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殇子枫,叶潇的眉头微微蹙起,他附在凌长风耳边,不免担忧的道:“师傅,不会出什么事吧?”
叶潇的话比较隐晦,但凌长风还是听得懂。他笑看着自己的大弟子,“你应该相信为师的眼光。为师看人,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不过……”稍稍一叹,“话虽这么说,但要是他真的败下阵来,我与他的师徒之缘也就到此为止了。”
叶潇神伤,或许这次您老人家真的看错人了……
红姗站在玄诚身侧,直勾勾望着场中三人,表情很是平淡,不过袖内的粉拳却攥得死死的。其实,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泰然。
她并不知道瑶霜的真实实力,也不知道殇子枫和殇子玉能否打得过那三人。方才,她也是在权宜之下才想出的办法,因为这是他们三人唯一能进入御虚门的机会,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若是他们输了呢?
红姗心中突然没了底。他们三人的情分,她看在眼里。如果有一方离开御虚门,怕是其他两人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离开。那时候,她又该如何做……
红姗想得入神,竟没注意到玄诚这边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卓羽发现不对,连忙退后一步,静悄悄地踱步到红姗身旁,压低了声音,喏喏道:“师妹,你……要不你去跟师傅他老人家陪个不是吧……”说话间,眼睛还朝着玄诚那边溜去。
红姗一愣,随之往那边瞧去,正好对上玄诚的目光。看来,自己真的把爹爹气到了。她咧开小嘴,冲着玄诚展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那笑容如春天纯美,就好像在说:“爹爹,你看看姗儿多温柔、多可爱、多漂亮……那个……那个……您就别跟姗儿置气了嘛……”
玄诚最受不了女儿这种表情了,只要一见到她这种表情,哪怕再愤怒也气不起来了。于是干咳了声,干脆不往这边看了,把注意力放在了试剑场中央。
瑶霜的实力毋庸置疑,以她的修为想要打败对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催动玄气之下,除非自己展现全部实力,否则境界低的人是无法探知比他境界高的人的修为的。也就是说,即便瑶霜此时运起了玄女天霜诀,只要她想,没一个人会洞穿她的真实实力。不过,迫于诸多因素,瑶霜还是封闭了丹田,只用拳脚功夫对战。
罗声响起之时,瑶霜便已先发致人,和对方斗在了一起,不过却控制了力道,使自己既不处于下风,却也在外人看来占不到任何便宜,形成一种旗鼓相当的假象。
再看殇子玉,他本身胆子就小,所以一上来就用了瞬影六步,还未等对手拉开架势,便像一阵风似的,向对手冲了过去,绕着对方跑来跑去,只把对方气得抓耳挠腮,却也近不了他的身,生怕一停下来就会被对方钻了空子,给自己重重一击,那样可就得不尝失了。
不得不说,殇子玉的这种绝学一使出来,彻底羡煞了所有旁观的人。
“这个叫殇子玉的小子,看着还不错嘛!他的这种轻功……呃……不对,也不算是轻功,应该算是一种极其灵敏的步法,还真是不错!不错,不错啊!”千仲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下意识夸了殇子玉一番。
玄诚冷哼,很是不屑,“光步法好有什么用?一点攻击力都没有,难道双方比武,只要跑跑就能赢了吗?!”
“即便这种步法没有任何攻击力,却能在危险来临之际全身而退,这也算是一个大大的优势。再说了,这小子才多大,年幼尚且如此,日后待他学会了御虚门的武功绝学,再配合着这种步法……师兄,到了那时,你还会这样说吗?”
凌长风毫不避讳地驳斥了几句。再怎么说,殇子玉也是他预定的徒弟,只有他说他的份,别人说他,那他这个当师傅的就必须要护着。
“话不要说得太早,你还是先祈祷那小子能赢了这场比试吧!”话罢,玄诚一甩衣袖,坐回了座位上。再跟凌长风多说一句话,他都会气死。
凌长风暗笑,转眸间看向殇子枫。从第一次见到殇子枫,他就觉得殇子枫身上的秘密颇多,就比如说那个神秘的内力,还有那三龙神识,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凌长风的心里落下了迷雾,需要他一点一点的去探寻。不论如何,他一定要将殇子枫留在身边,哪怕是为了那个人,他也要将他留下。
此时场中,三方比试,一个打得激烈,一个跑得火热,还有一个……
“臀、摆、连、踢----------”
不用说,肯定是从殇子枫嘴里冒出来的。殇子枫从小就有个毛病,每次出招都会喊出招数,也因此惹来不少的笑话。
没办法,谁让他就会这种扬愣二怔的招数,而且这种招数还是和无赖打架时琢磨的,所以这时候使出来,真真要辣瞎所有人的眼睛。
皇甫渣渣这也是第一次与殇子枫交手。殇子枫资质平庸,这他是知道的。拿他当软柿子捏,这也是他所想的。然而此时冷不丁地见到殇子枫这种动作,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不只皇甫渣渣在笑,就连空中观战的师兄们也掉了一地的下巴,一个个绝望地捧着肚子,快要笑出内伤来了。
千仲离和李纯阳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毕竟他们不能像弟子们那样,想笑就笑,完全不顾及身份,所以只能憋着。就连玄诚那臭鸡蛋的脸也在憋着笑,已然将殇子枫当成了笑话。
红姗此时也傻了眼。这是什么招数?还没打开腿就抬那么老高。还有他的屁股,撅那么翘干嘛?还有他的手,对手在前方,他往后面摆作甚?金鸡独立?还是一只摆着屁股的……金鸡?
我勒个天,疯了------
呜呼长叹,凌长风和红姗同时扶额--------
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那到底是个什么姿势,是人能摆出来的吗?还有,比赛都开始半炷香了,那俩人在搞什么鬼?一个做着滑稽的动作,另外一个在原地傻笑,这还叫比武吗?
“哈哈哈哈哈哈,苏……”杜泽本想叫苏兄的,又想到苏景奇之前说让他在御虚门中喊他师兄,于是改了口,“苏师兄,哈哈哈哈,你看看他,你看看那家伙在做什么!笑死我了!”
苏景奇没好气的甩了他一眼,“好笑吗?”
“不好笑吗,哈哈哈哈,你……”说着说着,杜泽发现苏景奇的眼神不对劲,知道他是不乐意了,于是连忙闭了嘴。不禁暗暗叫苦,那家伙出了那么大的洋相,苏少怎么还一脸严肃的样子,不该趁机笑笑么?
“你懂什么!”苏景奇叱了一句,于是低头沉吟。半晌,他又抬起头,“我问你,凭上次皇甫渣渣寻衅滋事那一条,你认为他该受怎样的惩罚?”
“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杜泽不解,“我们私自下山都只是惩罚几棍子,想必他那种,顶多再多挨几棍子,这事就算完了。”
苏景奇轻哼,“那些太初境高手可是下了杀手的!要是换做别人,那天能活命吗?”
“可事实却是皇甫渣渣吃了亏,按理说这事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是执法堂的大师兄,他的地位比四大首席弟子还要高。你没听别人说么,除了卫伦,执法堂他可是说一不二的。就算他能饶了我们,可皇甫渣渣的所作所为,若你是楚河,你会轻易地放过他吗?”
杜泽沉默了。想想那天的惊险,换做是他们,恐怕早就成了皇甫渣渣的刀下鬼了,又怎会饶了他。
苏景奇又道:“不知为何,现在想来,我总觉得事有蹊跷。按理说,御虚峰的山路上,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有弟子出现。可当初跟他们下山的时候,我也曾留意过周围,并没发现任何异动。然而回山之时,我却感觉到有很多眼睛在盯着我们,若非楚河,我们早就被拦在山下了。再者,皇甫渣渣被人明目张胆的扔在山路上,竟没引起守山弟子的注意,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当初一心只想着挑起皇甫渣渣跟东方璃他们的冲突,并没想太多,如今想来,若非遇见楚河,就算他们能顺利回山,恐怕也逃不过执法长老的严惩。退一步讲,这么多人下山又一起回山,守山弟子不可能不知道,若是有人去执法堂告他们一状……
苏景奇并不信那些守山弟子会因为他们是新人而为他们开小灶,唯一的解释就是……
看来,楚河在这事情上,起了不小的作用。亦或者,是……卫伦……
苏景奇越想越心惊,连忙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于是不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眼神眯缝,直射场中,嘴角随之挑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其实,你们能留下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