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之后便静静喝茶,听旁边饮茶水之人在相互间谈论着小道消息。
其中一个穿着粗蓝布的人说:“你听说了吗,前日青州城里的齐王被擒入金陵城,据说是犯了意图谋反祸害百姓的罪。而且据知情人透露,齐王被抓时并未发现王妃,可见在混乱之中王妃一个人逃之夭夭,不管不顾那齐王自己保命溜走了。真是可叹呐,双燕大难临头各自飞,真是至理名言。”
另一个穿灰布衣的老汉说:“哎……皇家内亲都是算计哪儿来的真爱,不过据说那齐王妃可是个难得的美人,一笑千金呐。齐王纵使是荒淫无度,据说在王妃面前还是忌惮的只敢暗地偷偷行轻挑之举。”说道此处几人大笑,笑过之后,那人又说:“皇帝一年之里削藩数次,削去藩王数人湘王不投全府自焚,我瞧着这天要变,八成又得打仗了。”
粗蓝布衣人感慨道:“这打来打去又逢灾年,老百姓的日子是越发不好过了。”
灰衣老汉点下沉重的头颅:“白骨皑皑是沙场,生死却是两茫茫,莫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才好啊。”
李永乐听着,被这个消息震懵了,朱允炆下手果然够狠够快,我走后的第二日便抓走了齐王。垂下眉眼扒拉着手指,齐王被抓了她心酸苦涩不已。其实,在战火纷纷的当时,这点微薄的爱情又算得了什么呢,爱与不爱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动荡的时局面前,爱情从来都是花哨的附属物,没有人在乎这种不切实际又没有实际用途的装饰品将归于何处。那么,朱榑与李永乐之间是否有爱情存在都不是重要的。人们在意的,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女子,齐王孤苦独自一人被擒上路,无意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事实上,李永乐的笑何止千金,在朱家兄弟眼中那一笑,才是真正的倾城倾国。
又听那灰衣老头说什么生死两茫茫,沙场残阳红似血,白骨千里露荒野。心里愈发不是个滋味,再则不知欢欢喜喜如今如何了,是不是一道被擒去了京都?心中慌乱不安久久不能平静。
全一道士似看出她的心思淡淡地道:“空中风起云涌变化之快啊,大鹏展翅风云变,行天下之势!你我只需眼观风云,切莫强做更改之事,天顺不可逆。亦如时辰,或活人多少,或死者多少,细致道马匹多少伤者多少,这都是天书上定好了的,必定要那时那人那地,他方可化龙登天。若是有人诚心改之必遭谴。天地命运本成定数,若能改,定叫神鬼莫当。”
“你.....”李永乐微微一怔,抽了口气。这老道士似乎什么都知道,甚至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他究竟是云游的野道士,还是江湖上骗人的术士,还是已修大道的真人?如果不能改变,我还去找宁王做什么?还不如找个避世的深山老林独过三年,再回江湖。可是.....呵呵~~~还是去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人生了呢。
我说人生啊,就该一箪食,一瓢饮,依山而居,喂马劈柴,清歌花酒。
与“削藩”措施并行的,是建文帝的改革。他为什么要改革呢?洪武年间,朱元璋兴起了明初“四大案”,分别是: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案”,十五年的“空印案”,十八年的“郭桓案”,和二十六年的“蓝玉案”,一连诛杀了十余万人。胡惟庸与蓝玉案是制造政治案件以杀功臣的典型例子,而“空印案”与“郭桓案”表面上是剥皮揎草地惩治贪污,目的却在于制造出政治恐怖,便于皇帝收权于一身。这一套做法的血腥朱元璋是知道的,皇太子朱标和皇长孙朱允炆的心存仁厚他也是知道的。也许朱元璋“披荆斩棘”,涉血河而行,也是为了日后好平稳地把皇位传给朱姓子孙。
当时在建文帝身边,聚集着以方孝孺为首的江南文人团体,他们都有着“仁政”的理想,也希望自己一方的水土得到扶持。所以建文帝的改革,一是施行“仁政”,适当放宽对四大案的追杀;另一方面,就是减轻江南的赋税(所谓朝廷对江南的盘剥)。甚至在改革官制的过程中,都有了重新设计宰相的苗头,这自然要加强朝廷集权,削弱藩王的势力。
没想到这却触动了大明王朝最敏感的神经。湘王朱柏死后没多久,燕王朱棣也感到自身难保,于是起兵“清君侧”“诛奸臣”“奉天靖难”,他在发布讨伐建文帝的檄文时,罪名之一就是“湘王无罪,听谗臣之言,赐其焚死。”
形势异常危急。北京城的四周要塞,都已经被朝廷派来的亲信重兵把守,军队加起来达十万之多,而朱棣所能支配的却只有燕王府的八百名亲兵,双方实力悬殊,无法武力对决。对此,朱棣的策略是阴谋加闪电出击。前一天,即七月初四日下午,朱棣用计将领兵包围王府的张昺、谢贵骗入王府斩杀,府外守兵群龙无首。五日凌晨时分,朱棣果断起事,命手下大将张玉和朱能迅速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夜之间占领九门,城内明军纷纷投降,第二日,北京大定。
即建文元年七月初五日的凌晨,朱棣正式扯起了“靖难”之旗,宣布废除建文年号,改称本年为“洪武三十二年”。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地感觉到自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只能胜利的道路—虽然他喊出的口号是“奉天靖难”,但却矢口否认自己“谋逆”。
朱棣聚集将士,慷慨陈词地说:“我受封以来,惟知循法守分,今幼主嗣位,信任奸臣,横起大祸,屠戮我家,遵祖训,“朝天正臣,内有奸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朱棣念完了誓师词以后,突然阴云四合,烟雾弥漫,乌云翻滚,雷电交加。几分钟后乌云慢慢散开,到处都是黑颜色的旗子,上面画着龟蛇。
突有暴风雨来临,将王府的檐瓦吹落在地。风吹落瓦在当时被视为不祥之兆,因此朱棣不禁变色。此时道衍和尚,姚广孝却道:“这是吉兆啊!自古飞龙在天,必有风雨相从。王府的青瓦堕地,这预示着殿下要用上皇帝的黄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