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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没有反抗的权利

我和孟誉的婚事一点没有耽搁,因着本就不是多体面的事情,加上原来的三少奶奶刚过世不走,索性我和孟誉的婚事就很简单的办了,连拜堂都没有。我由客房嫁到孟誉的西院,总共不过百步的距离。

我被送入洞房之前,陆云楼过来瞧了瞧我。

我闻得他有些酒气,许是喝了些酒。他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离,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苏瑾,我的瑾儿,你今天好美啊,好美啊!”

我不知道陆云楼怎么了,慢慢的扳开他的手,淡淡的说了句“师父,你喝多了。”

陆云楼一把摘掉凤冠,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我一惊,不知道陆云楼要做些什么。我从铜镜里看到陆云楼将我的头发握在手中,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然后放下来,从身后抱住了我。我的身体突然一僵,却没有想着动弹半分。

“瑾儿。”陆云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耳根处,酥酥麻麻的。

他越抱越紧,突然就将我的脸扳过来,滚烫的嘴唇贴了过来。这一吻,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移开嘴唇,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道“瑾儿,我带你走吧。我来照顾你娘,照顾你,天涯海角,随你想去哪里。我会对你很好,不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我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在我经历了那么多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云楼。他给了我生命,给了我美貌,给了我温暖。就这短短的十几天,他给了我这一辈子不曾奢望的东西。刚才他那样深情的对我说,那该是多么大的诱惑,那不正是我原先就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只是一切都晚了,晚了一天而已。那一天之后,我南宫瑾已经不再是南宫瑾。我和陆云楼,大约应了那句:恨不逢时。如若在我还没遇到那些事之前,就遇到陆云楼,可能我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样了。

见我只是呆呆的不说话,陆云楼说道“我知道你要报仇。孟家的第一个人,孟誉,我帮你杀了他吧。”

我蓦地已经,抬眼看他。

他将一包药递到我的手里,对我说道“这是一包毒药,藏一点在指甲里,趁他不注意撒到你的酒杯里,然后交杯的时候喂他喝下……”

我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握紧,他诧异的问我“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我感激陆云楼愿意这样待我,但我却不能将他牵扯进来。我用力将手抽了出来,语气冰冷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参与。”

陆云楼走到我跟前,微微垂头看我“你是怕我这个江湖郎中配的毒药毒不死人?”

我不说话。

陆云楼又道“这世上最厉害的大夫,就是既能救人,也能杀人,告诉你,我这双手,杀起人来也是毫不含糊。”

我只当他是玩笑,想要笑出声,却又忍住。

陆云楼是个很迷人的人,长得丰神俊朗,器宇不凡,时而谦谦君子,让人如沐春风,时而也风趣幽默,显得有些不羁。他是个很容易让女人为之着迷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克制自己,我现在没有再爱的权利。

“送入洞房。”外面突然有人喊。

陆云楼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对我再次说道“你安心下手吧,有我这个神医在,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等你报仇之后,我带你离开这里。完事之后,我在西院的池塘边等你。”

我被两个丫鬟牵着去了西院,一路上我都在想陆云楼最后说的那句话。如果他能帮助我报仇,如果他还能带我离开这里,如果我还有开始新生活的机会,那是不是一种完美?

我突然就动心了,我的手上还握着那一包毒药。

我坐在床上,头上还盖着红盖头。我的右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摆,指尖里已经藏了毒药。

我蒙着盖头,只能看见脚底下一尺见方的地面。我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了脚步声,一声一声的叩在地板上。

我看到了孟誉穿着的靴子,他已经离我近在咫尺。

我的眼前突然一亮,孟誉他掀开了我头上的红盖头。

“你就是我的新娘子。”嘶哑的声音响起,孟誉看着我,尽管他穿着大红的喜袍,穿着绣金纹的云靴,但他那张脸还是那么的骇人。

孟誉冰冷,潮湿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让我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生怕他发现我指尖里的毒药。

孟誉拉着我起来,说道“来这里坐,我们先来喝杯合欢酒……”

大概因为是大喜之日,孟誉竟然说话声音温柔了一点,没有先前的暴躁。

看到他拿着酒壶要倒酒,我赶紧抢过来“此事怎么能让相公亲自来呢。”

是该到了下毒的时候了,我只要我趁他不注意把指尖的毒药撒进去,孟誉就死了,这孟家的第一个人就完了。

我斟酒的时候,看了看他,妩媚的一笑。可当我看他的时候,我却迟疑了。我想起来陆云楼对我说的,他脸上是因为小时候被人放火烧成这样的。我听闻他也是庶出,且母亲早早因病去世了,那他从小经历了多少,所以现在才变得这样丑陋和暴戾。我突然觉得他和我有些同病相怜,他不过只是恰好身在孟家,孟隽的事情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他又有什么错呢?

我杀过那个强暴我的男人,那是因为我对他恨之入骨,可是对孟誉,他不过是个无辜之人。

“我美丽的新娘子这是怎么了?”孟誉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将手指按在酒壶之上,给两只酒杯斟了酒,却没有将指甲内的毒药撒下。

我与孟誉喝交杯的时候,就听孟誉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你知道吗?前六位就是在这个屋子,在你头顶上的那根房梁木上上吊自杀的。”

不同于陆云楼的清雅淡香,孟誉的口里有着腥臭的气息。那脸近在咫尺的扭曲了起来。

我一惊,手一抖,几滴酒从酒杯洒落出来。孟誉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胳膊,笑着说道“不过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些女人都是你杀的?”我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孟誉抽回手,发出一阵奇异的大笑“哈哈哈哈……你怕了?那些女人如果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何必自杀呢?”

我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觉得这孟誉虽然不是个怪物,但也和怪物没什么两样了。

孟誉突然将我的腰一环,我跌坐在他的身上,那张可怖的脸就在眼前,我本能的避开一点。孟誉说道“都死了六个了,我以为我爹不会再给我娶妻了,却没想到主动送上来一个。”

孟誉说主动的时候,我眼神没敢直视他,总归有点做贼心虚。

孟誉又继续说道“你就不怕你是第七个?”

我坐在他的腿上,也不挣扎,摇头“不怕,相公你又不是妖怪。”

孟誉又问“我这张脸,你看着难道不怕?”

我回答的干脆“不怕。”我可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一个大活人有什么可怕的。

孟誉阴暗的一笑“看着我这张脸不恶心?”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怕是真的,恶心,其实有点,但我还是佯装镇定的说道“不恶心。”

“把这些看着我吃下去,我就信了你的话。”孟誉指了指一桌子的菜。

我想这孟誉果真不是好蒙骗过去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当我一口气吃完了三盘菜,我看到孟誉目光中有些笑意,连着张着的大嘴也咧的更开了。

我刚打了个嗝,就被孟誉拦腰抱了起来,动作极为粗鲁,他直接将我按在床上,疯了一样的吻我。

虽然我很恶心,任他吻我恶心,吃多了恶心,想起那些人曾在我身体上践踏我更加的恶心,但我知道,我没有反抗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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