“常毅师弟,玲珑师妹。大会时辰将近,你们为何还穿着便服?”
头戴束发紫玉冠,身穿紫色宽袖曲裾袍,脚踩登云靴,这是天剑派的常服,也是礼服。五官端直,一身正气,额头隐隐一处红印,犹 如一轮即将升腾的旭日。这人正是天剑派五大弟子之一——常旭!
“三师兄,我们这就去换。”两人纷纷行礼。
“赶快吧,五位师叔已经去了大殿,再晚些恐怕要挨骂了。”常旭让开道路。
“谢三师兄提醒。”南宫御辰拉着司寇玲珑快步向寝室跑去。
常旭虽为大弟子,但待人从未有过尊卑之分,为人善良大气,识得大体。只要非作奸犯科等恶劣行经,一般他都不会多管。
过了游廊,转朱阁,在藏书房外又碰到一名弟子。照例是一身常服,脚步轻快,左闪右避,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这是天剑派大弟子之首常贤,跟常旭一样,实实在在的大好人。但又和常旭不同,他是无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插一脚。虽显成熟 ,不过也才弱冠之年。平常的时候没个正形,整天吊儿郎当,甚至还会有些八卦。
“大师兄……”两人向其行礼,常贤看到两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步踏到跟前。
握着南宫御辰的手。“我的好师弟啊,你可得救救我,我快撑不下去了。”
“大师兄,你该不会又——”司寇玲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听到墙外一个娇柔的女声在呼喊。
“大师兄,你在哪儿啊?出来陪我试一下嘛,你那么厉害,不会有问题啦!大师兄?”
常贤一听这声音,毛骨悚然。“好师弟,拜托你了,别说我在这。”推开藏书房的门,从缝隙转进去,又把门关好,仿佛什么事也没 发生。
两人还在为难之时,先前呼喊的女子已经进来,看到他们便走过来。
女子梳着垂鬟分肖髻,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白皙若雪,实在是一个美人儿。桃李年华,也是一身常服,右手挽着一把长剑。
天剑派男女弟子的常服都相差无几,只是女子没有头饰。
这是他们的二师姐路若雪,入于常贤门下,天剑派唯一一个可以任意欺负大师兄的女弟子。
“小师弟和小师妹,你们有看到你们大师兄吗?”路若雪问。
“那个……”南宫御辰不太习惯撒谎,还没想好怎么应付。眼看就要露出破绽,司寇玲珑立马把话接过去。
“我们看到大师兄慌慌张张的往大殿那边去了!”
“啊……想找师叔们救你啊。”路若雪自言自语着向大殿那边望了一眼。“小师弟和小师妹最可爱了,二师姐爱死你们了。”强抱着 两人在脸上各亲了一下,然后往大殿跑去,丝毫不注意形象。“谢谢你们啦!”
直到不见路若雪身影,两人才松口气。
“常毅师兄,你刚刚想什么呐,差点就把大师兄暴露了。”司寇玲珑娇声怪到。
“你还真的帮大师兄撒谎啊。真以为二师姐舍得砍死他呢。”南宫御辰并不把这当回事。
“拜托,大师兄就在门后面诶。”司寇玲珑指指身后的藏书房。
“咯吱~”,门开了,常贤低沉着脸,一言不发,慢步走到南宫御辰跟前。
看到常贤这个神情,南宫御辰心里在打鼓。莫不是不替他撒谎,他生气了?要打架的话,自己是绝对打不赢的啊!并且是绝不会有人 阻止大教训小师弟的啊!
暗自叫苦之际,常贤突然握住他的双手,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祈求着。“师弟,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和弟子做到和平相处? ”
“呃……这个……”南宫御辰瞄了一眼司寇玲珑,渴望得到点提示。司寇玲珑却别过脸,让他自己解决。
“为什么同是师徒,都是女弟子。你可以和她两情相悦,而我却每日都亡命天涯?师弟啊,你告诉我秘诀吧!”常贤一个劲儿地向南 宫御辰诉苦,而南宫御辰却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还真没有秘诀。
“大师兄,不想逃就不要逃了啊。二师姐只是试试招式,你修为那么高,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你肯让她试,她就不这么烦着你了呢 ?”南宫御辰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说着这话,常贤听着几乎吐血。
“师弟,你是我亲弟!你说这话能不能有点良心啊!她要在我身上试玄天决的威力,会死人的!”
“嘿……不会吧,二师姐又不是真的想杀你。”
“大师兄~”三人不知不觉时,那个娇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路若雪不知何时回来了。几步跑过来挽着常贤的手臂。“大师兄,终于找 到你了!陪我去试试玄天决的威力吧!”
听到这句话,常贤如同受到惊吓,迅速抽出手臂,果断地跳墙而逃。路若雪不紧不慢,几步踏空飞过墙头。
“玄天决!”之后是大师兄的惨叫声。
南宫御辰和司寇玲珑并不感到惊奇,这已是天剑山庄的每日常态。见怪不怪,自动屏蔽,走出藏书房,奔向各自的寝室。
正午时分,天剑派弟子齐聚大殿,恭迎掌门出关。
大殿内部,最里面是座平台,屋顶透进一道光,正照在平台中央。半空中悬浮着一副卷轴,像是一副水墨画。靠近平台的是五位长老 ,护心、护法、护气、护灵和护神。他们身后是五大弟子,常贤、常旭、常德、常礼和常毅。
再之后就是天剑派的精英弟子,共十二名,分三排,站为四列。再往后就是大殿外的演武场了。
这里排着一个方阵,横十人,竖三十,共计三百名弟子。三百人又分为前后两个队列,前面的是进入天剑派有些年头的老弟子,后面 的是新收的入门弟子。
一共三百二十二人,除五位长老开外,皆着紫玉常服,场面小有壮观。
常贤的衣服沾了几处泥土,还被划破了一些地方。不过,看他身后一个劲偷笑的路若雪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司寇玲珑端端站在南宫御辰身后,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出关的动静,盯着南宫御辰的后背发呆。
又过了一会儿,卷轴正面冒出两缕白气,不断盘旋升空,在房梁位置聚成一团。又从那一团白气中落下一紫一白两道流光,逐渐形成 一个身影。
待光华散去,平台中间立了一位须如拂尘的老者。鹤发童颜,身着紫玉道袍,这便是天剑派的掌门人,也是天剑派的创始人慕容天启 ,天启道长!
左手抬起,卷轴自动收并落入手心。
“大弟子常贤、常旭、常德、常礼、常毅,率天剑派全体弟子恭迎掌门出关!”
五大长老都是过半百的年纪,于天剑派跟掌门是同辈,说这话显然不合适。于是这任务就落到大弟子身上。
“弟子恭迎掌门出关!”大弟子过后是精英弟子,再之后是演武场。
“弟子恭迎掌门出关!”百口一言,声震云霄。
掌门慕容天启观阅众弟子的面貌,颇为满意,也很快发现常贤着装的不同。
“大弟子常贤,为何你的着装不洁?”
常贤出列,恭敬答言。“禀报掌门,方前有新晋弟子向弟子询问剑招之疑,弟子便与其演练几遍,因太入神不慎将常服弄成这副模样 。又谨记掌门不可随意使用法术一言,才以不洁常服迎接掌门。”
掌门听了点头赞许。“如此说来,今年所收弟子觉悟颇高啊!哈哈哈……”
一系列的进程后,仪式结束了。慕容天启爬阅阳塔,登观星楼,俯瞰整座岐山。看大千世界万物生长,观天剑弟子万剑舞天!
第二日,大弟子常旭带着九名弟子在山门整装待发。
岐山下的村庄住着百十来户人,名为岐灵村,取岐山和灵渊合并之意。
岐山的地形不适合耕耘,自古灵气充裕,山内多生奇花异草,灵蛇异兽。村民靠山吃山,大多都是樵夫、猎户,每日上山打柴狩猎为 生,和山里的花草动物都有不少恩怨。
日久年深,这些花花草草成精成怪后,纷纷下山向村民报复。被妖怪害得狠了,就有村民上天剑山庄请高人下山除妖。年年岁岁,下 山的次数多了,天剑派便衍生出每月按时下山除妖的传统。
常旭带了九个人,一个是他的内门弟子,四名精英弟子,其余都是入门弟子,跟着师兄们下山学习经验的。
常旭的内门弟子是个小胖子,叫君步臣,也是束发之年,比南宫御辰还要小。这个小胖子性格和常旭一模一样,两人十分合得来。小 胖子对常旭很尊敬,常旭的教诲他也是言听计从。
授学期间对常旭寸步不离,自由时间专心钻研。在天剑山庄,是被大师兄“羡慕”的第二对。
四名精英弟子反复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小试各种法术。入门弟子则聚在一起闲聊,看着还挺兴奋。
看着时辰差不多,常旭一声启程,带着九人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