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永乐脑中混沌只觉全身疼痛。好像走进一个迷宫,找不到出口的感觉,她已经醒来但又不曾醒,如梦似幻,动弹不得有种鬼压身的感觉。极力挣扎也还是不奏效,内心大骂道:“妈蛋,放开我。我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心中猜想我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听人说一般人死去魂魄不会马上离体,且他不会马上意识到自己已进入死亡他会留恋人间,一般要几日才会离体,在此期间不要接触他的身体他很痛,或许导致不能投胎。她现在就感觉很疼全身疼,妈的不会真的要死了只是魂魄占时还没离体吧。还有人说一般是肉体,他都有魂和魄组成的,缺一不可!缺了任何一魂或一魄都会有问题,比如活死人,比如植物人。她觉得自己不会变成植物人吧,心中呐喊我不要变植物人啊,为什么要劈我....是歧视外来人口吗?啊?
想到此处,她便心中奇怪为何雷非要追着自己劈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泄露了天机,以往书里写的那些穿越文里头穿越过去的人都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并且说一些泄露历史的言语。虽然朱榑知道自己来自未来,可自己并未与他说任何关于历史会如何风云变幻啊。那么只有朱棣了,对...就是他,那个煞星非逼问自己的身份,现在好了吧,老子被雷劈了。
朱棣身边有个太监名为马和小名三宝,是元朝云南王麾下的贵族。洪武十三年冬明朝军队进攻云南,马和仅十岁,被明军副统帅蓝玉掠走至南京,阉割成太监之后,进入朱棣的燕王府那时他只十几岁。太监没什么好好奇的皇宫贵族家什么不多,最多的就是太监,可偏奇就奇在这马和的样貌跟朱棣破为相似,眉目分明,耳白过面,齿如编贝,行如虎步。朱棣与马和面貌相似,声音洪亮。却一个做皇帝,一个做太监,怎么解释?怕只能仰天长叹这都是命啊!
隔着雨色沉沉情景多少会有些不真实,却也正因如此,方使人愿意沉迷一刻,想想看不见的灯影深处有着怎样的红尘人间。
意识浮浮沉沉的,耳边似乎很喧闹。李永乐的眼皮很重,重得无论她怎么用力,都睁不开。她的身子却很轻,轻飘飘的,如同躺在云絮里,飘浮在天上。耳边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她却听不真切。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过了短短的一瞬间,她听到一声尖厉的啼哭,心脏仿佛被锤子重重一击,浮沉的意识慢慢沉淀。
方才那尖叫声是翠儿发出的,她探了探李永乐的鼻息竟发现气息全无,尖叫道:“王爷....不...好了,小姐似乎没有呼吸了。”
朱棣顿时脸色苍白失去血气,他的心有些乱。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朝她的鼻下探去,却发现确如翠儿所言。她毫无鼻息又探了她颈脖处的动脉也没了脉象。朱棣眼前是一片模糊,很烦躁,很不安。跌跌撞撞的坐在床榻上看着李永乐,他只觉得心口好痛…好痛…象被人狠狠的踩着…疼得几乎要疯掉。抓着她的手说道:“你怎么这样,怎么能说是便死了。你这个说话不作数的女人,说好累世情缘一世情牵。”
朱棣悲从心来急得喉咙一甜,一口血从唇角逸出。随后又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该死,本王记不起其他没有你的地方!你若是敢真的死了,本王会恨你不会原谅你,你若是敢死本王就去杀光永乐楼里的人,你若不赶快醒来本王真的会杀了他们。所以,所以别让本王屠添了罪孽你还是早些醒来,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永乐!你怎可满脸执着的推开我的手,而我却无法删去曾有你的梦。你真是个无比自私的女人,罢了,罢了。只要你肯醒来,本王什么都依你再不与你作对,再不与你争吵和你恩爱白头可好。”
翠儿站在一旁啼哭,床边有一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提挂的是李永乐上回买来的鹦鹉。它正在用嘴顺着身上彩色的羽毛,仿佛身旁的一切都与它无关,这周遭的一切都引不起它一分同情的意志。所有的景象,都混乱了。一缕忧伤的情愫,悄无声息的...心乱了,一切也就会乱。
朱棣蹙起眉来,他那疲倦的面容,布满红丝的凤眸,分明便是这两日不曾好好歇息。此时马和匆匆跑进来回道:“王爷,道衍法师求见。”
朱棣心中起疑这会子下着雨,道衍法师怎么来了?瞥了眼李永乐道:“速速请来。”
洪武十五年,马皇后病逝,明太祖挑选高僧随侍诸王,诵经祈福。当时,道衍得到僧录司左善世宗泐的举荐,并与燕王朱棣相谈甚欢,便要求随朱棣前往北平。道衍到北平后,任庆寿寺住持,时常出入燕王府,与朱棣密谈。
道衍本名为姚广孝,幼名天僖,法名道衍,字斯道,又字独闇,号独庵老人、逃虚子。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姚广孝家族世代行医,年仅十四岁的姚广孝剃度出家,后来,姚广孝拜道士席应真为师,学习阴阳术数。洪武八年,朱元璋诏令精通儒书的僧人到礼部应试,姚广孝以通儒僧人的身份被明太祖召入京师,但却没被授为僧官,只获赐僧衣。姚广孝在燕王府后苑训练兵马,还修建厚墙环绕的地穴,打造军器,用饲养的鹅鸭来掩盖声音这主意便是他出的他做的。
见姚广孝穿着僧衣进来,朱棣神情激动的望着他,略一思索:“道衍,你可是来替本王救她的?”
姚广孝浅笑点头,朱棣一愣,忙站起身来,那脚步声中蕴含着的迟疑、忐忑:“道衍,她已没了脉搏,你可有什么法子?”
李永乐在床上躺了近两日,她急得不行,拼命地睁眼,还是睁不开,身子更像是被人抽了骨头,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她的嘴唇仿佛被粘住了,根本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她想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成了植物人心中一阵惊怕,若是我死了能回到现代也就罢了,若是回不去真死在这里那便亏大了。无法可想,又急又怕,顿时又陷入昏迷状态中。
就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她断断续续了解到一些信息。朱棣似乎很着急使了许多法子,见我醒不来便以为我死了,这厮也派他急一急了,听到他为我着急的声音心中又有一丝丝甜意。
“王爷莫急,此女没死。无碍的,只不过是被那天雷劈得魂不附体,人的三魂七魄中有一魂最容易掉,将那其余的魂魄招回便会好了。”姚广孝说完扫他一眼。
朱棣微微垂眸,无奈说道:“如此便有劳道衍法师了,务必要救醒她!”
魂就是灵魂,在民间指的是人的精神或情绪。传说人有七个魂三个魄,魂可以游走。魄是人体的本源,是时刻不能游离,自有生命之时刻起就存在,离开必死,死必离开。道衍在李永乐眉心轻点,而后又喂了她一颗黑色的药丸吞下。双手合十不知在念着什么经文,许是招魂咒吧!没过许久完成了一系列动作。转身看向朱棣,朱棣仍然尽是担忧慌张之色。姚广孝,笑道:“王爷放心此女无碍,再静睡片刻便会灵台清明转而苏醒。”
朱棣抬头看了看她点了点头,突然心底一松。本以为要走的姚广孝走到朱棣身旁突然说道:“此女与旁人不同,她即是王爷的贵人亦是王爷的克星!王爷成是她,败也是她!”
朱棣愣住,瞅了瞅他,一脸置疑地看着他:“道衍,何出此言?可是因她的特殊身份?”
姚广孝方要回答,又顿了顿,然后说道:“自古红颜祸水,温柔乡是英雄冢。王爷只怕是整日只顾红颜会误了大事。此女本不该出现再这里,一切都是机缘是命运。她来是福是祸全看王爷怎么用之,若是把握的恰到好处,腾龙飞云霄,若是她是祸端整座大明尽可颠覆在她手中。此女手握六百年乾坤,还望王爷莫要大意了。”
朱棣见他说的悬乎抿了抿唇,微微拧眉又问道:“她竟有如此能耐,难不成真如她所说她是天上的仙子?此次下凡来人间尝一尝这人间六苦的?”
姚广孝摇头笑道:“此女口舌想来是极好,竟如此诓骗王爷。自然不是从天而来,她脑中天机比老衲更清明,此次遇难必是对王爷泄露了天机而遭受的天谴。上天仁慈,并未取了她的性命。老衲观天象便知她在此处遇难,又有耳闻她与王爷的一层关系才来出手救她。莫不然定不会特意前来,王爷若她是王爷的人,日后定能事事如意,若不是不如早早了结了她,否则以后定会将自己推入风口浪尖处!”
朱棣沉默片刻瞧了瞧床榻上的小人儿,竟不曾想她有如此大的能耐。呵呵...内心苦笑,她手握乾坤,为我者化龙,不为我者逆天改命。朱棣却抬手摸了摸鼻子:“如若要她死又何必费事将她救活,她不敢背叛本王,道衍放心!”
姚广孝无奈轻笑,此时说再多怕是要讨嫌了,于是便说道:“老衲告辞”朱棣淡淡地应了声,他便走出了墨轩。
朱棣埋头在她耳边唤了一声:“永乐!”他一日滴水未进,喉间干涩,声音极为沙哑。
李永乐似乎听到他在唤她,消失已久的力气仿佛一丝丝地回来了,她的手指动了动,努力试着睁眼。眼睛终于睁开一丝细缝,骤然看到亮光让她的眼睛一酸,然后浮起了水雾,老子活过来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见朱棣坐在床边,见他瘦了一圈儿,脸色又憔悴又苍白,不带一丝血色。我的心重重地一抽,一颗心又酸又软,眼睛涩起来。朱棣没注意她醒了,嘴里却仍在对她说话:“原来你真是个祸水...是本王的红颜祸水。呵呵....所谓的红颜祸水,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若是没了多情的心,何来祸水的红颜。”
“我为你死,那叫做红颜薄命;你为我死,那才叫做红颜祸水。”李永乐扑捉到那艰涩的声音,身子一下就软了,眼眶跟着发红,哽了一下方道。
他怔怔地坐着,没有转头,迟疑地、小心翼翼地确认:“永乐.....”朱棣无声地笑了,半响才道:“平日里你骗骗本王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如此吓唬本王。简直可恨!”他将李永乐的手举到唇边,轻轻印下一个吻。深幽如海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铭刻到心里去:“你今晚不许睡觉....”
朱棣的声音依旧干涩,李永乐听他口气中满是疲惫,微微侧身瞧向他,他俊美的面庞清隽,眉愈黑,眸愈深,墨发乌黑凌乱,散落几缕垂在眉间,挺直的鼻梁,干裂的唇瓣,凭添几分落拓不羁的性感。然而眉眼间的疲倦,眸中的血丝,干裂溢血的薄唇,还有苍白不见血色的面色都彰显着他这几日过地极度不好,李永乐一阵心疼,睫毛颤抖了下,方道:“我本就怕死的紧,此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反倒释然了。有时候,死亡同时也是新生。我以前常常想,如果我死了,化成清风,遨游四海,也是值得快慰的事,可是现在,我却舍不得丢下你。”
朱棣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温柔地道:“那岂不是阴魂不散了....”
李永乐一闹黑线,真想拿个大锤子一锤子打晕他,太煞风景了吧,好不容易轮到我说回情话,你偏要这样怼我,这厮是故意的。朱棣脸颊在李永乐的脖颈上依恋地蹭了蹭,又道:“以后不要再看那些不正经的书了,不如我请个先生回来教你读书写字可好?你傻的都能跟天拼命本王实在担心,日后你与我的孩儿可要如何是好,莫不能传了你的衣钵笨出个新境界。”
李永乐瞪了眼睛,急的双眉紧蹙,惊声道“什么,读书?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最最讨厌的就是读书识字了。不要,不要!大不了我不看那些不正经的书了,你就别那么麻烦请什么先生了,若是你真请了回来我也有一万个法子将他气走!”李永乐越说越激动,轻哼了一声,表示抗议十分抗议!
却瞧见朱棣一阵得意的偷笑,这厮又在戏弄她。妈蛋,我是上辈子怎么你了,你这辈子要如此欺负我!说我是什么红颜祸水?明明你才是那个祸水,妖孽的祸水!越看越觉得这祸水好看,抬手抚上朱棣苍白的面孔,她才觉出一片滚烫来,此刻手一触朱棣额头,果真热的惊人。急急数落道:“你发烧了,你是猪吗?发烧了竟浑然不知。”
朱棣见她急的双眼通红,知道她是全好了。心神一松,方才觉出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难受来,不由愣了愣,抬手去摸额头,道:“我发烧了?我怎么会发烧?”
他喃喃而语,心触上额头果然感觉滚烫如火,充血的凤眸中不由闪过茫然,好像对自己发烧生病一事很是不信,接着却是双腿一软,挂在了李永乐单薄的肩上,闭眸晕厥了过去。
李永乐吓得面色一变,忙扶住他,惊叫一声,“快来人,翠儿!”
小半个时辰后,朱棣躺在床榻上,安然睡着,李永乐守在一边,将他额头上已被渗热的帕子取下丢进凉水中甩了几下拧干,又仔细地覆在朱棣的额头上,这才瞧着他憔悴的容颜喃喃着道:“笨蛋!”他守着她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动不睡,本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她嘴上骂着,美眸中却尽是疼惜,手缓缓移到了朱棣干裂的唇上,轻轻抚过上头的裂痕。见他眉头跳了一下,只当触疼了他,忙抬起手,岂知她手还未曾收回便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握住,转瞬迎上了朱棣晶亮的凤眸。
他原以为凭自己的身子骨,如何都不会病倒。见到李永乐活过来后,心神一松继而便晕了过去。可他到底身子底子极好,眯了这一会,又被李永乐灌了些汤药,用酒水擦拭了身子便清醒了过来。他虽晕晕沉沉,但迷蒙中却感受到有一双手一直忙前忙后地照顾着自己,此刻睁开眼眸,瞧见心心念念的人都坐在身边,美眸满是惊喜地瞧着自己,朱棣只觉这两日的辛苦煎熬都未白费,心头灌了蜜般欢喜,道:“你身子还有伤莫要扯到伤口,这些活儿让下人们来做便好!”
李永乐见他笑的孩子一样,满足而欢悦,一时心中酸酸甜甜的,却忍不住嗔了朱棣一眼,道:“若不是你逼问我身份我能泄露天机挨天雷吗?不过你放心,这些伤不算什么,我的命硬的很,那儿那么容易死。老天爷好不容易让我到这儿,怎会如此草率又将我招回!”她醒来后精神大好,也不知姚广孝为她吃了什么,身上的伤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见她这般被她逗笑,却咳嗽起来。李永乐惊得忙起身给他抚胸,咳了半响才渐渐平复下来,本便烧红的面色更为潮红起来,声音愈发沙哑,道:“跟本王一样,又臭又硬比茅根里的石头还硬是么!”用温柔的笑和眼神看着她。
李永乐愕了一下,撇嘴说道:“错了,我是命硬,你是臭!”
“以后我们都要学着为彼此而珍重自己,再不叫对方伤心担忧了,可好?”手指触上她的面庞道。
朱棣的手指微烫,抚过她的脸,痒痒的,却触动了心扉,李永乐抬眸瞧着他专注而疼惜的目光,含笑点头。朱棣抬眼,对她淡淡地微笑,眉目如画:“过来,睡本王身边!”
李永乐轻声应他,她温和地道“方才不是说今夜不准我睡了吗?”
“现在又准了!”低头亲了亲她粉嫩的脸颊,对他微笑。
朱棣凤眸荡漾起柔光来,凝视着她晶亮的美眸,目光相互粘着,只觉外头风雨大作,可此间却暖意融融,两人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靠的如此近过,他甚至开始感谢起天雷来了。朱棣作为一个色彩极浓的英雄豪杰,他的一生让后人感叹敬佩,于是,一切的一切,让我们相信,在那个时候铁血战场上那个盖世英雄有过一段温柔的爱情。
我向来不会很相信那些才子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但是又会很矛盾的让自己相信那些传说,至少这关系着我是否还对爱情这个词充满希望与憧憬。爱情是美丽的,我宁愿这样想,因为我如同世间女子一般的渴望着一份唯美的爱情。在某些情况下人的理智与情感是不相匹配的,并且往往因为这种不相匹配而感到困惑苦恼。我时时会想,或者做一名单纯的相信天长地久的女生,期待着有一天属于自己的那个人乘着龙过来牵住自己的手从此和和美美地久天长,或者做一名真正超脱的人不相信更不希冀任何的爱情童话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两者都是幸福的,怕只怕停留在懂与不懂之间,在放与不放之间徘徊不定。这样的处境最让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