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住了脚步,待到桃嫔走远,她逮着红蜓问道,“你,谁的孩子流了?说!”手指印掐住了红蜓的秀白胳膊,蓬松,确非处子之身。
被掐得手臂箊疼,红蜓直哆嗦,身子弱的摇晃不定,“我,我,我没怀孩子!”咬着牙,愣不肯承认。她已知晓,孩子滑了,谁也证明不了她曾怀过孩子。
掐住红蜓秀白胳膊的手指更深,黑莲冷冽如冰的语气再次出口,“说或不说!你无权选择!我今个儿就叫你尝尝黑莲的厉害!”手指深入肌肤数寸,疼的红蜓吡牙咧嘴。
“饶,饶命!我说,我说,是段跹的。我,只是不小心跟他有了一夜之第,真的没有……”黑莲把红蜓打晕了过去,再跟上兰蕙皇后,不时回首后望,发现真没有人在暗中保护着她,心明几净。
凑在兰蕙皇后耳跟边轻语,“娘娘,已承认。”使了个眼色,黑莲便退后了。
御花园,秋初时分,开了一园的菊花,有黄色的,有粉色的,有紫色的,目不暇接,千姿百态,活生生把桃嫔给气咽了。兰蕙皇后顾左右而言其它,“妹妹,若是这奴才们有什么对不住咱们的地方啊,咱们还真得宽厚一点对待,妹妹说是这个理不?”话里话外,全是对红蜓一事的不满。桃嫔心知肚明,却发作不得。
赔着笑脸,原本就难看,现在身在花蕊,更显得丑陋无可言表。挤出的一丝笑容,也令人觉得十分生硬。白色未上妆的唇瓣,淡青色的脸庞,眸沿无影。“姐姐教训的极是,只是妹妹不知,姐姐指的哪一件事?妹妹自认为对身边的陪嫁丫环很是周到,全然不会似姐姐担心的那般,姐姐说是吗?”
这话,说的,像是兰蕙皇后担心她对身边的陪嫁丫环很恶劣,丝毫没有承认过错的意思,果然是嘴硬之人。再观其面色,因未着妆容,此刻朝霞已红遍东天,再映入她脸上的辉华,更显得人憔悴苍老。确,后宫之中,姿色最次者。
由愠转乐,兰蕙皇后明白,此人不见棺材是不落泪之人,遂扬起手中巴掌,喊了一声,“该死的蜜蜂!”“啪!”的一声,五指巴掌印打在了桃嫔的右脸上。
桃嫔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绿萍也惊呆了。圆目怒睁,看着兰蕙皇后,有瞬间雪山暴发,冰雹坠顶之感。却听兰蕙皇后说道,“哟!蜜蜂跑了,居然没打着!”面容若笑,芙蓉盛开。
硬是把话往肚里咽,脸上还得赔着笑容,“姐姐打蜜蜂呢!”右手不停的摸着脸上的巴掌印,疼的昏头转向。这兰蕙皇后平日未曾习过武,怎地打脸这般疼,叫她牙齿都掉了。这一巴掌,他日定当讨回。
好一会儿,绿萍才反应过来,摸着桃嫔脸上的手指印,心里竟然有些窃喜。该是给红蜓报了仇了。
“咯咯咯!”兰蕙皇后未察看桃嫔脸上之印,走在前端,咯笑不停。刺芒如击剑之光,直射兰蕙皇后之背,忽觉背脊发凉。
这一路赏花,且是各自观看。桃嫔无心,兰蕙皇后却兴致勃勃,叫人耐何不得。这,真真叫惩罚了。
白茉回了风总管的话,此事算是了了。
而蓝颜帝,却殊不知。
每日挑着新鲜女子翻牌,时日一长,只闻旧人哭,哪见新人笑。后宫之中,死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