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凉殿,凤潋见舞玉已经在清凉殿候着了,而且以前跟着她的几个仙娥,都在清凉殿等着她。
拖着一身的疲惫,凤潋沐浴了一番,便又躺在榻上歇息了一会儿,算是午休。
醒来了之后,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才发现已经快接近黄昏了。
推开房门,舞玉便来通报,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君上,君上,您可知谁来了?!”
“谁来了?舞玉,你这丫头,何事让你如此激动……”凤潋不以为意地笑笑,随即向舞玉身后看去,正对上不远处的青色身影。
一瞬间,她就僵住了,狂喜将她淹没。
“茗晔……茗晔!”她唤他,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只觉恍如隔世、五味杂陈。
“潋儿,你回来了。”茗晔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看着她,眸子里的情绪无比复杂。
“我回来了。”凤潋浅笑,无上风华,“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你这凤族君上一回归,消息立刻就在整个天界传开了,我焉能不知道?”茗晔回以一笑,带着歉意,“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你。”
“没事没事,你我之间,还在乎这个?”凤潋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茗晔公子老早就来了,一直等到君上您起床呢……”这时,一直沉默的舞玉捂着嘴笑了笑,有些俏皮,“君上,听说长老在和您议论择定主君一事……”
舞玉这话虽然没有挑明,但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茗晔待凤潋极好,让她考虑考虑和茗晔结为连理,择定他为凤族的主君。
因着凤潋平日里宠着舞玉,将她视作姐妹,故而舞玉这丫头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在凤潋面前几乎是没什么不敢说的。
“咳咳,舞玉,看来你这丫头是皮痒了……”凤潋有些尴尬,面色微红。
“舞玉丫头天真无邪,心直口快,潋儿不要放在心上。”茗晔笑了笑,他一向是个温润的性子,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处变不惊的。
“哎呀,瞧瞧,我糊涂了……竟让你在这干坐着!”凤潋拍了拍脑袋,试图打破略有些尴尬的气氛,“走,茗晔,我们到前面的凤来水榭去。”
“好。”茗晔应下,一如过往,温柔如水。
几人便一路走到了前不远的一处亭台,名曰:凤来水榭。
凤潋和茗晔相继坐下,舞玉在一旁静候吩咐。
然后,凤潋便对着一旁的舞玉道,“舞玉,快给茗晔公子看茶。”
“奴婢这就去给公子上茶!”舞玉一溜烟就跑了。
凤潋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这小丫头,就是古灵精怪的,怪招人喜欢。
其实,对于凤潋来说,舞玉是她很亲近的人,故而在舞玉的面前,她也没什么架子,当然,舞玉待她也是极忠心的。
“潋儿,千年来,你好不好?”见四处皆无人,茗晔的喉头微微动了一下,将心中的疑问道了出来。
迄今为止,他仍不明白凤潋为什么要在极寒之地封印自己。
“我……很好。”凤潋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脑海中又浮现那人的身影,勾起的笑容竟显得有些牵强。
“我去极寒之地看过你,可你不愿醒来……”茗晔的笑容微微苦涩。
“现在不是醒了么?我好好的呢……”凤潋尽力压下内心的波澜,“你别担心。”
“当初,为什么那么做?”
“啊?”
“为什么……封印自己……”茗晔的声音有些颤抖。提起这件事,他就一阵后怕,唯恐他的潋儿永远将自己封印起来,再也不回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凤潋扶着额头,揉了揉眉心,脑海里又开始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片段一晃而过。
“怎么了?不舒服么?潋儿?”茗晔见状,连忙过来扶住她,眉头紧紧皱起,充满着担忧。
“没事……就是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丢了一段记忆,连封印自己的理由……也忘了……”凤潋摇了摇脑袋,靠在茗晔的肩膀上,有些虚弱。
因着凤潋这个女君上一直不在乎什么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故而她和玉清、茗晔这两个至交好友都是比较亲密的,像拥抱、挽手这样的动作,都是稀松平常,算不得突兀。当然,亲密亦是有度的,男女之间的界限还是不能忽略。
“没事?你瞧瞧你的模样,怎么会没事?!”茗晔略有些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腕,为她号起了脉。
奇怪,凤潋的脉象无比平稳,看不出什么异象。
“我没事了,真的。”凤潋抽回手腕,“是不是什么也没号出来?我真的没事啦。”
“总之,不能这样马虎,要好好对待自己,知道么?”茗晔见她的面色缓和了很多,这才微微放心,不过他还是不忘嘱咐她几句。
“刚刚见面就婆婆妈妈的……”凤潋吐了吐舌,“我知道啦!”
“你……”茗晔看着她吐舌的动作,又看着她眉间的凤形印记,脑海中突然闪过清婳的面容,一时间,有些愣怔。
凤潋眉间的凤形印记,和清婳眉间的凤形印记有七分相似,只是凤潋的印记会散发出细碎的七彩光芒,灿然夺目,代表了她七彩凤凰、凤族君上的至高身份,而清婳的则不会。
潋儿吐舌的动作……和清婳竟是一模一样的,而且那时也正是因为清婳和潋儿有些相似,才对她产生兴趣的呢……茗晔想着,若有所思。
“茗晔,你怎么了?”凤潋见他失神,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只是想起来一个故人……没什么……”茗晔心中发苦。
“故人?”凤潋愣了愣。看茗晔的反应,该不会是想起清婳了吧?清婳的眉间也有一枚凤形印记,额,好像自己就是清婳呢……
“潋儿,有些事情实在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要为难自己,但是,以后断不能再做傻事……什么也不说就将自己彻底封印起来,是要让我们急疯么?”还未待凤潋的思绪飘远,茗晔便一句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每每想起凤潋将自己封印起来,那么孤独地在极寒之地沉睡了千年,他的心就疼得无以复加。
“以后断然不会了!你且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凤潋无奈。这才向玉清解释过,又保证过,这会子又轮到茗晔了,她也真真是有些忙碌……
“君上,茗晔公子,请用茶。”正在此时,端着一个托盘的舞玉走了过来,将茶壶和茶杯一一摆在桌上,替二人倒上。
“好了,我们自己来就好,舞玉,你先下去吧。”凤潋接过茶杯。
“是,君上。”舞玉微微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待舞玉退下之后,这偌大的凤来水榭中便只有凤潋和茗晔两人。其实,清凉殿乃凤潋的寝殿,平日里没有凤潋的吩咐,一般人是不得随意进出的,故而较为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