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溪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再去弯南公园散步,现在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而她在历经磨难,绝望后,对于现在安稳静好,非常珍惜。
公园门口非常热闹,有人在卖小孩子玩具,有人在卖水果,生意最火的当数卖打气球的。
这是一种游戏,隔一定的距离,去打气球,如果打中的个数达到规定的便有奖励,很多没有模过抢的年轻人,跃跃欲试,因为人数众多,有的还得排队等。
大伙玩得起起劲,突然有人喊,城管来了。那些卖东西如老鼠遇到猫,不再做生意,而是急急地收摊。
很多人手脚麻利的,在城管的车还没有开近时已收好,木紫溪看到这样的场景,想到了那位收假钱的大姐,心里一直为这些为了谋生,而不得不出摊的小贩们担忧。
她一直密切的关注着他们,每看到一个小贩收好逃离,她的便心情舒展些。
城管的都走近了,大部分人也收好了,只有一个50多岁的女人,可能因为年纪大了,行动没有那么利索,也可能摊子上东西过多,到现在才收到一半,木紫溪心想坏了,忙挺着肚子去帮她收。
但还是来不及了,城管的已经来到跟前,对她们道:“你们在这乱摆摊子,用猎枪玩打气球,现在国家明令禁止,你们这属于违法行为,抢支全部要没收。”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下次不做了,可以吗?”老人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为首的城管,语气却并不卑弱。
“不行,你们都得和我走一趟,还有这些抢,收缴掉。”他边说,边去拿抢。
“好吧,但这个女孩我不认识,她刚才来帮我收摊,不关她的事,抢给你们。”
“你们还得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得交罚款。”
“我和你们去,但那个女孩,这事与她无关。”老人道。
“你们不要带走阿姨,既然她都说了,以后不会,这是第一次,给她一次机会吧,我每天来这个公园散步,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阿姨,而且她的抢你们都没收了。老人家,出来,出个摊,多不容易,你们也是有父母的人,如果自己的父母遇到这样的事,你们难道不会心酸吗?”
“会心酸,但法不容情。如果不惩治,这个城市还怎么管理,我们城管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哥,你和我差不多大,可能比我大一点儿,你问问你父母,看他们知不知,这是违法的,这个政策才下来,且不说宣传力度还不够,就是够,像阿姨这个年纪的老人,有几个会关注的,所谓不知者无罪,再说,阿姨摆这个摊子并没有造成什么错。”
“那也不行。”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是你父母,到了这把年纪,你忍心让他们去派居所。”
“我父母肯定不会,我不可能让他们做这样的事。”
“那是他们有你这样的儿子,或者他们本身条件就好,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衣食无忧,有时间去关注新法律法规,这次你们不能把阿姨拉走,如果她下次她再敢来,我保证不管这个闲事。”木紫溪档在前面,坚定地说道。
“你们是一伙的吧!”另一个更年轻的城管走向前来质疑道。
“这样吧,如果我们是一伙的,我和阿姨一起去接受处罚,如果有人证明不是,你们要像我一样,像爱自己家的老人一样,对待她,对她讲一次情意。
三个城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
围观的人有些为木紫溪的话所动容,开始议论起来,有个女人很大声地说:“这孕妇我认识,她每天来散步,这摊子与她没有关系。”
“这个老人今天是第一次来这摆摊。”又有男人大声嚷嚷道。这些来公园的人,大多了解层人民水生火热谋生活不容易都向着老人,帮她说话。
“下不为例。”最后为首的那位发话了。他说完,另两个拿着从老人那收缴的抢,三人一起上了车。
经过城管的这么一管,至少在接下来好几天,估计这个地方都不会有人敢来摆摊了。怪不得木紫溪觉得有时候这里很热闹,有时候却很冷清,她其实出来还是更喜欢热闹的。
“姑娘,谢谢你帮我。”
“没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
“木紫溪。”
“好名字,我家就住在那头,沙干路26号,有空去我家坐坐。”
“好的。”
“我先回家了。”
“嗯,慢走。”
木紫溪看着她离去的了背景,只觉得一阵心酸,这般风烛残年的老人,为了讨生活居然还要出来摆摊子,而自己的母亲,大病刚初愈,为了生计,却不得不去给人家当保姆,而她只有寄希望于那家人能善待母亲。
老人却很开心,她觉得这姑娘真不错,如果不是怀了孕,她真想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儿子。此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龙飞的母亲汪慧燕。
这般心善的姑娘若是能跟了龙飞,可真是他三生有幸,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不可能,她现在怀了孩子,而龙飞现在老大不小的,一定有女朋友了吧,或许根本就是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上次她过于激动,竟忘了问他成家之事。
事实上,汪慧燕有了龙飞给她的那笔钱,她并不缺钱花,出来摆摊子纯粹是想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年纪大了,她与丈夫的话越发的少了,丈夫成天泡在书里,电视里,而她却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想着能挣点算一点,便在家附近四处找地方,出出摊子。
这天木紫溪因这点小插曲感到世上还是好人多,而刘松明也因这一个意外的电话,弄得他心神不宁。
刘松明刚下班,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几秒钟,他还是接了下来。
“喂,哪位?”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陌生人来电,却没想到你接了,松明,是我啊,听得出来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的女人惊喜高兴的声音。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刘松明眉头一皱问道。
虽然隔了两年,但他还是马上听出了周少虹那极副特色,有点沙哑的女磁性声音。
毕竟,他有那么一段时间,很痴迷这声音,甚至认为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没错,他曾为这声音痴狂过。
“几年不见,我就是想见见你,想不到你的电话号码这么多年一直未变。”
“我结婚了。”他语气倏然变冷说道。
“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也结婚了,不过我又离婚了,是因为你。”
“我有孩子了,以后别打我电话,我老婆知道不好。”
“你很在乎她?”
“我很爱她,没事挂了吧!”
“你就不想听听,我为什么要离婚吗?完全是因为你,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兴趣?”
“是的。我挂电话了哈。”
“别,等一下,再聊一会,我要出国了,走之前我想见你一面,我保证,只要你肯见我一面,我以后便不再打扰你。”
“没有这个必要。”
“你真无情,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无情。”
“你离开我的时候,怎么不谈感情?”
“或许并无情意之说吧,你我不过是红尘中的一场偶遇,一旦分别,两无痕迹。”
“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文人了,不过这跟我没关系,我也听不懂,没事我挂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诗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挺好听的,你说给我这不解风情的人听,我想是用错了地方,去和你前夫说吧,88。”
“别挂,求求你,别挂,救救我吧,我现在在深深的绝望中,我们见个面吧,否则我会活不下去的,我说的是真的。”周少虹有些哽咽道。
接着电话那头传了低低的呜咽声。刘松明不敢挂电话。毕竟那是他第一个爱过的女人,毕竟她给过他幸福,憧憬,他岂能无情到置她的生命于不顾。他沉默半晌道:“好吧,在哪见?”
“谢谢你,松明,就在新天红东,我知道你现在又回去工作了。”周少虹在回到这所城市前打听清楚了刘松明的一切,这才与他联系。她这次是有备而来,心想无论刘松明取了怎么样的天仙美女,她都要把他夺回来。
“好吧!”
“明天或后天,我去找你。”见刘松明答应,周少虹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声音却还不忘哽咽。
“来之前打个电话给我。”
“好,那是一定的,谢谢你。”
周少虹挂了电话,从皮包里拿了一块镜子来,认认真真的看了看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些,不过娃娃脸现在清瘦了些,比之前还是要更美了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