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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到京城

柳仙儿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六儿,以前见血便晕的六儿,现在却能镇静自若娴熟的处理着伤口。看着她认真执着的样子,柳仙儿有了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此刻的她百感交集,五味陈杂,既开心六儿的改变,又觉得已经失去了原先天真烂漫的本性。

“六儿,他身上穿的凤凰锦是贡品,这位公子应该身世煊赫,身份高贵。”柳仙儿握着被云宣扯下的衣袍,幽幽的说道。

“真的?“云宣一脸的惊喜,那模样就像捡到了大元宝一般。她捏着下巴,微眯双眼,轻晃着脑袋,若有所思之后,”那我更得要是救活他,一来救命之恩大于天,她这样的身份出手应该不会小气。二来,我可能因此落个神医的名声也说不定,这可是活招牌啊!对于我走向人生巅峰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一步啊!”

柳仙儿无奈摇了摇头,“银子很重要么?你何时变得如此市侩?”

“如果不市侩能填饱肚子,我也愿意高贵的活着。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也难行,这是亘古不变人鬼通吃的硬道理,这个社会银子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银子却是万万万不能的。”云宣义正言辞反驳着柳仙儿的话语,论述着金钱的重要性。

“我想这位公子醒来必定不会薄待与你。”

“那是一定的,所以我更要尽全力去救她。不为别的,只为……嘿嘿,名利双收。”云宣双眼半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奸妄的微笑,而她眼前的白衣公子逐渐变幻成为一定冒着金光的明晃晃的大元宝。

须臾间,车子行至客栈,在车夫的搀扶下白衣公子被店小二安排在一楼靠门的客房里,看着一身血污的公子,店小二嫌弃之色,跃然脸上,待床铺铺了几层旧床单后,才让公子躺下。云宣打来一盆温水帮着他擦净身上的血迹。

云宣托着腮静静的打量眼前的男子。干净的眉毛没有一丝杂质,眉毛里面两个黑色的痣长得还有些俏皮,颤抖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组合在一起犹如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这帅气的脸庞,让云宣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哥们颜值很高啊!如果长得帅可以当饭吃,估计你能养活这天王朝一半的人口。”云宣低语,抬眸睨向铜镜中的自己,摇头唉叹,“如果长得丑也是一种罪,我恐怕已经是罪大恶极,罪恶滔天了。哎!美貌和才华并重的人毕竟是少数。谁叫自己那么有才呢?” 她再次厚着脸皮的安慰着自己。

整理好他的一切,云宣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刚才的缝合太过仓促,消毒做的没有一点到位的地方,她担心病人晚上伤口会发炎,而导致发烧的情况出现。

秉着救人救到底高尚情操和名利双收那点小心思,她拿出所剩不多的银两让小二帮她抓了几副中药。云宣前生的诊所以西医为主。所以她的中医一直处于半吊子水平,但蒲地蓝这个消炎的方子她却烂熟于心。

看着渐扁的荷包,她只能默默祈祷自己的投入,能有百倍,不,千倍的回馈。只希望这位少爷能快点清醒,来报答她的滴水之恩,不,涌泉之恩。

夜幕降临,繁星璀璨,微风习习,客栈内,正当云宣忙着煎药之时,一位身着绛蓝色官服的捕头悄然而至。在官道上出现如此血腥的事件,几条人命的案子,车夫肯定不会置若罔闻。特别是在车夫得知这位公子非富即贵的身份后,就更加不敢怠慢,毫不犹豫的到衙门报了案。捕头象征性的问了几句,看那公子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就匆匆离开。

凌晨时分,虽然“消炎”的中药已经喝下,但她担忧的发烧症状还是不期而至。在不能静脉输液的情况下,她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帮他物理降温。一遍遍的帮他擦酒,颈下,腋窝,就连腹股沟处她也亲力亲为。毕竟作为医生她只是把他当作自己的病人,并没有其它旖旎的想法,更没有考虑初来这个朝代,还有着根深蒂固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情节。

店小二也很殷勤的端茶倒水,时不时的问有没有需要差遣的地方,因为捕头临走之时突然很严肃的交待他要好生照料这个贵人。而对于云宣“助人为乐”的行径,他除了惊诧就是惊讶。

东旭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周围什么也看不到,而自己的身体一会热的像火烤的一般,一会又像被扔到冰窖里。恍惚中她感受到一个柔若无骨的手在不断的为他擦拭着身体。一阵阵清凉舒适的感觉掩盖了他身上的燥热难耐。

折腾了很晚,云宣早已精疲力尽了,摸着眼前男子逐渐稳定的脉搏,她长吁一口气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向二楼的客房内,简单的洗漱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晌午云宣才费力睁开双眼。刚刚洗漱好的柳仙儿笑容可掬向她走来,拿了一套浅蓝色的长袍。还有同色丝绦。帮她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系上长长的丝绦。云宣偏着头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皮肤黝黑,眉清目秀,干瘦无料的身材还真的让人难辨雌雄。

穿戴整齐后她一溜烟的跑到楼下,白衣公子的房间内却空无一人。云宣轻敲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恍惚,低声喃喃“这是个肿么情况啊!难道自己精神错乱了,昨天救人的事情又是南柯一梦。”

店小二偎了上来讪讪笑道,“这位小兄弟,哦,不,小姐,今天一大早青州知府刘计财把公子接走了,走时那位公子留了话,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到青州府衙找刘计财。”

“刘荠菜?还真会起名。这算什么啊,哎,人救活了,却不声不响的走了,连个基本的谢谢都没有。这时代不是救命之恩大于天么?还金子呢?毛都没有。”

转身对着一旁的柳仙儿说道,“娘,一会我给你分享一下吕洞宾和狗,东郭先生和狼,农夫与蛇这三则寓言小故事。”

其实她也并非惦记钱财,病人治疗了一半,自己这次突破会有怎样的后果,病人会不会再次发热或者感染,还有后期拆线的问题,这都是她所担心的。云宣喟叹着好心没有好报,一脸的忿忿不平。

“六儿,你若担心公子,我们到青州后可以去找刘计财大人。”柳仙儿拍着她瘦小的肩膀劝慰道。

“不必了,既然人家不把我当回事,我为何还要上他的脸,热恋贴冷屁股这样丢面的事我才不干。再说他也未必稀罕我给他治疗。”云宣气的牙根直痒痒。

云宣本就是没心没肺之人,在饱餐一顿后,刚才的烦躁之心也云消雾散了。她大喊了一声“来吃够”就跳上马车。

留下满腹疑惑的柳仙儿。

“你还没有吃够么?”

云宣转头傻笑,“饱了饱了,嘿嘿。”

“师傅,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京城?”云宣急忙转移话题,朝着车夫问道。

“以咱们这个速度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到达京城。”

想到马上就要结束这颠簸不堪的旅程,她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一路马车飞奔而去,或许是马儿也休息好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京城。初到京城,宽敞的街道,玲琅满目的商品让她应接不暇。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一片繁华之地。云宣想着这京畿重地,消费也不容小觑,而囊中羞涩的现状,不知道还能让她娘俩再撑几天。找了间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当天下午云宣就独自打听好京城最好的医馆,并掌握了医馆大夫的第一手资料。还在相隔两道街的地方租了一处小院。两间主房,两间偏方,小院温馨干净,比之前在清河镇的房子不知高上几个档次。谈好价格云宣交了定金,房东张大婶非常热情,承诺今天打扫好卫生,明天就能搬进来。

云宣所租的小院价格合理,毕竟这个时代人少地广,也没有炒房之人,更没有房爷,房祖宗的存在。当晚她做了一个美梦,梦中她住着高屋大院,院内亭台轩榭,小桥流水,丫鬟成群。一个俊美飘逸的男子温柔的揽着她,当她努力睁眼想看清楚男子的模样时。柳仙儿叫她起床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入她的耳际。

“仙姐,我的美梦让你给打断了。”云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不是想去医馆当学徒么?不能再睡懒觉了。”柳仙儿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还有你可想好以后要以怎样的身份留在医馆?如果是女子恐师傅不会留你。”柳仙儿一脸担忧的问道。

“本公子姓柳名六儿,年方15,清河人士,想拜师学医,望师傅垂青。”云宣摆出了躬身作揖的样子,看向柳仙儿,笑吟吟的问“这样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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