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过去,才发现那凉亭上的人在举办诗会。
“今日便以柳为题,诸君皆可参与,大家都是以诗会友,不必拘礼。”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清秀男子道。看模样,应是这次诗会的组织人。
“茗晔,这诗会,你可有兴趣参加?”凤潋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唇。
“怎么?潋儿也想作几句诗?”茗晔挑了挑眉。
“就我那个水平,还是不要去献丑了……不过我觉得,茗晔你的资质非比寻常,何不作几首诗?”凤潋咧嘴一笑,推了茗晔一把,“快上前去惊艳他们一番!”
“额……”茗晔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推,正撞进了那预备作诗的人群中。
本有些哄闹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了,一个个惊愕地看着一袭青衣的茗晔。只是他一直低垂着首,人们皆未看清其面容。
“在下失礼了……请诸位见谅。”茗晔连连拱手抱拳,心中尴尬无比。
这小妮子,怎么把他推进人群里了?这下打扰了人家的兴致,委实有失君子风度。
“方才是小女子失手,打扰诸位雅兴,还请海涵。”凤潋走了过来,向着凉亭上的各位风流雅士作揖,“这位公子乃……家兄,素有诗才,故而小女子便想着让家兄来参与诗会,与各位诗友切磋学习。只是小女子莽撞了些,实在抱歉。”
凤潋这才想到自己的行为委实鲁莽了一些,只是,看着茗晔窘迫的模样,为何她觉得可爱得很,还偏生想笑?不过,如今这场合,万万笑不得,该说的官话那还是必须要说的。
“这位公子和姑娘不必多礼,既是来参加诗会的,那大家便是朋友。”那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发声,看了凤潋的绝色容颜一眼,愣了愣,“在下云白。”
“在下茗晔,这是舍妹凤潋,见过各位。”茗晔突然走过来,挡在凤潋身前,“打扰了诸君雅兴,在下在此赔礼了。”
总之,看着他人盯着凤潋看,他的心中就甚是不爽,故而非要挡在她的身前不可。
众人方才见了凤潋的容颜,皆惊为天人,此番又清楚地看见了茗晔的脸,一时间,只觉天地失色,唯有此二人姿容甚美。
“赔礼就不必了,既是以诗会友,那我等就开始作诗,如何?”那名叫云白的白衫公子道。
“云白公子诗名远播,不妨请云白公子先来?”人群中,不知谁起了一个头。
一时间,众人皆撺掇着让那白衫公子作诗。
“既如此,在下便献丑了。”云白微微颔首,走到凉亭中央的一张桌台之上,执起笔,在那早已铺设好的宣纸之上,一挥而就。
从他熟练的手法便知,此人还是有两把刷子。
“好!云白公子好诗才!”
“不愧是我泸渊城的才子……”
一时间,众人皆赞叹不已,惊叹声不断。
“在下方才听凤潋姑娘道,其兄素有诗才,茗晔公子,可否赐教一二?”云白笑着,对众人的赞赏仿佛习惯一般,只是颇有些兴趣地看着茗晔。
“茗晔,叫你呢!还不快上?”在茗晔身后的凤潋小声对他道。
“云公子说笑了,赐教不敢当。”茗晔气定神闲地上前,“在下在诗文方面的造诣尚浅,只好班门弄斧了。”
凤潋看着他谦逊的模样,抽了抽嘴角。
只见茗晔走到那石桌之前,在白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湖光水色戏鸳鸯,伊人倚墙自思量。满城烟柳留春住,不及佳人半面妆。
寥寥数语,既勾勒出湖中美景,又恰到好处地切合了柳这个主题,更将那伊人的情态刻画得淋漓尽致,引人无限遐思,不得不说是一首好诗。
“好好好!茗晔公子真乃才子!”
一瞬间,四周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茗晔公子不仅容颜如玉,诗才更是了得!在下甘拜下风,佩服佩服!”云白拱手道,发出一声惊叹。
“各位过奖了,在下拙作,仅供玩乐。”茗晔依旧笑得温润,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胶着在凤潋的身上,一刻也未移开过。
一首小诗,聊供佳人清赏,奈何佳人看不透,不知其意。
“茗晔,你好厉害!”凤潋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勾唇一笑。
茗晔随即回以一笑,两人仿佛心照不宣一般。
“诗已作,在下与舍妹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开了。”茗晔对着诗会内的众人道,随即拉着凤潋离开,“告辞。”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周围似乎有一双双眼睛盯着他的潋儿看,让人甚是不舒服,下意识地就想离开此地。
“呀!公子,姑娘,喝口清茶再走吧!”众人目送着两人离去,有些惋惜。
“茗晔公子、凤潋姑娘,请慢走!有缘再会。”云白道。他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感慨。
只可惜那茗晔公子似乎并没有和我等结交的意思。他暗暗想道。
也不知还能再会否,还没来得及结交这样如玉般的人呢……有人在心中感叹。
一场诗会,多了这么个小插曲,众人各怀心思。
而凤潋和茗晔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隐没在人群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茗晔,你的诗写得真好!何时教教我?”出了凉亭,凤潋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潋儿想学,随时都可。”茗晔笑,“景也赏了,诗会也看了,还想去哪里?”
“说起来,方才做什么急着走?我看那个云白公子,似乎很想和你交友。”
“人妖疏途。”茗晔淡淡道。
“你说得也是。”凤潋点点头,“那我们再在这烟柳园逛逛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看的。”
“好。”
两人继续沿着那大湖散步,又走了一会儿,便见着一众人聚在一棵硕大的柳树之下。
走过去,方知这是有人在下棋,围观者皆是围棋爱好者。那柳树下有一张石桌,桌上摆着棋盘,一位身着宝蓝色衣衫的公子哥正在同一位老者下棋。
凤潋和茗晔都深谙棋道,故而心下好奇,走过去看了一番。
看起来,是一场激烈的厮杀。老者落子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却步步杀机,而那公子哥则是采用迂回战术,一时之间也无法败下阵来,两人棋逢对手,谁也讨不了便宜。
凤潋看着棋局,皱了皱眉,思索着。
当然,观棋不语,周围并没有人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定出了胜负,老者胜,堪堪赢了那公子哥半个子。
这一盘棋,看得凤潋那是跃跃欲试,激动万分。至于茗晔,则一直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先生果真棋技超群,在下输得心服口服。”那身着宝蓝色衣衫的公子笑着向老者作揖。
老者摆了摆手:“洛公子过谦了。”
“既然这局老朽胜了,那下一局,谁来同老朽下?”老者看向周围众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跃跃欲试,但就是没有人敢上前挑战。
“潋儿,可想上前一试?”茗晔小声询问凤潋。
“我?我这水平……”凤潋有些没底。虽说她的棋技尚算不错,但是这个老者的棋技是可见一斑的。
“潋儿不是一向自信么?就试一试,结果如何又怎样?”茗晔道,“难得遇上这样的机会。”
“这……好吧……”凤潋略微迟疑地颔首,走上前去,“这位老先生,不知小女子可否来讨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