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贺兰优望向车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线,找不到焦距。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走出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爱情每次都会变成这样”?贺兰优苦涩的笑着,眼泪像一颗颗珍珠低落在自己手上。
段煦连忙递了块纸巾给她,却敏锐的捕捉到她的“每次”,这个女人似乎和他调查中的有点不一样,“你说每次,难道以前还有人伤害过你吗”?
她沉默的咬唇伤痛的闭眼。
“你曾经…不是说过你很讨厌尹赫莲吗?现在既然莲就是尹赫莲,他的身份和记忆都恢复了,也许你也是时候放下了”,段煦一脸心疼的看着她,低声说,这个女人可以在火场中不顾性命的救人另人钦佩,但流着泪的她却更让人生出一种女人怜惜的脆弱,是任何男人想要好好保护的,他也不例外。
“放下”?贺兰优心“咯噔”一声,只要想到真的从此要离开他,心便痛到无法呼吸,但是想到他今天的无情和冷漠,她真的怕,怕自己再去面对,怕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相爱的人却不认识自己,那份比背叛还要伤的痛会让她更加的痛苦。
安静的坐在夜晚的庭院里,风吹过轻柔的发丝,微凉。
她依旧清晰记得,他和她曾经并肩坐在这条椅子上。
他还用微凉的唇吻了她…。
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想想便觉得深心被撕扯开两半。
“妈咪——”,微弱的稚音伴随着开门的吱嘎开门声慢慢朝她靠近,抬头,小熏伸出粉粉的手掌,触摸着她的脸:“妈咪,你哭了吗”?
“没有,小薰,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乖乖睡觉”,贺兰优佯装微笑的低头抱住她,孩子的温度,让她像是抓到了微弱的希望。
“妈咪在骗小薰,妈咪的眼睛都红红的,一定是哭了”,小熏清澈的大眼睛浮出泪花,“妈咪为什么要哭,是因为爹地吗,妈咪,为什么爹地还没有回来,他是不是不要小熏了”。
“没有,爹地他只是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他没有不要我们”,贺兰优抱着她坐上自己的膝盖,默默将悲伤压入自己心底,“小薰,妈咪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好啊”。
“如果…如果妈咪忘了小熏,小熏会怎么做”?
“妈咪怎么会忘了小熏呢”,小熏歪着头疑惑的说。
“我是说如果,如果妈咪忘了小熏,怎么办”?
“那…小熏一定会让妈咪想起小熏来,小熏那么爱妈咪,如果没有妈咪,小薰会好难过好难过的”,小熏哽咽的说。
“会好难过好难过啊…”,贺兰优喃喃念着,“是啊,一定会让他想起来”,她知道该怎么做了,就算他是尹赫莲又怎么样,他会为了她去当牛郎,他会为了她不顾性命的去救她,甚至还会为了她放下身份去做卑微的工作,这样的他,她毫不付出全部爱情的男人又怎么可以因为失忆就轻言放弃。
“小熏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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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
左手捧着大束的蔷薇花,另一手提着熬了一个早上的鸡汤大大方方的推开病房的门,脸上灿烂恬静的笑容另病房里的两个男人呆了呆。
手里捧着文件的尹赫莲震惊的回过神来,怒气涨的更高:“该死的女人,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你,伤口还疼吗”?贺兰优直接将他不欢迎的语气省略,转身自顾自的将花**花瓶。
“这里不欢迎你,马上带着你的花给我离开”,尹赫莲不耐的将花瓶一甩,与地面发生清脆的碰撞,刚**去的鲜花顿时惨不忍睹,连她白色的帆布鞋上也渐上了玻璃碎片,似乎有隐约的疼意。
她低头望着地面,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身后的拳头悄悄握紧着。
尹赫莲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同情,“昨天我都听何遥说过了,也许我和你之前有过什么,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吧,多少钱”,刷刷的再开了一张支票,“五百万够不够,像你这种人,够你花一辈子了”。
“呵”,唇角高高扬起,明亮的双眼直视上他,“一个堂堂绝世总裁的命只值五百万吗”?
闻言,尹赫莲无情的眼底厌恶更甚,“贪得无厌的女人,既然如此,说罢,你开个价,我最讨厌纠缠不休的女人”。
她不怒,反而微笑的更加令人琢磨不透,“有些东西是用钱解决不了的,命是无价的,如果你想要偿还我的话就用你自己来还吧”。
纯净如水的双眼,让尹赫莲和何遥都怔了怔,敢这么说的人,她算是第一个。
半响尹赫莲才像听到笑话似的冷笑起来,“你果真够不要脸”。
最简单的话却也是最残忍的。
“我只是说出自己想要的而已”,从踏进这里的一刻起,她就知道会受到侮辱和嘲弄。
尹赫莲英俊的脸上浮现出近乎残忍的笑容,“被我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想嫁我的女人可以绕地球一圈也不为过,想要我娶你,别痴心妄想了”。
“我没说过要你娶我”,贺兰优目光一直静静的停留在他的脸上,“像你这种人就算你娶了我也不会专一,我想要的只是你的一颗心,一颗能够只爱我一个人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