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这笛音……头好痛!” 殇子枫捂着脑袋,异常痛苦。
瑶霜诧异,仔细倾听四周,可四周除了上空嘈杂的扑腾声和阴风吹刮周围树木的嗖嗖声之外,再无其它。
瑶霜不由得疑道:“哪有笛音,为何我听不到?”
同时,她用神识问道:“银鸾,你可听到笛音?”
银鸾偏着小脑袋,“没听到呀,嗯……小霜霜,你说他是不是听错了呀?”
瑶霜皱眉,看殇子枫那样不像有假。
见他疼的狰狞,她不容多想,立即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飞速在殇子枫身上点了几下,而后轻声询问:“子枫兄,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突感头痛有所缓解,殇子枫缓缓松开抱着头的手,看了眼瑶霜,甚是艰难的道:“多谢东方兄,好多了。”看了眼天空,又道:“目前情况紧急,当务之急,东方兄还是帮衬师傅为好。”复又低头丧气,“我只恨自己实力不足,妖魔压境,我却只能避之锋芒,退居其后,使不上半分力气。”
瑶霜无奈一叹,“莫要这么说,人无完人,各有千秋。修炼路途艰难险阻,非速成之事,子枫兄头脑聪慧,只是比别人开窍晚罢了。”随后意有所指的笑了笑,“这些年来,你虽是实力不足,却非浑浑度日,想必藏书阁里的古文典籍,都被子枫兄默记于心了吧?现如今,怕是连九州首屈一指的才子,都不如子枫兄你……文思如泉……”
听出东方兄打趣的意图,殇子枫苦笑,若是可以,他宁可多看看御虚门的武功典籍。虽说他对太初天罡诀第一卷耳熟能详,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却无法实际运用,典型的笔上有余,笔下不足,四年了,还停留在太初天罡诀第一重的初级阶段。若是无法继续突破下去,就算记住再多的武功秘籍,也没有相辅的玄气来驱动,若是强行催发,只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没办法,既然不能看武功典籍,那就只好看看那些从未有人动过的文学典籍了。
道门之中,也就是御虚门的藏书阁中,有数不尽的文学典籍和古文名献,皆为传世佳作。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从古至今的历史文献,以及上古传说,乃至诗、书、词、曲,更是应有尽有。
御虚弟子们,也就是偶尔翻看,来打发闲暇时光。但对于殇子枫,因没有功法可修炼的缘故,沉浸在这些书中的时间就要比其他人多上很多。
古语云,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读书之法,在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但这些理论在殇子枫这里全成了笑话。他只用了四年时光便读遍古今,牢记于心,他的实力虽没任何长进,却成了一个切切实实的登高能赋的御虚才子,集百家之所长!
腹有诗书气自华,如今的殇子枫当之无愧。
随着他的学识增加,他的气质也在一天天的变化,这些瑶霜都看在眼里,殇子枫却没觉出来,因为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的理想是成为一代大侠,而不是携才入仕。
见殇子枫只笑不语,瑶霜又调侃道:“若是再有机会下山,子枫兄不如去聆音小榭,与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较量一番,说不定还能拔得头筹!”
殊不知,与殇子枫接触多了,瑶霜的性格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比以前开朗了很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冰冷无比,拒人于千里之外。
先不论她此时的神情语气是否是装出来的,若是让披霞宫的众女见到,一定会惊掉一地的下巴。
殇子枫脸一红,若非他与瑶霜形影不离,彼此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一定会以为瑶霜是故意羞辱他。
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殇子枫翻了翻白眼,只一瞬间,又恢复了他那纨绔的脾性,和瑶霜逗起了趣。无非是拿“东方兄”长的像女人来调侃瑶霜。只是殇子枫不知道,他此时的语气虽有痞气,略带着曾经的玩世不恭,但瑶霜还是能从他的眸光中看出,他已不在是从前的那个纨绔少爷了。
忽然,殇子枫觉得身上轻飘飘的,好像少了什么,说笑的声音戛然而止。
瑶霜见殇子枫表情古怪,随即问道:“怎么了,头又疼了?”
“雪球,雪球不见了……”殇子枫浑身上下摸索,发现雪球已不见了踪迹。
瑶霜蹙了蹙眉,用神识和银鸾说话,想问问它知不知道雪球去哪里了。结果发现,银鸾也不见了……
嘴角抽了抽,瑶霜暗脆,这小东西,竟敢私自离开神识海,它想翻天了不成!这种情况下,它能去哪呢?!
瑶霜抬眸望天,双方形势已紧张到了极点,大战一触即发。
最初因为魔眼血蝠数量庞大,遮住了蝠群以上的天空,所以红姗根本没见到母体魔眼血蝠,甚至还为此暗暗松了口气。从前只听爹爹讲起,就不由得遐想非非,如今亲眼所见,还真真让她毛骨悚然,下意思后退了好几步。
杜泽见状连忙上前一扶,“小师妹,这边有师叔和太上长老,你无须担心。你若执意站在师傅身边,只会……”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语气已然明了,那就是你现在站在这只会帮倒忙。万一一会和那魔头打起来,你不但起不上作用任何,还会使师傅分心,左右不暇。如此这般,倒不如和我们站在一起,一会打起来也好有个帮衬,只需收拾那些小喽啰就好了。至于那魔头么,杜泽打了个激灵,瞧那气势,岂是他们能够与之对视的……
“泽儿,带你师妹退下。”
玄诚凝视着鬼面人,却对杜泽一字一顿命令道,言语不容置疑。
“爹……”
红姗还想说什么,却被玄诚一声喝令:“退下!”
杜泽见状连忙拉着红姗退到了后面。
就在这时,卫伦上前一步,指着鬼面人,喝问:“本座不管你是谁,本座倒是想问问,你今日来此,究竟意欲何为?我的爱徒今日陈尸后山,可是你所为!”
虽是问句,但卫伦已将鬼面人当成是杀害萧腾的凶手了。
鬼面人闻言好似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忽地仰头大笑,“天戈啊天戈,看来御虚门是每况愈下了,怎么连堂堂执法长老,智商都如此低下,竟连这种话都问得出来!”
“大胆妖人,竟敢辱没师傅!”
未等卫伦有所反应,便见一名执法弟子纵身飞出,执剑向着鬼头人刺去——
鬼面人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随后单手向前凌空一抓,像是有极强的吸力一般,那名弟子如柳枝飘逸,喉咙轻轻松松地被鬼面人捏于指间。
“你快放了他!”卫伦、尘虚等人一惊,前者一指鬼头人,喝令道。
鬼面人再次狂笑,“老匹夫,你凭什么命令我?又拿什么身份来命令我?”顿了顿,戏谑一问:“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蠢吗?”
听出鬼面人话中的毒辣,卫伦心下一沉,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果然,就见鬼面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旋即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弧度,而后手指轻轻一动,只听“咔嚓”一声,那弟子的喉咙便被鬼面人瞬间捏碎。
“不要——”卫伦见势大骇。
然而,这一切都迟了,只是刹那间,那弟子便化作了一团齑粉。
变故只在顷刻之间,那鬼面人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见他随手一扬,齑粉在空中消散。
所有弟子都傻傻地愣在原地,不仅他们,就连尘虚等长老们都大惊失色地望着在鬼面人手中逐渐消散的齑粉,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都没回过神来。
鬼面人轻轻吹了吹掌心,挑衅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们,若是我想杀一个人,不需给他留下全尸!况且……”他眼神扫过五人身后的一众御虚弟子,冷冷一笑,“就凭他们,也配我出手?”
“岂有此理!”
尘虚暴怒,旋即袖袍一挥,右掌拖上,大喝道:“长虹奔雷镜——”
话音方落,玄光于掌心处略过,紧接着一个两尺长的眩光镜逐渐浮现在尘虚的掌心上,不断地旋转着。
尘虚双目圆瞪,左手结印,而后虚空划过眩光镜边缘,一指鬼面人,“今日不管你来此为何,誓叫你有来无回!”
眩光镜放出耀眼的强光,不断有雷鸣闪电从中泛出,使得周围百尺之内骤然变色。
鬼面人望着眼前的一幕,嘴角轻轻一扯,“长虹奔雷境……哈哈哈哈哈!尘虚啊尘虚,怪我如此高看你,竟还以为你虽蠢笨,却比猪强些。可如今我才知道,你竟连猪都不如!哼——此等破烂,岂能再次伤我!”
说罢,他眼神一凝,隔空托起诛天戟于半空划出半圈,蓝色闪电呈弧状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