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人不辞而别,离开舒江城往梁洲出发了。
春意正浓,风光无限,两人都情不自禁地放慢了速度。
“那件案子还没结,怎么不查下去了?”南宫御辰忽然问。“你不是很感兴趣吗?”
墨羲诚仰躺在马背上,扇子展开盖在胸前。懒洋洋答道:“你说的没错,这个案子的确还有很多疑点。不过就如你所说,修炼者不能插手凡人的事!”
“我们墨家虽是朝廷中人,但终究只是商!这种寻疑断难地工作,还是交给官府去做吧!况且,黑衣人的身份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嘛!”
南宫御辰不再说话,瞧着远处的一树梨花,思绪烦乱。
原本只是打算在舒江城歇息一晚,却没想到生出了这么多事。已经下山五天了,仇敌巨神堂的一点线索也没找到,如此漫无目的地找下去,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下大仇!
内心焦灼,兀自叹气。
“墨兄弟,到凤城还有更近的路可走吗?”南宫御辰问。
墨羲诚想了想,答:“可以到梁洲转水路,沿舒江顺流而下,一日之内能抵达锦江城!比起乘马,能节省两天的时间。不过锦江城之后的路程就只能骑马了。”
南宫御辰暗自点头,能节省两天也好。
看得出他有点着急,墨羲诚不再享受春日阳光,起身坐好。伸个懒腰:“休息的差不多了,赶往梁洲吧!”
“驾!”
前面说到,陆云轩带着南宫姝窈上天剑山庄寻御龙匣无果,于是打算送南宫姝窈回皇城。
驾车从安远镇往西南行至石城,又从石城赶往潮州,在潮州搭乘商船沿舒江顺流而下,今日抵达了锦江城。
“把手给我,跟紧点。”陆云轩拉着南宫姝窈的手往街道走去,一遍遍地嘱咐。“别东张西望的,小心走丢了。”
“哦。”南宫姝窈紧紧跟在陆云轩身后,乖乖地抓着他的手。不时地左瞧瞧,右看看,小心避开来往的行人。
避开码头的人来人往,陆云轩拉着南宫姝窈沿着人少的河边行走。
“轩哥哥,你真的打算送我回皇城吗?”南宫姝窈嘟着嘴问。
“对啊。”陆云轩回答。“我只答应,去天剑山庄的一路跟着我。现在都下山了,当然得把你送回去了。”
“那你呢?”南宫姝窈又问。
“我么,我的任务是找到盒子,把它带回皇城交给国君。”陆云轩说到:“现在盒子失踪了,所以我就要把它找到才行啊。”
“那我跟你一起去!”南宫姝窈忽然停下脚步。“说不定还能帮到轩哥哥呢!”
因为两人牵着手,陆云轩感觉到南宫姝窈停下,于是转过身。“公主……”
“都说了叫我姝儿!”南宫姝窈打断他的话。
“好。”陆云轩又继续说。“姝儿,这江湖的凶险,你在天剑山庄也该看到了。这个世界看着和善无奇,实则人心难测!你天生心地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这江湖不适合你!”
“既然你叫我轩哥哥,作为妹妹就听我一句话好吗?不要再任性了!”陆云轩恳求地看着她。
“骗人……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嘛?”南宫姝窈低着头,不愿去看他的眼睛。“危险什么的,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
陆云轩握紧她的手,诚恳说到:“如果以我的命可以换你平安,陆云轩万死不辞!但这江湖,是没有规则的!”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听到陆云轩又说什么死啊活的,南宫姝窈感到胸口很闷,好像真的看到陆云轩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立马捂着耳朵不要听。“轩哥哥,你不要生气,姝儿乖乖听话就是了。”
两人再次起步,陆云轩拉着南宫姝窈的手越握越紧。姝儿,我也不愿你离开,可我更怕,失去你!
渐渐行至大街,只见行人都聚集在两边,往街道一头瞧着什么。一座府邸大门外分两排站着二十多名丫鬟仆人,作迎接之势。中间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毕恭毕敬地站在正中。
抬眼看府门上的牌匾,上镶金嵌着“司马府”三个字。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找了个人较少的地方,听听百姓的议论。
“这家可真够富的,好大排场!”一人咋舌道。
一个四十来几的女人满眼都是羡慕。说到:“那可不,司马家可是锦江城首富,这城里的码头,商号,有一半都是他家的。”
“说起来,这司马家的女儿有十年没回锦江城了吧?”
“有了有了。”一人抢过话。“其实那孩子也挺可怜的,五六岁,亲娘就跟着别人跑了。也亏司马老爷宅心仁厚,没有去追究这个事,真能忍啊!”
“你们小声点,马车过来了!”又一人提醒道。
两人听着流言,往众目所集的方向看去。远远的,一人骑着马往这边走来。
那人正是司马长平,身后一辆华丽的马车,两马并驱。马车两边各一名丫鬟和两个仆人,这些都是从巨神堂带出来的。
除此以外,马车后多了十多名侍卫,威风凛凛跟在马车后,应当是到城门迎接来的。
两边尽是围观看热闹的人,司马长平眼睛都不斜一下,领着马车前行。
“恭迎少爷小姐回府!”马车行至司马府门前,两边的丫鬟仆人一齐躬身行礼。
管家迎过来。“恭迎少爷小姐回府!”
司马长平微微点头表示应答,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管家。靠近马车的仆人上前牵住马车,丫鬟则去掀起帘子,车后的侍卫分点站好,保护安全。
司寇玲珑出了马车,在随行丫鬟的搀扶下踩着马凳下马。
也许是舟车劳顿的缘故,司寇玲珑的脸色有些憔悴,即使大红的衣袍也掩不住病娇娇的身子。
“哇!好美的姐姐啊!”人群中的南宫姝窈忍不住一声赞叹,引来周围人的目光,吓得赶紧靠近陆云轩。
陆云轩好似没有听到,注视着司寇玲珑的身影入了神,直到她被丫鬟搀扶着踏进司马府的大门。
回过神来发现南宫姝窈紧紧靠着自己,于是问:“怎么了?”
南宫姝窈抬头看了眼陆云轩,又瞧瞧周围的人,发现并没有人注视她。“没……没事。”
司马长平听管家说些什么,进了府门,丫鬟们也随着回了府。余下的仆人们牵马绕去后院,侍卫则留下两个守门,其他的也分布各处了。
热闹没了,围观者也都各忙各的。陆云轩拉着南宫姝窈沿街走去。“好了,人家姑娘回府,我们也得找客栈留宿了,要不然就得露宿街头咯!”
“嗯。”南宫姝窈抓着陆云轩的手,步步跟随。
当日夜,南宫御辰和墨羲诚到达了梁洲,刚巧赶上一艘商船。于是也不歇息就连夜往锦江城出发。
商船顺流而下,速度本该很快,但由于是夜晚行船,所以速度要慢一些,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到达锦江城。
两人牵着马沿街寻找客栈。商船本来是不让带马的,但墨羲诚舍不得扔下,多给了点银子硬给带上了。
下船的码头在城西,而他们要去的方向是东边,所以这一路的客栈都没有停留。
此时,南宫姝窈已经醒来,在窗前看着渐渐熙攘的街道。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
在她的窗下,南宫御辰和墨羲诚各牵着一匹马,往城东走去,眼看就要淹没在人群中。
是他没错!
南宫姝窈急忙跑出房间,不停地敲陆云轩房间的门。
“轩哥哥,轩哥哥,快开门!”
“好了,来了来了。”陆云轩应一声,片刻后打开门。“姝儿,什么事?”
“轩哥哥快跟我来!”南宫姝窈来不及解释,直接拉着陆云轩就往自己房间跑。“我看到他了!”
“谁啊?”陆云轩听不明白。
转眼间已经来到窗前,南宫姝窈在人群中迅速搜索着南宫御辰的背影,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怎么可能呢?刚刚还在的……”南宫姝窈不放弃,左盯右瞧。
陆云轩也朝街上看了两眼,问:“你刚刚说的他是谁?你看到谁了?”
“就是,就是那个背着一个盒子,四把剑……”南宫姝窈比划着给陆云轩解释,但怎么也说不明白。说着说着,好像是挺急了,忽然一句话说明白。“就是在天剑山庄看到的那个怪人!”
陆云轩听她提到怪人,顿时也来了兴趣,不过往街上一瞟,又打消了念头。“这里是锦江城,你说的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是看错了吧!”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一定是他!”南宫姝窈一口咬定。“我们下去找找吧,他一定还在附近!”
说着,拉起陆云轩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陆云轩并不动,把南宫姝窈又拉回来,看着她问:“你该不是不想回皇城,所以故意说什么怪人在这,想逗留一天吧?”
听到他这么说,南宫姝窈顿时不干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万分认真地说:“不是的!我真的看见了!他牵着一匹马!我们可以下去找找看啊……”
南宫姝窈一本正经地解释,脸上还有点小委屈。陆云轩没办法,只好答应跟他去街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