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那么多人,没一个见义勇为的,我追出学校大门,只知道他们两跑进了学校对面的巷子,但已经看不到人了。
那是一条小吃巷,铁板烧、麻辣烫、炒盖饭……很多花样,巷子里人挤人,我挤进人群,根本找不到他们在哪?
挤到巷子最后,有了个岔路,一条是通向居民点的小巷子,另一条不是路的路通向后面废墟。
废墟是很久以前供销社留下来的烂尾楼,不知道供销社的,可以把供销社当成现在农村信合的前身,但这也不准确,因为供销社是历史问题,组成非常复杂,反正是个超级大尾巴。
四排框架烂尾楼前,堆满了石块、垃圾,石块上长满了青苔以及枯草。
看到刚踩出来的脚印,我提着小皮鞭小心翼翼的跳着进去。
烂尾楼后有个半包围的围墙,也就是个死胡同,只能从这边进入,靠近烂尾楼我就感觉一阵阴冷,扯开嗓子喊:“张霞?”
喊了好久,也不见回应,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地方不干净。
顺着第一排、第二排找了一遍没看到人,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找到第三排,从烂尾楼黑乎乎的楼梯口,走出一个头发像鸡窝,穿得塑料袋,披着棉被的傻子。
他看到我滴着口水,呵呵傻笑,目光就没离开我过我的胸。“妈妈,我要吃奶奶!”
吓的我踉跄几步,差点就踩到了一坨****。
“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乖宝宝……”
傻子笑着喊了几声,坐到地上唱了起来,扭曲的面部和惊悚的眼神,吓的我又打了一个冷颤,“张霞?你在这里吗?”
没听到响动,我走到了最后一排,天突然阴了下来,或许天早阴了,只是我太急的没注意到天色。
感觉周围更冷了,走动间,瞟到内墙上一排红色的油漆写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墙下一个老婆婆抱着一个无头的婴儿,坐在一张竹靠椅上哄着,慈祥的目光一直盯着怀里的无头宝宝。
她突然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慈爱的眼神一扫而空,凄凉的大叫:“还我外孙的脑袋……还我外孙的脑袋……”
靠!
我背脊发麻的装着没看到,小心翼翼的往旁边走。
注意力放在老太婆那边,脚好像踩到了个皮球,踉跄的往前晃了好几步,站稳身体看过去,一个刚长乳牙的宝宝头,张合着嘴巴奶声奶气的说:“姐姐,你踩的宝宝好疼。”
“踩的宝宝好疼……”
随着婴儿头的念叨,奶声奶气的声音慢慢变得阴森恐怖。
我吓的浑身僵直,人头滚过来,本能的一鞭子抽下去,人头不见了。
眨眼间,婴儿头又出现在之前的位置,可怜兮兮的盯着我的鞭子:“宝宝怕怕!”
怕!你!妹!
我像疯子一样冲过去,轮着牛皮鞭猛抽,屋里老太婆恢复了慈爱的样子,脚步蹒跚的冲过来,一头钻进鞭子底下,抱着婴儿头,“宝宝不怕,有外婆在。”
见到这场景我鞭子打不下去了,老婆婆摸了会婴儿脑袋,抬起褶皱的老脸,“姑娘,我们不是有意得罪你的,只是死在这里太孤单了,又冷,又饿,想与你打声招呼……”
虽然它们不是人,但这样子我也不好再动手,惊骇的往远处退。
“姑娘……姑娘……老太婆想求你一件事。你是有本事的人,一定要帮帮我。”老太婆抱着婴儿头,不停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我有些不忍的停下脚步:“啥事?”
“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一定要答应。”
“说吧,什么?”
老婆婆不回答,一个劲的磕头,求我答应她这件小事。我看不过眼了,“行,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帮。”
“咯咯!”
老婆婆突然站起来,阴阴的说:“你绝对能做到。”她张开嘴,把婴儿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老生几十年没吃过东西,好饿,把你的头给我吃吧!”
我瞳孔欲裂的一鞭子抽过去,老婆婆说:“老天爷看着你答应帮忙了,你这牛皮鞭对我没用了。”
她甩掉手里的婴儿头,扑了上来。
鞭子失效,灯笼没带,我吓的魂飞天外,看着老太婆恐怖的嘴靠近,身子僵直的定在地上没法动弹丝毫。
“啊……”
老太婆刚靠近我,扑面而来的寒气袭身,母猫头鹰扑出来,爪子抓在老太婆头上,老太婆痛苦的扯的猫头鹰,“姑娘……我……错了……求你放过……”
嘘嘘!
母猫头鹰叫了一声,老太婆好像被它吸进了嘴里,同时猫头鹰与老人、婴儿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老太婆不见了,只见张霞像根软面条躺在那面写“摇啊摇”的墙下,睁着眼睛虚弱的连嘴巴也张不开。
高个黄浩拿着一柄铁锹在旁边挖坑,“警察姐姐别看了,有我外婆在,外面的姐姐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声音。我让你别追,你一定要抓我,别怪我把你活埋在这,给我外婆作伴了。”
黄浩带着哭腔,害怕的声音来回颤抖,挖一把土用袖子擦一把眼泪,看样子他是真的害怕,却又做着这件恐怖的事情。
怎么办?怎么办?
我两腿发软,总不能让他把张霞活埋吧?
害怕的脑子一片乱麻,听着黄浩来回念叨着同样的话,这才迟钝的意识到他以为我看不到他们,听不到他们,是不是我假装挥着鞭子?或者跟老太婆聊天,就可以接近他呢?
“老婆婆,这个忙不好帮啊?”
胆颤心惊的走过去,每一步都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算黄浩不是鬼,只看他挖坑要埋张霞,这也够恐怖的。
慢慢靠近黄浩,他保持着哭腔持续的挖坑,突然转头对我咧嘴一笑,一把像粉笔粉的白色粉末撒在我脸上,我呛的眼泪直流,不到三秒,全身酥软像张霞一样软在了地上。
“蠢货,看你的鞭子也是个行家,本来不准备得罪同行的,你也是自找的。”
他一脚喘在我肚子上,我缩成了一个虾米,疼的虚汗直流。
他抱起张霞,从墙边的楼梯口走进去,接着又把我抱进去,里面点着一盏油灯,黑乎乎的楼梯下有一张扯着蚊帐的床,“你们两安心的在这等死吧,晚上会让你们快乐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