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天地逍遥客是红尘散淡人,什么样的生活充满幸福感?在动荡的时代温柔相聚,没有山珍海味,没有富贵荣华,只有粗茶淡饭,清酒一杯。度过了****的大时代,和喜欢的男子、志同道合的朋友住在小小的庭院之中,感受夏花冬雪,追求简单的道,仿佛时间也会停止下来。
我爱的那个人,是个很伟大的伟人。是最嗜杀人的君王“定天下于一”,他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我...很爱他!
远处的山,布满了树林,出现一片苍黑。山路窄得象一根羊肠,盘盘曲曲,铺满了落叶,而且不时遇到漫流的山泉,湿漉漉的,车底下直打滑。他们三人同坐一辆车,楼炎冥在前赶着马,啃着烧饼要不是天太黑没人能瞧得出他脸上的不满之意。李永乐与朱榑坐在车内闭目养神,朱榑静静转身望着窗外,俯瞰山峦,眼底是一片幽深的清肃。想起白日里李永乐拿出一条银链子低了房债心有亏欠,不由垮了脸,随后是凑近李永乐,将头虚悬着放在她的右肩上,道:“乐儿,我如今手头没有银子,今日欠了你的人情,要不你让我以身相许好不好?以后冬日我给你暖床,夏日我运功给你消暑,清晨给你挽发画眉,旁晚陪你下棋烹茶,你若病了,我还可以专司照顾,你若有危险,更有我保驾护航,岂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他这是要以身相许抵债的意思。
李永乐面色变得凝重,手背上青筋暴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摇着头,颤声道:“朱榑,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为何意?你明知我已够乱了,我不是你在外头风流邂逅的花丛女子,你想对她笑你就咧咧嘴,你不想见她就挥挥手让她走。感情在你眼里或许不算什么,你是风流君子,容貌俊美,才高八斗,风流艳事多不胜数,世俗女子不过是你们这些皇亲国戚的玩物罢了。可我不是一个能容忍别人玩弄的女子。我虽然性格开朗,思想也比旁人放得开些,但我对待感情很认真。请王爷以后莫要再如此与我玩笑,尤其是对待感情,我们是朋友就不要扯那些男女之间的暧昧话语,倒显得荒诞无稽,诞谩不经。”
话闭她掀开车帘子看着外头,几十丈高的断壁悬崖拔地而起,半边悬空的巨石在山风中摇摇晃晃,仰头而掉帽,望石而惊心。得不到”和”放不下”,是多少人的心魔……
朱榑的脸抽搐了一下,脸色蓦地变得苍白,但他的眼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的语气带着压抑的痛楚:“好,乐儿说的好,是我不对。我没有诗和远方,我只在暮下苟且。呵呵...乐儿,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你回了金陵四哥照样有法子将你擒回去。他此时应早就安排了人赶去金陵就等你一入城备好渔网,那时你便是瓮中鳖网中鱼,被他擒走只不过是迟早的事。余生,你只能老死燕王府,独守荒芜。”朱榑自想,自此放纵,自此桀骜,自此不羁,自此再见只陌路,自此风流负少年。然佳人不知,凭栏醉卧,数着年岁,等你便才是我的风流。
李永乐全身冰冷,他语气中带着怒气和痛楚,然而他眼里的坚定让她害怕,让她竟说不出反驳的话,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她低头盘弄了手指,低声问道:“那我该如何?”
“嫁给我。”朱榑说出惊人的答案,李永乐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过去,此间顿时陷入一个尴尬境地。
“你.....”此话便像是一道惊雷,犹如一片玄青色突然笼罩而下,就像雨过天晴云破,苍穹从高处压下。而后又是一片空死的寂静。
朱榑心中轻轻一震,眸光通透,在她脸上一顿,淡淡笑说:“乐儿,嫁给我是你唯一的出路。以四哥独揽****的性子,只要有一****不曾嫁人四哥便不会放过你,即便你嫁给了一个权贵人家四哥一样有能力拆散你们。只有嫁给我嫁给他的兄弟,他才没有法子控制你的自由,四哥总不至于抢他兄弟的夫人吧!这若是传出去,以他的身份来说,定会引发轰动。他也只能忘闻退之,到时你便能了无牵挂的去寻你想要的自由。乐儿此计,完美无瑕可用之!”朱榑眼神中沉敛的是深稳与从容,一身冲淡平和下仿佛居看尽一切,一切又都不在心中。
惶惑时醍醐顿悟,浮生短暂,多少人荒唐虚度,空过蹉跎。人性有七情六欲,苦苦执着,岂会真的了如浮云无牵无挂?
心情莫名变得静定,紧紧地握住双手问道:“如此岂不是委屈了你,岂不是让你们兄弟之间生了嫌隙。不好,此计不好。”摇着头,不认同朱榑的说法,如果为了自己牺牲别人的幸福,牺牲别人的兄弟情义这如何了得。
朱榑微微偏头看她,偏头的角度和说话的声调都是那样恰到好处。他妩媚一笑:“如何使不得了,我与四哥是兄弟血浓于水他不会为了你与我生分了。而且,能帮你我很高兴,更为重要的是你与我成亲,只不过是做张做势半真半假。如此我又讨到了娘子,还可以继续去那楼阁烟花里,与人听曲吃酒绝世的风雅。如此既帮了你,又助了我,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愚蠢的人无不具有两个特点:高估了自己的情商,低估了别人的智商。
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是冷静沉稳、温文尔雅。李永乐顿时被迷惑,他口中的计谋确实乃良策。可又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她心中放不下朱棣,虽然成亲是假的若是..若是他信了当真了,会不会....罢了,罢了。既然都已然决定离开他又何苦在去烦恼这些,自嘲的一笑。
吾乃一介烟雨人,不如冥海了沉沦,心中看淡红尘事,笑看人间可笑人。
朱榑睁着眼睛看她,眼中带上一丝欢喜,但立即隐入漆黑的双瞳之中,眼里涌出复杂的晦暗难懂的神色,唇微微一动,语声暗哑:“乐儿觉得如何?”
李永乐一时间答不上来,她和朱棣之间确实出了很多问题,只要一想到他要与别的女子成亲,心就会疼。此时会想很多关于他的一切,好与坏,甜与悲。有一段时间不能明白她的小脾气,只觉得真的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她有点小性子。后面才渐渐的明白她绝不是小性子,她的情绪多半都是与朱棣相关的。心中想念的太多,脑海里徘徊的也太多。
李永乐愁眉不展,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抿着唇她淡淡地道:“我不知道。”李永乐没有回绝,也没有答应。
他听了,赶紧抬头看她,似笑非笑地看她。轻轻拍了拍他的玉笛:“乐儿可以考虑,我会等你。但是乐儿我不能在京都待太久,你明白的。”他如水的柔情,环绕着座座青山的苍翠。心中念着,乐儿总有一****会明白我对你的爱,不比四哥少,只会比四哥来的更强烈。
她微微一怔,蹙起了眉。转过脸不看他咬了咬唇应道:“嗯...”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终究错过。
浮生如此,世事茫茫,光阴有限,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很久以前,我想过很多次以后的情景,我想过有一天我终于放弃你时候的样子。我以为我会在某个晴朗的早晨,醒过来的刹那发现我不再喜欢你了,然后开始我的新生活。然而我发现我错了。我会在某一个平凡的时刻里,我乍然发现,你已经不在左右,而情如故,这种乍然很是悲哀。我总以为我与你的感情是伟大的,那它的消失也该是一件轰动的事情。然而事实上它的消失是悄然无息的。终于我发现其实我的喜欢是渺小而无人关注的。
我曾经,是真的那样真实地喜欢过你。这种喜欢我想我此生大概都不会有第二次了。
进入金陵城,这座“六朝古都”依旧繁华热闹,看着那熟悉的石皮路,临街的小铺,街上有开茶馆、设药铺的,有打铁、纺棉花的,有编竹器、捏面人的,有制木器、写书法的……耳熟能详的小吃,还有那一座座各式的石桥,桥下漂过的那粼粼清波,偶尔摇过的一条小船,带着那“咿吖、咿吖”的木浆声,她竟闻到了故乡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京都已成为我此生的故乡,对它我生了故乡情。耳边回响着小巷深处传来的“小混沌,小混沌,客官来一份呐。”踏在潮湿斑驳的青石板路上,走过一条条幽深长长的巷子,在这一条幽深的小巷里,在一处青藤垂垂的院落里,隔了外界的喧嚷,避了市井的诱惑,面壁十年,精研邃思,而一旦出露,怎不叫世人惊愕瞩目?!上头竟挂着“柒王府”三个金边大字。
李永乐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朱榑问道:“此处原是我李家旧宅,盘给沈通后他一直都留着,不论旁人出多少银两他都不肯卖。我本想等我凑足了银子还得从沈通手里盘会来呢。怎的方才路过却见牌匾上刻有柒王府三子?如此想从这位王爷手里盘回我李家旧宅便就难了,对了,这柒王爷是何许人也啊?”
朱榑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单音节:“嗯。”保持抬手的姿态,愣愣看着李永乐而后浅笑摸了摸高挺的鼻尖笑道:“乐儿,你如此机灵的一个人如今怎的也变得迟钝了。这柒王府你觉得能是何人,自然是本王。本王排行老七这柒王府自然是我在京都的府邸啦。”
李永乐震惊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他,眉心一拧问道:“你买我家做什么?再说,总的你都是要回青州的这座宅子买着也是空着,买来何用?唔...该不会是你买来赠给红颜知己的吧。”眼下有些微怒,这是我李家老宅怎可让他随意便送给了人,还是烟花柳巷的女子。
朱榑嘴角复笑道:“乐儿,你就不能把我往好处想吗?这宅子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够来的,怎可随意送人。再则我岂有不知这是你李家老宅更不可随意送了人,我买来自然是自己住的,跟我未来的王妃一起。”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如风如素,清且妖。
李永乐又掀开车帘子看了看已行远的李家旧宅,微叹了口气神色难辨。
此时,多事的楼炎冥听到里头的谈话声,一边赶车一边掀开车门帘子朝着里头说道:“李小姐,这是我家王爷花了双倍的银两托人够回来的,前些日子还在北平时王爷便飞鸽传书到京都,让京都的友人够了这座宅子。起初那沈通死活不肯卖奈何他家中在北平出了变故,需要大批的银两来救济还债无奈之下沈通别别扭扭的才肯出手。再则我家王爷出了五百两便再无不速成之理啊。这宅子是李小姐的故居我家王爷自然买来是讨好小姐的,小姐你可要明白我家王爷的一片心意才成呐。”
“多嘴!”朱榑在里头轻呵一句,楼炎冥才规规矩矩的缩回脑袋继续赶车。虽是硬着脸呵斥了楼炎冥,朱榑的心中乃是高兴的,借了楼炎冥的口让李永乐知晓了自己的心意他又如何不开心呢。
李永乐也起了心思,神情怪异地看着他静静道:“你花了如此多的银子盘下来,日后我要如何从你手里盘过来。我可没那么些闲钱,你怎的花钱也不好好盘算盘算值不值,这宅子哪里值得了这些个银子。”当初她记得卖给沈通时才两百两,而且他还顺带拿走了家中无价值的名画。如今朱榑又花了五百两才买来这宅子,这房价涨的有些过分呐。沈通果然是个奸商....
“噗”朱榑痴笑一声,笑看她说道:“乐儿,本王一向不知如何花钱。总得没了银子就去府里取,有了银子就肆意的花。平日里那些东西值得了多少钱,本王可真没这个概念,听乐儿如此说来,本王身边确实少个管账的人儿。不如乐儿,替我管可好?”声音低而淡,如同那竹节香鼎中透出的烟,不待停留便逝了在了车厢内。
“我如此贪财,你就不怕我私吞了你的银两?”李永乐斜过眉目,用眼角瞧她。
朱榑瞧她一副小人的模样,笑的更欢,嘴角的弧度依然完美:“为何怕?整座青州的银两都给你,你想贪多少便贪多少,况且我也知晓乐儿可不是索求无度之人。自然不会有这种防备心,我信你便犹如我信我自己一般。乐儿,本王有花不完的银两,嫁给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怎样动心了吗?”
朱榑又提到这一点,李永乐心下又是一阵纠结。这人怎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甚是烦人。就这样李永乐也不理会他,继续坐在车座看着沿路的风景。
马车到了永乐楼门口时,李永乐百感交集感触颇多,才离开不过一月有余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它在心里竟有如此重竟是如此的想念。这熟悉的味道,这熟悉的人流背影,这熟悉又特别的楼子便是我的家。是我李永乐在明朝唯一的精神支柱,无奈回忆就像大姨妈每个月总要来那么几日,这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和过往,我回来了你们还在吗?嗯....人人都在,而他却不再了。
人世之因缘际会,忽然邂逅,忽然寂灭,多情之人,辄寄深慨。仰视浮云驰,奄忽互相逾.风波一失所,各在天一隅。日午画船桥下过,衣香人影太匆匆,均是人间愁种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