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百里千然足足吃了大半个小时,把最后一点汤倒送进嘴里,方才起身离席。
待他走后,管家几乎惶然的叫来厨师,仔细问了这顿饭是谁做的,可对方也是一头雾水,管家只好吩咐他记下菜色,叮吃他日后要经常做一些家常小菜。
百里千然信步来到二楼,望向走廊深处。
百里家实在是太大,房间多到数不清,所以大家也不必挤在一层楼。
自出生起,三个少爷就有了自己的房间。
百里席生在二楼,百里千然选择了三楼的房间。
原本四楼是百里闻川的,可是闻川的性子有些胆小,又内向孤僻,百里宏有些不放心他离的太远,就把他的房间调到了六楼,四楼就留给了百里席生的母亲居住,从他的母亲去世,到白安安住进来,四楼一直都是空着的。
百里席生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平日少有人来,暗褐色的房门同周遭的环境似乎混然一体。
百里千然敲响了房门。
并没有人回应,他又敲了几声,里面终于传出一道不耐烦的吼声。
“给我滚!”
“是我。”
门内静下来,半晌,房门终于被人打开。
百里席生****着上身,健美的胸膛被灯光染上流金的色彩,他睡眼惺忪,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英俊的脸庞,一双红眸堆满了被吵醒的不耐。
“什么事?”他打着吹欠,语调慵懒。
百里千然推开他,大步走进房间。
百里席生愣了一下,眼底闪过戾色,大步跟上去。
百里席生的房间一向是乱糟糟的。
脱下的主服丢在地上等着佣人来捡,毛毯、本子、空的咖啡杯、乃至崭新的内裤……把原本宽敞的空间堆的拥挤不堪,让人不知何处下脚。
百里千然皱眉,一脸忍耐的搜寻着。
“你到底在找什么?!”百里席生口气很不耐烦。
三兄弟自成年后就少有来往,串门这种事更是不可能发生,如今百里千然不要招呼就登门拜访让他颇有些不舒服。
百里千然仿若未闻,伸手拉开浴室的门,目光寻视了一圈,又将眸光投向衣柜。
他脚步沉重,看似匆忙却又有些逃避,似乎急于知道答案却又十分抗拒即将到来的结果。
百里席生抬手按在衣柜门的木门上,脸上是风雨欲来的暴戾:“百里千然,你以为你是我大哥,就可以随便闯进我的房间?!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让开。”百里千然沉声道,紫眸比平时更冷。
身上无端的散发着一股戾气,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冷酷。
百里席生红眸微眯,唇角邪气的挑起:“如果我不让呢?”
下一秒,沉重的拳头破空袭来,百里席生微一征,果断躲过,神情里也闪过震惊。
但他马上便回了一拳。
很快,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房间里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两人都接受地专业格斗教练的培训,也经常健身,每一拳都带着力透千尺的力道,打在普通人身上恐怕一拳就能让那人昏迷。
百里席生躲过一拳,反身就是一脚,却被对方躲过,两人都有些气喘,身上也都出了汗。
百里千然脱掉外套扔到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他转了转手腕,反手将房门反锁。
百里席生吹了个口吵,口气戏谑:“这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百里千然不发一语,沉默中,拳头再次打了过来。
房间里简直像被打劫了一样,能碎的全碎了,翻倒的书架、乐器架、台灯、床头柜,让原本宽敞的空间变得捉襟见肘。
百里席生一时不察,脚踩到了破碎的玻璃上,一个踉跄被百里千然找到了时机,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百里席生低嘶了一声倒在地毯上。
百里千然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衣柜前,打开了衣柜门。
偌大的衣柜里面除了堆放整齐的衣服外什么也没有。
百里千然垂眸,神情慢慢的放松下来,耳旁突然听到一道风声,他来不及躲,被百里席生的拳头击中,身子一晃,眼角有什么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百里席生擦去嘴角的血迹,低低的笑起来,红眸嗜血邪气:“我叫你一声大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找什么!”
百里千然不理会额角的血迹,他的目光落在百里席生的胳膊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藏了公司的文件在家里?”百里席生讥讽的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这么喜欢当走狗?你当作是宝贝,送我我都不要!”
百里千然紫眸微敛,语气耐人寻味:“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
百里席生咒骂了一句,睡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索性下楼去健身去了。
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就这么平息了。
百里千然并没有捉百里席生去公司,甚至自己也请了半天的假,百里宏打来电话,他只说两人身体不舒服,对于下午的这场争斗只字未提。
……
此时,白安安正在房间里休息,拜那些食物所赐,她的胃好了很多。
闲来无事,她突然想起要整理一下自己随身带来的东西。
她从学校被捉来时随身只有一个书包,可后来百城宏派人去舅妈家把她的东西取回来一些,就一直推在她的衣柜里,里面就包括她的小百宝箱。
其实箱子里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她的收藏品,还有爸色妈妈的一些遗物。
白安安时不时的就要把东西拿出来晒晒太阳,去去潮气。
正巧,今天的阳光不错。
白安安把小箱子搬到阳台上,开始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摆到阳台的空处。
等东西都摆完,她便转身往回去。
突然一阵大风,纱帘被吹的飞起,白安安一惊,赶紧跑过去查看。
一看不要紧,东西果然少了一样,是一个装着妈妈相片的小荷包。
妈妈留下来的照片少之又少,这是唯一的一张两人的合照,白安安向来珍惜。
她赶紧扒着阳台往上面看。
幸好,荷包并没有飞远,只是挂在了三楼阳台外的栏杆上。
淡米色的荷包正随风飞摆,随时有被风吹走的可能。
白安安顾不得许多,赶紧拉开门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三楼才停下。
白安安抬起头,褐色的门板神秘而内敛,精致的雕花栩栩如生,一如它的主人神秘而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