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色,分外朦胧,殇子枫的心在此刻迷离,他攥着那块白色玉佩,眼神中的暗淡忽隐忽现,幽黑深邃的眼底,随着他粗喘地呼吸,隐隐掀起浅显的波澜。
“二哥,要我说,我们干脆离开御虚门另投他处算了!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势利眼,才来第一天就对二哥你冷言冷语的,最可气的就连那杜三少人品低劣的家伙,都有资格进入御虚门修行,什么东西嘛!如此想想,这御虚门也不像外界传言那般神圣无比!还天下第一道门呢,我看是天下第一势利眼门还差不多!”殇子玉此刻对御虚门的印象并不好,只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就能大概了解到御虚门的整体风气了。
“休要胡说!你说一个亦或是两个人势利眼可以,但你要说整个御虚门的话,就有些过分了。御虚门再怎么说也是千年道门,其美名远扬,也并非空穴来风。千百年来,御虚门为九州天下的安定做出了不少的贡献,斩妖除魔之时,他们舍身忘死,毫不畏惧,为了天下苍生,御虚门不知损失了多少青年弟子,他们的英雄事迹,广为流传,九州百姓熟人不知熟人不晓。三弟,你需要懂个道理,不论是再好的地方,它都会有弊端,御虚门也是一样,但切记,勿要以偏概全来评价整个门派。毕竟,不管咋样,御虚弟子们对天下的贡献是不可抹去的,即便有些许鱼龙混珠之人,那也不代表御虚门的整体风气肮脏不堪,懂不懂?”殇子枫放下玉佩,转首对殇子玉一本正经地说教。
殇子枫的话让东方璃恍惚的心瞬间回了神,他暗暗点头,不禁对殇子枫的言语赞叹连连。亏他对御虚门还有这番评价,看来这小子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那样,胸无点墨,目不识丁。
殇子玉撇了撇嘴,他虽不愿意承认,但二哥说的确是事实。他伸手将自己怀中的玉佩取了出来,摆弄了好一阵,才有些狐疑的道:“二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玉佩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是吗?拿来我瞧瞧。”殇子枫伸手将殇子玉的玉佩拿了过来,放在手里端详了一番,眼前忽地一亮,“这块玉佩……”
他又连忙将自己的玉佩拿了出来,若抛除色泽之外,这俩玉佩的形状和质地简直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玉佩跟当时白衣大叔送到我们手中的蓝色玉佩一模一样!你仔细瞧瞧,是不是这样?”殇子枫将蓝色玉佩递了回去。
殇子玉细细地端详一阵,恍然大悟,“果然和白衣大叔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二哥你的意思是……”
不知殇子枫和殇子玉在说什么,东方璃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也学着他们的模样,将玉佩从腰间拿了出来,放在手中细细把玩了片刻,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到底什么一样啊?”
“东方兄有所不知……”殇子枫将祭台上发生的事情以及那白衣大叔让他来御虚门的事情从头到尾地给东方璃讲述了一遍,虽然与东方璃相识没多久,但在殇子枫心中,已然将东方璃当成了兄弟,所以也没什么不好告诉他的。
东方璃听完后恍然地点了点首,甚有深意的道:“听子枫兄这般说来,莫非那位白衣前辈是御虚门中的资深前辈不成?”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那块玉佩的外观形状确实和我们手中的玉佩一样,只不过,那位前辈的玉佩是深蓝色的……”说到这,殇子枫不禁联想到先前苏景奇在测试天赋时,那惊起轩然大波的天赋值,骇然道:“东方兄,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御虚门中,有深蓝色天赋的人,就只有天地玄黄四居长老了。莫非,那位前辈他是……”
“四居长老之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二哥你岂不是可以直接投到他门下了吗?毕竟,当初是他将我们骗来御虚门的,还说什么御虚门有很多女弟子,看上哪个,还可以娶一两个的!哪呈想,来了一天了,一个女子都没见到,还让二哥你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说什么这个责任也得他来担着!”一提起这茬,殇子玉就愤愤然,不过那位白衣大叔若真是四居长老中的一位的话,那么二哥就不用这么担心即将到来的考核了。就算二哥通不过入门考核,想那白衣大叔也一定会想办法将二哥纳入麾下的。
想到此,殇子玉猛然一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难道……二哥今日能不被淘汰,是那位白衣大叔在暗中帮忙的结果?”
殇子枫闻言并没感到诧异,其实在他想到那位前辈是四居长老中一位之时,他就早想到这点了,若非那位白衣前辈,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通过天赋测试了呢。
东方璃听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禁有些失笑,看来这俩傻小子还有点因缘际会的嘛,还没正式进入御虚门就有高人相助,也算是福星高照了。只不过,这样的做法,对于殇子枫真的好吗?
他不禁转首望向殇子枫,在接触到殇子枫眼底眸光的一刹那,东方璃便洞悉了他残留于眼底的一抹坚定。有压力才有进步,想必殇子枫也不会轻易辜负那位前辈对他的期望吧,既然那位前辈敢冒着天下之大不为,破例将他招揽进来,他得担着多大的风险。凭着这份恩情,他也一定会尽一切来通过考核的吧。
想通了这一点,殇子枫握着白色玉佩的手更紧了,这块白色玉佩对于他而言,不再是耻辱的象征,因为它寄托着包括白衣前辈在内所有人对他的期望。虽只是匆匆一面,但殇子枫有种感觉,那位白衣前辈将会是他今生唯一的良师。
抬眸的刹那,殇子枫的眸光牵起了绝无仅有的波澜。云朵偏移,月光毫不吝啬地全部洒到了他的脸上,照亮了他此刻的俊颜。此时的他,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自信,那么的豁然。
其实,这一夜并不平静。
众所周知,御虚山分为三峰、四领,主峰名为御虚峰,御虚大殿便建于其上。其它两峰分别为执法大殿和藏书阁所占据。
御虚门之中共分四个道场,虹天道场、擎地道场、溪玄道场和东黄道场,以四领为属地,分别坐落于御虚山之巅的东西、南、西南、北地的天乾方位,属天、地、玄、黄四居长老引其门下弟子修炼之所。
此时溪玄道场,烛火通明,光辉耀眼。溪玄大殿之内,二十几名溪玄弟子挺直而立,玄居长老凌长风正端坐在主位上,显得有些疲惫。
“师傅,请喝茶。”一名外表冷如冰块的弟子将新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凌长风接过弟子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小口,而后朝着其中两人问道:“潇儿、云儿,你们俩心中是否对为师的决定持有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