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摸摸胳膊，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来今天我的皮肤就是鸡皮做的。
“我本来拿到金条不久就去别处选房子了，可是没想到我老婆这么快就死了，后来我就暂时没搬家，我总觉得这事儿是和我杀了聋哑乞丐抢走她的金条有关。于是我就谎称闻见臭味，鼓动邻居报了警，警察在聋哑乞丐屋里发现了她的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再后来我想尽快搬家，在买新房子之前，我得先把金条变卖了，那时候黄金这东西可是很敏感的，我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卖，只能悄悄打听有没有黑市，这期间我先搬到外面的旅馆住，心想也许离开聋哑乞丐的房子就不会发生那些奇怪的事情了，但是我想错了，那些奇怪的惨叫和那一张张血淋淋的面孔整晚都在折磨我，我真的受不了那种折磨了，于是转天我就把带出来的一部分黄金都扔到了附近的一条河里，你们不知道当天夜里我睡得特别踏实，再没有血淋淋的那些脸和惨叫了。”
大强叹口气说：“太可惜了，你把它们卖了不就好了。”
我斥责道：“大强，你三观正一点好不好，本来就是不义之财就算卖了换钱，一样会有人道梦里讨债。”
陈大爷忙说：“对对对，就是讨债，讨债一样，哎呦，后来我又回家将剩下的十几根也扔掉了一半，结果就好多了，我不会经常梦见那些脸了，但是偶尔它们还是会突然出现折磨我，我因此高血压都被吓出来了，去医院查，我说我这高血压是不是不能受惊吓，大夫说我千万不能受惊吓，否则可能会很危险，于是我狠狠心又扔掉了几根，直到我扔得只剩下两根的时候，我这噩梦才消失。”
我心说陈大爷还挺会算计，一点点的扔，要是我早就一股脑都给扔了。
大强叹口气说：“看来您就是只有两根金条的命，人各有命，不可强求，您得到了最终还是得还回去。”
“但是我却赔上了我老伴的一条命啊！要不是她那阵给吓得身体衰弱怎么会生大病呢？”陈大爷感到很痛苦。
大强从不吝啬给人泼冷水，直接说道：“可是你杀了人抢了东西，还把金条扔河里，这难道不是报应么？那些金条你捐了也好啊，扔河里你觉得合适么？”
陈大爷脸涨得通红，这些年一直没人知道这件事，大强这是第一个责怪他的人。陈大爷说：“我是怕捐了会有人查我，还是扔河里保险。”
“哪条河？我看能不能挖上来。”大强对金条有无尽的贪婪。
陈大爷说：“挖啥呀，那条河早被填平盖上楼了。”
我突然问：“陈大爷，这是凶杀啊，您为啥要跟我们说呢？”
陈大爷抬起头看着我说：“但是……但是上次你和你对象来我家，你说你在我家门口看见过聋哑乞丐，我就每天晚上又做噩梦了，总梦见聋哑老太拄着拐杖到我床边喊我跟她走，你说她不是聋哑的么，怎么在我梦里竟然能说话了。
我突然想起刚才在聋哑老太堂屋她对我说的那句话，心里有些不寒而栗，确实她会说话了，她到底是人是鬼？难道她真的是鬼？变成鬼后就不哑巴了？
陈大爷接着说：“而且，而且她一侧脸上还有个大窟窿，连牙齿都露出来了，每晚就凑近我的脸跟我说话，我……我觉得我快不行了。”
我脑袋直冒冷汗，他看见的跟我看见的一模一样啊，难道那个黑衣聋哑老太真的是鬼魂？我抹抹冷汗赶紧看看商业街上的人来人往，他们一群群或者一对对的往来穿梭，有说有笑，情侣们甜蜜的手拉着手，伙伴们不知谁说个笑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看着他们我突然感觉我他娘的这是在干啥？人家都能如此快乐的生活着，我却要去鬼屋探险，还是他娘的真正的鬼屋，出来还得听陈大爷接着讲这些邪性的事儿。
我内心有点崩溃，不禁有些烦躁问：“你做噩梦是因为你当年干了坏事，你跟我们说也没用，我们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大爷突然问：“你们今晚去她家是干什么去的？”
我愣了下，他终于问了这个问题。正不知如何回答，大强反应速度比较快说：“我们去她家是送东西去的，她家里啥都没有了，我们不可能是去偷东西杀人对吧？”
大强话里藏刀，刀刀切中陈大爷的要害，陈大爷果然不说话了。我说：“那我们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即使你杀了人，也过了追诉期了，我们不会去报警的。”
陈大爷叹口气站起身来，突然从兜里掏出块白毛巾，他打开毛巾说：“这两根金条本来我是用来当棺材本儿的，噩梦又回来了，我也不能留着它们了，就给你们俩吧。”
大强兴奋的说：“陈大爷您真的给我们？”
陈大爷点头。
我忙说：“大强，你不怕晚上做噩梦？”
大强此时被金子迷惑了心智，把刚才的惊恐都抛到了一边，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没有钱做得梦更惨。人家陈大爷好心好意给咱送金条，咱不能不识好歹对吧？”
他扭头对陈大爷说：“陈大爷，以后有啥事需要帮忙你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