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这么巧,你也来买东西。”见时机到了,刘松明忙喊道。
其实,一点也不巧,刘松明自从上次与沈香蜜,木紫溪共同用餐后,对于追求沈香蜜便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希望。但凡闲暇,他脑里,心里想的全是她。虽然现在每天他护送沈香蜜出公司,假装她的男朋友,但每次他们到了十字路口便分别,他们相处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仿佛风过了,他们便散了。刘松明这天想到万一哪天沈香蜜辞职,她又不肯接自己的电话,该如何是好。不行,他要早点追求她,至少要早点表明他的心意。他不能在她走后,这样不清不楚的与她了断。
所以,这天在十字路口分手后,刘松明走了二十来步,还是决心和她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便折了回去。不过他内心一直很纠结,他怕万一自己说得不好,他连送她的机会都会失去。左思右想,不知道如何开口,便悄悄跟在沈香蜜后面。沈香蜜的出租屋离公司不远,所以沈香蜜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的,走路也就20分钟左右。
刘松明本来想等沈香蜜到家就表明心意,但又怕她觉得唐突,正犹豫之际,却看到沈香蜜走出了屋,他便一路从后面跟着,直到她进了超市,他才开口喊她,他觉得还是装作巧遇最好。
沈香蜜见有人喊她,忙回头看,一看是刘松明,便礼貌的对他笑了笑回道:“我临时发现家里没有菜了,来买一些。”
“哦,我也是来买菜的,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逛超市吧!”刘松明期待地问道。
“不介意。”沈香蜜对刘松明并不反感,但还是介意的。她不像排斥其他欲与她搭讪的男子一般讨厌他有两个原因:其一他救过她,其二他的脸型轮廓与蒋清有几分相像。但有一个人在她身边,终究让她去买特价菜不似自己一个人那般轻松自在。但是既然说了不介意,就只得忍住。
沈香蜜与刘松明一起逛街却看到了蒋清。虽然是远远的看到,虽然他戴一副金丝眼镜,虽然隔了这么多年未相见,蒋清从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但沈香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她爱他太深。
让她失落的是,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子,正是那天木紫溪和她说的龙蔓琴。她心酸至极,眼泪不争气的哗哗直往外流。龙蔓琴偏头,差点发现她,她忙把身子往货架里闪了闪,确认他们谁也不能看到自己,而自己却能透过货架的缝隙远远地看到他们。龙蔓琴把手放在蒋清手圈里。她擦干泪后,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推着装满东西的购物车渐渐走远。
直至他们二人消失在她的眼前,沈香蜜才转过了身子,泪忍不住再次哗哗往下流。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沈香蜜在心里默念着,任凭自己悲痛的情绪恣意徜徉。虽然之前他拒绝她,她已难过不已,但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子一起购物,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在过去十来年里,她所有有关爱情的理想,都与他有关,而今,他却成为她的陌路人!
“香蜜,你怎么哭了。”刘松明去看一个东西回来见此状,忙关切地问道。
沈香蜜不想与他提及蒋清的事,很快,很自然的想到自己逝去的多年的奶奶。
“我只是想到了我奶奶,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和她一起逛这样的大超市。这琳琅满目的商品一定会让她眼花缭乱,心喜不已,我一定会给她多买些她喜欢的东西,只是我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哦,睹物思人,理解,别太难过了。”
“可是,我一次也没有与她逛过。”说到奶奶,只要提及,沈香蜜也是真的遗憾,伤心,并极想与人分享她与她奶奶的事。她奶奶,那个知她心酸,懂她冷暖,最痛爱她的人,她也时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想起,会是思念中入梦,梦回中学。中学,那真是她人生中一段最为美好的时光,大多数时候能她能看到心爱的蒋清,更重要的是奶奶还好好的活着。
“你奶奶一定很爱你。”刘松明关切地问道。
“人家都说她懵懵懂懂,可是她却是唯一最懂我的那个人。她在世人面前只是故作糊涂,其实她是内心最明了的人。”沈香蜜尽管知道自己的奶奶到底怎么样与刘松明无关,既然是说起了,她就希望他能知道她奶奶的好。
“香蜜,你奶奶真好,逝者已矣,你奶奶一定希望你幸福,你不要再难过了。”刘松明见她流泪很是心痛。
“嗯,奶奶生前很爱我,每次看到我哭,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哄笑为止。”沈香蜜说着擦干了眼泪。
“你放心,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像你奶奶一样,用心去爱你的人。如果你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很乐意去做那个人。”他说出这话时脸红了。有时候人们心里太虔诚地渴望某些东西,竟会和撒谎有同样的表现。他有些难为情,好在沈香蜜并未看他。
“谢谢你,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你忘了我吧!”沈香蜜泪眼汪汪带着哭腔回道。她心里想,如果你是蒋清该多好,如果我先认识你而非蒋清该多好,如果蒋清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该多好,可是没有如果,我不再期待有这样的人。你不是我奶奶,也不是蒋清,有些心酸,我又怎可让你知晓。
“香蜜,我知道你值得,你是个好女孩,暂时也许你接受不了我,但没关系,我会等你。如果等了很久,你觉得我还是不行,我会离开你的,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生活的绊脚石,我只希望有机会多陪你一程。”其实,他更希望自己能永远陪她走下去,但他相信他这么说沈香蜜也了解了他的心意。
“谢谢你。”沈香蜜听那刘松明的一席肺腑之言很感动,她觉得他与自己有些像,他是一个好男人。但她沈香蜜从来都不是一个能找备胎的女孩,她既然断定自己不好与他在一起,她就不会给他任何希望,而耽搁他。当她回这话时,心里却已打定主意尽快离开那家公司,离开刘松明。
刘松明以为她是默许了,心里甚是高兴地回道:“不客气,你能给我机会是我的荣信。”
“嗯。”沈香蜜累了,不想辩白,她想左右她很快便会离开。
“你还要买什么,买好了我送你回家。”
“我随便去买点菜。”沈香蜜说着往卖菜的地方走去,她看到案板上有很大一只的死螃蟹,打特价2元一只,拎了两只最大的就往袋子里装。
“香蜜,这个螃蟹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吃了不好,你放回去吧,你想吃螃蟹我帮你买。”
刘松明说着去到水里捞出了两只鲜活的螃蟹让打称员称。两只28元,沈香蜜听到那数字吓了一跳,这么贵,以前她知道活的贵,向来看都不看一眼。
“我不喜欢吃螃蟹,看它们便宜随便挑了两只,这个这么贵,你放它们回去吧!”沈香蜜指着那堆死螃蟹再看看这两只活的,心痛地说。
“没事,我买给你,死的螃蟹可能会产生毒素,这个虽然贵一点但值。你看看还要买什么?”刘松明不想再与沈香蜜讨论螃蟹。他真痛惜眼前的女孩,她明明有着国色天香的容颜,却从来不以美色骗吃骗喝,过着简省的日子。就凭这点,很多女孩都没法与她比。
“真的不用,这么贵的东西,我们会吃得不舒服的。”沈香蜜心想,天啊,我都要与他撇清关系,他还要如此破费这怎么好。她本来是打算走的那天,把欠他的一并算给他,他这么花费,到时候她得付多少钱啊,想想都头痛。
“香蜜,去看看还想买什么?”刘松明知道她是心痛钱,拉着她去看别的。
沈香蜜也不想在超市里再与他争执下去,便想算了,买了就买了吧!
此后她又挑了几件便宜的蔬菜,这次她学乖了,没有去买打折的菜,省得刘松明折腾她,反正蔬菜打不打折也省不了几元钱,贵的蔬菜她看也不看一眼。
刘松明看她挑的菜,白萝卜,青菜,包心菜,都是最平常超市里最廉价的菜,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这么美的女孩,平时就是用这些打发自己吗?日子过得还不如自己。如果自己能与她在一起,自己再苦再累,也要让她吃好,她真的值得。
“我好了,你还要买什么吗?”沈香蜜看差不多了问刘松明。
“我买好了,在车里。”刘松明指了指购物车说道。
“去结账吧!”沈香蜜想自己来付刘松明肯定不会同意,那至少自己那一份自己要付掉。
“好。”
沈香蜜先把自己的东西从购物车里拿到了收银台上说:“这些先结账。”
“一起结,我付。”刘松明把他选的直往收银台上放。
收银员抓过东西扫描,刘松明开始从兜里掏钱。沈香蜜早已把钱攥在了手上。
“一共98元。”收银员的话一出,两人同时递上了一张100元大钞。
“收银员,麻烦收我的。”沈香蜜乞求的眼神看着收银员说。
收银员正要去拿沈香蜜的钱,刘松明把自己的钱放在了台上,抢过沈香蜜的钱塞在了沈香蜜兜里。
“好,那我结算了哈,你们两别推让了,你的不就是他的,他的不就是你的。”
收银员不知所以的话弄得沈香蜜很尴尬,想解释,又难开口,只得快速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