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猎户一愣,随后几人窃窃商议起来,最终给出一个价钱。
“这只狐狸全身都是伤口,毛皮是没用了,不算你毛皮钱。”猎户头头是道地说着。“按照市价来算么……给个十两吧!”
南宫御辰听完,取出钱袋交到猎户手里,并说到:“这里是十二两,全算我买这狐狸的。”
得了钱,猎户们便不再纠缠,反正抓这狐狸也是为了卖钱,还不一定能比这多呢!
“真是个傻小子,就这狐狸,市场上卖活的都不过十五两。那狐狸半死不活的,居然给了十二两!哈哈……”
“可不是嘛……”
“哈哈……”
几人开心地分享着那袋银两,渐行渐远。
这些话,南宫御辰自然是听到的,并不在意。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白狐,张望周围的环境。
往前走了一段,转上小路,朝着一座大山进发。
“白狐啊白狐,世人都说生命可贵,万物相等。可你的命在人的眼里却只值区区十两银子!”南宫御辰抱着白狐,自言自语地说着。 “今日你遇到我,也算是你命不该绝,但我只能救你一命,却不能为你治伤。”
“我是修仙者。师父常说,仙魔不两立,修仙者该见妖便斩!你若是以妖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不但不能救你,反而还要杀你! ”
白狐听到这句话,全身一震。原来他早就看出我的真实身份了?他也是修仙者!
又听他道。“不过你封闭了妖气,现在的境况和普通狐狸并无二样,我救你也就不算违背师命了。”
说到这时,踏上一条小路上山,与先前的大道相距越来越远。
一路上南宫御辰自说自话,白狐心中很是疑惑。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冥思苦想下,甚至忘记了身体的伤痛。
已近日中,南宫御辰抱着白狐进到深山,这里人迹罕至,是纯粹的原始深林。
南宫御辰觉得差不多了,把白狐放在一棵大树下。
“师父说,人妖本该两不相扰。这周围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你在这里应该很安全。”南宫御辰用法术清洗掉衣服上的血迹,然后便 转身离开。“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伤好后就别再踏足人间了。来日若是再相遇,可就不一定能救你了。”
白狐看着南宫御辰远去的身影,突然和记忆中的另一个身影重合。
是他!
白狐努力站起来,想追上去,可是没两步便倒在地上。
“不!不要!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我不能再等了啊!”
白狐在内心大声呼喊,发出一声声悲鸣。没等南宫御辰的身影没入丛林,自己就先一步化作了白烟散去,草丛里只留下一条尾巴。
对于这些事,南宫御辰并不知情,顶多也就听到几声悲鸣而已。
山路不好走,何况还是没有路的深林,返回大道上时,又过去了两个时辰。
刚刚只想着把白狐送到无人涉足的深林,便看到哪里林子密就往哪里走,一点也没计算路程。返回途中才发现,原来自己走了这么远 。
太阳西斜,看这天色是无法在天明时赶回山庄了。南宫御辰摇头叹息,又一步步往岐山方向走去。
果然,直到日落时分,南宫御辰才踏进安远镇。
今天的安远镇似乎热闹不少,人来人往的,一点没有那日的冷清。南宫御辰走在街上,随眼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大多都是客商,也有 一些带着兵器的人。
看这形势,那家两间房客栈应该早已客满,看着门口过往的路商,那掌柜的也该着急了。
南宫御辰莞尔一笑,这些事并与他无关,他起初也就没打算在小镇留宿。如果没有白狐一事,他这会该已经和他的小师妹在一起了。
天色虽已黄昏,但他还是打算按原计划,直接回山庄。以下山时的路途来看,安远镇和岐山相距其实并不远。自己是一个人,就算赶 夜路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一刻钟,前脚已经踏出小镇的地盘。
又是一番跋涉,终于赶在亥时来到岐山脚下。
抬头看看山腰的灯火,比往日更加明亮,一点一点,嵌在黑夜中。嗯,好像有点奇怪……
很快就到家了,南宫御辰一甩旅途奔波的疲惫。踏在青石板上,健步如飞,满心欢喜奔向那阑珊的灯火。
近了,天剑山庄的山门就在眼前!南宫御辰突然停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山庄,出事了?
犹如一个响雷劈在头上,满头大汗瞬间冷如寒冰,南宫御辰不敢相信这个想法。
仔细听,山庄里一片宁静,没有往日里执勤师兄弟们的谈话声。
南宫御辰不敢往下想,几步踏进山门,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窒息。
山庄内部,演武场遍布天剑弟子的尸体,残肢断臂,血流成河!他跪坐在地上,瞪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
……
八天前,常旭带着御龙匣回山,急急闯进后殿禀报掌门慕容天启。
这时候,司寇玲珑正好一个人无趣地通过殿外的走廊。
“……师兄又被大师兄缠住了,二师姐也不管管。一个人好无聊啊——”把玩着一块玉佩,嘟囔着,满脸都是失落。
忽然,掌门的惊叫声传出来。
“这……这真是——御龙匣!”
司寇玲珑先是被这一声惊住,但听到“御龙匣”三个字时眼睛一亮。遂放慢了脚步,仔细听后殿里的声音。
当时慕容天启和常旭的注意力完全在御龙匣上,并未察觉到殿外有人。他们之后说的话都很小声,司寇玲珑只听了歌模模糊糊,大概 听清了谈话内容。
于是迅速离开后殿,找个没人的角落,放飞了掌心里的一只铁鸟。铁鸟飞得很快,眨眼间就离开了天剑山庄的范围,司寇玲珑见到如 此才放心离去。
两天前,南宫御辰去见算命的瘦老头,所以让司寇玲珑先回了客栈。
司寇玲珑回到客房后,发现窗口飞进一只极小的铁鸟。和她放飞的那只很像,但不是同一只。
她把铁鸟放在手心,感应到它所携带的信息,双眉紧蹙。“怎么会……”
立即放下糖葫芦,提笔留下一封信,出门交给一个店小二,嘱咐几句便急急往天剑山庄赶去。
一天前,司寇玲珑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终于赶到了天剑山庄脚下。
山庄看起来一片祥和,司寇玲珑御剑便往上飞。突然,脚下的树林里窜出一个什么东西,直向她飞来,防不胜防。还没来得及看清来 物,自己就先一步被打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司寇玲珑的意识逐渐清醒,朦胧间觉得眼前有光亮。缓缓睁开眼,一片火光映入眼帘。
待意识完全清醒,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两步外有一个火堆,火堆的另一面,隔着火苗隐隐可见一张人脸。
坐起身,月亮已经升到正空,这里似乎是岐山附近。自己的剑就放在身旁,于是抓了拿在手里。
“妹妹你醒啦!”火堆对面的人走过来,听声音是个男子。
司寇玲珑并不看他,站起来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哥哥啊,萱儿妹妹。”男子站在他面前,让她看看清楚。
借着火光,司寇玲珑仔细看了看他的着装。穿着普通,面带色相,头发也乱糟糟的。捏紧剑,摇摇头,实在认不出他来。
“够了,别再逗她了。”山坡传来另一名男子的话,清亮的声音夹着一丝不悦。
那男子听到这声音,连声赔礼,去了山坡另一面。
司寇玲珑回头看山坡上的另一名男子,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那人头戴却敌冠,穿着一身箭袖交领长袍,月光下看偏白色。朱红三镶白玉腰带,挂着一块鲤鱼腰佩,仪表堂堂,俊朗的面孔在月光 下如此白皙。
她不大认得这张脸,但认识那块腰佩。
“司马……哥哥?”司寇玲珑试着念出他的名字,随后又立即改口,眼神里带着些许不解。
原来,这人就是司马靖卓的儿子,巨神堂的少堂主——司马长平!
司马长平走下山坡,来到司寇玲珑面前。“十年不见,想不到小妹还记得我呀!”
司寇玲珑眼里满是疑惑,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要问什么。想到了自己赶回来的原因,于是问:“你们已经动手了?”
“我可没那本事。”司马长平转身拾弄火堆。“单是那些个大弟子就够我受的了,何况还有六个老头!”
“那你在这里就不怕被发现吗?”司寇玲珑又问。
“呵!”司马长平轻笑一声。“他们现在,可没工夫管这山外的事情。”
司寇玲珑不解:“什么意思?”
司马长平起身拍拍灰尘,示意司寇玲珑跟上。“跟我来!”
两人上到坡顶,只见山坡另一面零零星星分布着几十个光点。仔细看才发现那些都是火堆,估略至少有四十个!其间人影攒动,刚才 那人也在其中。
“这些——是什么人?”司寇玲珑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