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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传承不朽,道亦不朽

“老大,我终于可以出师了!”叶青峰激动地冲着叶峰呐喊,双拳紧握,脸上写满了欣喜,似乎这是一件令他多么兴奋的事情。

他是很感激教他修行的下棋老人,但是他更感激叶峰,如果没有叶峰带他回来,也如果没有叶峰的请求,那么下棋老人根本不会鸟自己,这点自知之明叶青峰还是有的。

“老大,我要跟你一起做事,我终于有点资格跟你并肩战斗了,不管做什么我都不怕!”

叶青峰一脸希冀地看着叶峰,眼中写满了期待。

自从他跟叶峰回来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期待着有这么一天。

叶峰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叶青峰时目光温和一些。

他点头,允许道:“走,跟我做事去。”

随后,他干脆利索地转身,很果断的离开。

叶青峰更加兴奋了,应了一声是,急忙尾随在叶峰的身后。

下棋老人继续搬弄着他的象棋,他这一辈子都跟棋都无法分开,宛若跟棋融合了一体,他就是棋,棋就是他,痴迷到这种程度的偏执,不是佛便是魔。

他虽然是背对着叶峰,目光也是凝聚在象棋棋盘上,但是他知道叶峰正带着他欣赏的人离开。

都一把年纪了,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能够在这个迟暮的晚年遇上一个不错的传承者,也算是一件幸事。

然而,当他听着叶青峰喊他老人家时,他心里是欣慰和复杂的,因为他要的不是感激,也不是这一句老人家,而是一声师傅。

他教导了叶青峰这么长时间,知道叶青峰的固执性子,如果没有叶峰的允许,他是永远不可能喊自己师傅的,而自己也不可能拉下面子去求一个人做徒弟,如果是这样,自己就太卑微了,连棋修都是卑微的。棋修也有自身的尊严和骄傲,这是他的道,不会为此低头妥协。

所以,只要把希望寄托于叶峰,这也是叶峰当初带叶青峰过来时跟说好的。

眼见着叶峰越走越远,默默无名的下棋老人轻声提醒叶峰道:“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记得!”叶峰并没有回头,一边腰板挺直地走着,一边淡漠地应着,连多余的逗号都没有。

叶青峰有点不解地看着叶峰,知道叶峰为了让下棋老人能够教自己修行肯定付出一定代价,曾经作为乞丐的他深深地懂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问着道:“老大,你答应了他什么事情,我能为你做么?”

“能!”叶峰能用一个字表达的就绝不用一个半字,这跟他沉默寡言的性子非常契合。

但是他觉得应该多解释一句,省得叶青峰不明不白疑神疑鬼,道:“他老了,一百九十九岁了。”

“啊!”叶青峰震撼地惊呼了一声,表情震惊,有些不敢置信。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活这么长的时间,这简直是颠覆了他的常识。在他看来,有生就有死,如同那花,有开就有落,能活将近两百岁还能跟踏入第七步的叶峰打个平手,他到底是什么妖孽,如此恐怖,变态至此。

“但是,他快要死了,最多还有两年可活。”叶峰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感慨。

这让叶青峰的思绪也瞬间跟着低落,有些不舍,跟下棋老人修行的这段时间,下棋老人宛若把他当做了亲孙子,这点好他会一辈子记得的。

“人之将死,也就是放不开执念,这会让他即使是死也会带着遗憾,无法解脱。这是一件令人痛苦无奈的悲怆事情。”

叶峰带着叶青峰走出了青山别墅,在路边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远处飘零的苍黄落叶和顺势低流入海的溪水,沉默了。无非落花流水,尘归尘土归土,从起点走到终点。

叶青峰面容悲凉,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青山别墅方向,他看的不是景,是人,将死之人。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传承他的道,也就是他的执念。他无法走到第九步巅峰,但是他从不怀疑自己的道。他走不到,却希望后人能走到,这样就可以证明他的道是对的。”叶峰语气缓慢了一些,声音透露着敬重和佩服。

一个人如果能够把一件事情坚持到最后,哪怕这件事情是错的,他也是值得敬畏的,敬畏的是他的意志和毅力,不是事情本身。

叶青峰欲言又止。

是的,他泛起了同情心,他想继承下棋老人的道和执着。他也想证明自己。

但是他又担心这是不是对叶峰的一种背离。

“等我们办完事,你就去找他。”叶峰洞察了叶青峰波动的心思,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叶青峰固执不拜师,他也只能尊重,且辜负下棋老人的期望。

“是,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坚决完成任务。”叶青峰得到了许可,原本哀伤的脸再次焕发了朝气和绽放灿笑容。

他心头没有了犹豫和担心,相当于解开了心结,能够两头兼顾,两边报恩。

叶峰的宽容和明理让他更为钦佩和感动,这种岁月的沉淀根本无法用年纪来做衡量的标准。

已经走到第七步的人,对天机和未来总有一丝感应存在,尤其是关于自身的命运轨迹变化。

当叶青峰答应拜入下棋老人师门,愿意以下棋老人为师,做下棋老人的传承者时,正在青山别墅后院花园下棋的无名老人,握着象棋的手陡然一顿,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那是激动的。

随之,万年不曾露过笑脸和情绪的他展颜欢笑,哈哈的猖狂笑着,连周围的花草树木也都跟着抖动,别提这一刻的他有多兴奋了。

他这是在为他的道得以传承而高兴。

“老天,老夫终其一生无法走到第九步窥破天机,然,愚公移山,后代传承者不绝,就不信老夫的道无法窥破。传承不朽,我的道亦不朽。你我走着瞧。”

郁郁不得志的下棋老人牢骚了一顿,抒发了内心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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