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涌灏和郎曈曈在留学生公寓看网络教学,郎曈曈这些天正在复习网校的考试。放假期间留学生也差不多走了,在他们和郎曈曈的交谈中,郎曈曈得知他们大多是去旅游,而不是回自己的国家。她也有旅游的想法,别的地方不去,就想去新疆看看家乡,然而工作和经济的原因却让她走不开。她知道,自己要是告诉安涌灏这个想法,安涌灏肯定要破费,她不想太麻烦安涌灏,于是只把这个念头压在心里。
正准备吃中午饭,****立来了,手里还拿了一大袋水果,安涌灏和郎曈曈都有些诧异,****立将水果放到桌子上,交给郎曈曈,说:“涌灏哥,曈曈姐,我已经买了下午回郝官的车票,这会儿就要走了,你们两个这学期一直关心我,我和我爸爸都很感谢你们,这个请你们务必收下,我爸爸说别的也不知道买什么,就这么表达一下心意。”
安涌灏和郎曈曈心里都同时咯噔着,郎曈曈看着****立,微微一笑,说:“那,谢谢你,谢谢——你爸爸——”
****立笑了笑:“没什么,我们才应该谢谢你们。”
****立说着把头转向安涌灏:“对了,涌灏哥,我爸爸让我特别转告你,照顾好曈曈姐!”
安涌灏表面答应,但心里抽搐了一下。郎曈曈和他心照不宣,只是朝****立微微笑着,****立注意到郎曈曈的脖子,眼神一下子凝住了,“曈曈姐,那个挂坠——”
郎曈曈有些慌张,安涌灏连忙解释道:“那个,是那天去古玩市场买的,你——你也有?”
****立信以为真,说:“我爸爸也有一个,是当年他准备送给我妈妈的——”说到痛心处,****立低头咬了下牙,而郎曈曈则离开前台,朝走廊走去,****立问安涌灏郎曈曈去干什么,安涌灏只是说她去卫生间。
****立听安涌灏说郎曈曈一向认真,于是想看看她到底在看什么。郎曈曈走得急,钱包放在桌子边,****立走过来时,不小心把钱包碰到地上。他捡起来,看到里面郎曈曈母亲的照片,一想郎曈曈的模样,问安涌灏:“这是曈曈姐的妈妈?”
安涌灏有些慌,很快平静下来,说:“不错,长得挺像她的。”
安涌灏不好抢过来,****立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个和郎曈曈一模一样的挂坠,说:“她们都喜欢这个东西?”
安涌灏说:“也许……真的代表什么意义。”
****立说:“真想看看我妈妈也戴着的样子。”
安涌灏心里翻腾着,****立注意到那只手臂,刚要把照片拿出来,一想是郎曈曈的东西,便放下了。而王春耀从前告诉他这一款挂坠是给自己母亲的,他不免也想起些过往的伤痛。
时间要到了,****立离开了留学生公寓。
****立走后,郎曈曈又重新走出来,看她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安涌灏拿出纸为她擦着,郎曈曈也靠到安涌灏怀里,安涌灏深思了半晌,问道:“曈曈,你——你为什么至今不让我对敏立说出真相?”
郎曈曈说:“我——我怕他受不了,他那么尊敬他爸爸。”
安涌灏说:“可这对你太不公平了,再说,让你失去妈妈,他爸爸不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郎曈曈说:“我从小就过着没父母的生活,习惯了,但敏立不一样,他还小。要是突然让他接受那么残酷的事实,他会受不了的。他们家人,确实都伤害了我母亲,可要是一下子抖搂出来,让他们羞愧完了,敏立怎么办。”郎曈曈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我相信,他爸爸,有一天会告诉他的。”
安涌灏不好再说什么,郎曈曈一边偎依他,一边摸着王春耀拿给她,告诉她是送给她母亲蒋春霖的挂坠。
看着郎曈曈泪眼哭红的样子。安涌灏拿出手机,说:“曈曈,我——我给田媖打个电话,有件事情,我想跟她说——我也应该早点告诉你。”
“什么事情?”
安涌灏说:“这个月25****结婚,那天是你的生日,前几天我和她吃饭,她把请帖发到我的微信里,让我带着你去参加,当时我有点犹豫,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当场拒绝她。我没有告诉她那天是你的生日。我现在给她打电话,说我不去了。”
郎曈曈说:“涌灏,你别管我,她和你好过,你们是因为误会分开的,你要是不去,会伤害她的。”
安涌灏说:“不,田媖——我很了解的,她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告诉她,她一定会理解。”
郎曈曈劝不住安涌灏,安涌灏给田媖打完电话后,郎曈曈说:“我们即使不去,也给她送去祝福吧!”
安涌灏说:“她约我过几天见个面,我会转交给她。”
郎曈曈坐到座位上,上下翻着电脑屏幕。安涌灏看她心绞缠绵,索性多打扰她一下,他将郎曈曈嫩白的左手紧握在自己手中,郎曈曈也没抗拒的意思,由着安涌灏抚摸,安涌灏越抬越高,直到轻轻亲吻着那每一根纤细的手指。
田媖和宋孝懿的婚礼定在25日,还有两天。按照一开始和安涌灏的约定,田媖让他带着郎曈曈来参加,然而后面安涌灏打电话给田媖,说25日是郎曈曈的生日,自己想把注意力放在郎曈曈那儿,从某种角度上说他也觉得这是为了田媖好,安涌灏觉得这么做是一种心安理得的选择,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郎曈曈和田媖。郎曈曈倒是说了不介意,可是看安涌灏在前女友的大事和自己的生日间选择了自己,她肯定,安涌灏如今心里装的只有自己。
相比之下,田媖的心里就显得紧张。不久是自己和宋孝懿大喜的日子,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她想起安涌灏的同时,又想起安涌灏对自己的提醒,宋孝懿的初恋和那个关键词是20的数字,然而现在已经到了不好开口的时候,宋孝懿和宋母,以及自己的爸妈都在忙着准备后天的婚礼。
看田媖心里有事的样子,宋孝懿走过来轻抚她的长发吗,问道:“后天就要结婚,是不是太紧张了?
田媖点了点头,宋孝懿说:“咱们在山西已经办过一次了,怎么这次还紧张?”
田媖没有说话。宋孝懿问道:“怎么了,嫌我给你制造压力?”
“哦——不——”田媖解释着,“孝懿,我有些紧张,我想自己出去放松一下。妈也让我别累着,所以,这儿恐怕也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宋孝懿点了几下头:“好吧,那不要走远了,天冷,你多穿点衣服。”
田媖说完就走出门外,宋母问宋孝懿田媖的去处,宋孝懿只是说她出去走走。宋母转了下脑子就借口自己忘了买东西要出去买,把家里的事情留给宋孝懿做。宋孝懿也不问什么就答应了。等宋母走出小区后,看到田媖刚上一辆出租车离开,正好门口停了一辆刚下人的,宋母忙坐上去就让师傅发动跟上前面田媖招的那辆。
坐在出租车上,田媖和安涌灏约好在一家咖啡吧见面。挂了电话后安涌灏也立马启程。本来他要带郎曈曈一起去,但郎曈曈说田媖今天肯定只想和他谈,自己就不去了。
到了约见的咖啡吧,安涌灏点了一杯海盐拿铁,给田媖来了一杯红豆奶提。田媖欲言又止几个来回后终于找了一个安涌灏难以入耳的话题打开沉默:“后天我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说是曈曈的生日,就不去了,我能理解,我要是曈曈,也会感动的。”
安涌灏说:“媖媖,谢谢你的理解,你找到了你的——归宿,而我,也有我的投入,咱们两个是过去的事,当然,我要是去了,我也不知道我以什么身份去。”
田媖说:“朋友——前男友!”
安涌灏苦笑着摇了摇头:“都不是,我怕——到时候我是一个破坏者,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连历史学院的门都不敢进。”
田媖没有笑出来,说:“我爸妈也没什么,他们要是对你不满,还不天天到你学院去闹,他们也知道你是无辜的,而且,你的变化,他们也看在眼里。”
安涌灏嘴角弯出一丝微笑。而想起安涌灏刚才说的“破坏者”,她或多或少能听出安涌灏的意思,但也不像以前见面的时候听到这话就激动,问道:“你还是反对我和孝懿在一起?”
安涌灏没有肢体动作,说:“我让你问的事,不知道你问了没有?”
田媖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田媖不知道如何作答,之后想了一个女人柔细上善若水的答语:“这是我的个人问题。也许孝懿过去有过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许——还有过别的女人,可是——我爱他,我要接受他的过去,所以我想——你以后就不要再和我提起这件事了。”
安涌灏问道:“他跟你坦陈了?”
田媖摇了摇头:“是我不想问,也许他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相信到时候他会告诉我的。”
安涌灏不知如何往下说,要是自己再坚持的话显然不合适,而且田媖如今肯定是听不进去的,再者,田媖能和他在婚礼前单独见面也让他很高兴,他自然不愿意因为自己口不择言的缘故导致田媖马上离开。思考须臾后说道:“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即能包容别人的过去,又能真心地对一个人,而且,总是能够看到别人具有潜力和未来的一面。”
田媖说:“以前对你是这样,现在,对孝懿也许也是你说的这样,其实,我对你依然是这样,只是请你不要误会。”
安涌灏说:“媖媖,我希望你能幸福,你有一个满意的归宿,是我最心安理得的落定。只是,你在我身上吃过一次亏,我——那是因为你不完全了解我和炎哥造成的,我不愿意看到你在任何时候都表现得心胸坦荡,至少在完全了解一个人以前。”
田媖问道:“那我现在算是完全了解你了吗?”
安涌灏说:“算是比以前更透彻,再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还能告诉你的。”
田媖说:“所以我认为你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你和曈曈不来,请你带我向曈曈问候生日快乐,我知道她不会怪你,也不会怪我,她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只是,你们有没有什么祝福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