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寒,我听佣人说你受伤了,要不要紧,你快点开门,让我进去看去看看。”
韩思敏的声音,让原本睡的安稳的楚昕,不禁眉心蹙了蹙,显出一丝的不安来。
池溢寒看到,眉宇也微微拧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不悦。
大步跨到门口,池溢寒尽量压低声音却又正好能让韩思敏听到,“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拐了一下脚,已经擦过药了,你回去休息吧。”
“溢寒,你就让我进去看一下嘛,看一下就好。”韩思敏开始撒着娇道。
池溢寒的视线,始终落在床上的楚昕身上,看到楚昕有些不安地翻了一个身,他深沉的眸色,更加暗了几分。
“我很累,已经睡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溢寒…”
可是,不管韩思敏再如何娇滴滴地唤池溢寒的名字,池溢寒都只当没有听见,他回到床边,继续给楚昕处理伤口。
等给楚昕处理好了伤口,收拾了药箱之后,便脱了衣裤,直接上床,一只手穿过楚昕的脖子,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睡的有些不安稳的楚昕,轻轻地拥进怀里,
当池溢寒抱住楚昕的那一刻,楚昕轻蹙的眉心,便迅速地舒展开来。
寻找着温暖的地方,楚昕拼命地往池溢寒的怀里钻,直到,她的全身都被池溢寒温暖,她才安份了下来,侧脸枕在池溢寒的颈窝里,恬静而安稳地睡去。
一夜好眠,当楚昕睁开双眼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楚昕一个激灵,几乎是立刻便从柔软的大床上弹坐了起来。
脑海里,一时间清晰的浮现出昨晚的每一个画面。
昨晚,她居然把池溢寒当成了黎北川,跟池溢寒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意识到事情的不妙,楚昕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是不是穿了衣服,掀开被子就打算下床。
“醒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下床,一道熟悉的低沉而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池溢寒一身正装地从衣帽间走了出来,神情,一贯的清贵冷峻,不带任何的一丝情绪。
不过,楚昕发现,池溢寒那清冷的视线,似乎落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低头一看,楚昕赶紧慌乱地抓过被子,往自己胸口的位置遮,脸色,几乎是瞬间红的透明。
看到楚昕那慌乱的动作,池溢寒深邃的眸底,墨色渲染开来,不由深沉了几分。
嘴角不禁微微一扯,划过一抹愉悦的弧度。
“对不起,昨晚,我认错人了。”
楚昕的话,让池溢寒嘴角的那抹弧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在瞬间又冷了两分。
当做根本没有听到楚昕的话一样,只是顺手将一件自己的黑色浴袍扔给楚昕,声音里带着几分命令地道,“穿上,然后去换衣服,下楼,吃东西。”
话落,池溢寒迈开步子,大步朝门口走去。
“池溢寒…”楚昕却突然抬起头来,叫住他,声音里,染了惶恐与哀求。
“不要多想,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其它的,交给我来处理。”楚昕的声音才出口,就被池溢寒截断。
只是,即使说出这样的话来,池溢寒的声音也,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清冷如深秋里的水。
孩子!
所有人在意的,永远都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楚昕黯然低下头去,嘴角一扯,什么也没有说,而池溢寒也没有做任何多的停留,继续大步往门口走去。
不过,令池溢寒没有料到的是,当门一拉开,韩思敏便出现在他房间的门口。
“溢寒,早啊!”
韩思敏抬头,视线再自然不过地朝池溢寒的房间里投了过去,只不过一眼,她便目瞪口呆地立在了门口,身体僵硬。
注意到韩思敏的反应,池溢寒英俊的眉宇,淡淡拧了一下,却并没有打算要去挡的意思,更没有想过要遮掩什么。
就在韩思敏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她像疯了一样地越过池溢寒,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朝房间里冲了进去。
“你个贱人,谁让你爬到溢寒床上来的?”
说着,韩思敏便冲到了床前,扬手要往楚昕苍白的小脸上落下,只是,她的手才扬到半中空,就被一只用力的大手截住。
“放开我!”韩思敏气疯了,拼命地想从池溢寒的大掌里抽出自己的手,只是,她越用力,池溢寒便捏的越紧。
韩思敏倏地侧头瞪着池溢寒,“池溢寒,你居然护着这个贱人?!”
池溢寒墨染的双目,微微一眯,手上的力道,愈发的加重了。
“韩思敏,如果你想把事情闹大,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池溢寒眯着韩思敏,唇角,微不可见地勾勒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不过,你要想清楚,事情闹大的唯一后果,就是我跟你退婚,然后,娶楚昕。”
池溢寒的话,冷的像是从冰窟里迸出来的一样,将发了疯般的韩思敏,瞬间砸醒。
她看着眼前英俊的不像话的男人,一想到自己期盼了那么多年而且很快就要变成现实的事情,立刻就会化成泡影,浑身,都开始不安的颤抖起来。
楚昕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原本在韩思敏冲进来时而变得一片空白的大脑,渐渐回复了过来。
池溢寒话里的意思是说,只要韩思敏不把她跟他上床的事情闹大,他便还是会娶韩思敏吗?
呵~
楚昕突然扬唇,笑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个野种,即使生下来,也注定无名无份,就像过街的老鼠一样,只会人人喊打。
“溢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韩思敏害怕的泪水,突然便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涌了出来,整个人开始往池溢寒怀里钻,“是楚昕这个贱人勾引你的,对不对?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低头觑了一眼靠进自己怀里的韩思敏,池溢寒眉宇间,染上一丝不耐烦来,声线仍旧冷冷地道,“只要你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的婚约,继续有效。”
楚昕听着池溢寒的话,只笑,心,在这刻,彻底地死了。
是她蠢,真的太蠢了,蠢到无可救药!
拿过床上的浴袍穿上,楚昕垂着双眸,谁都没有看,打着赤脚,径直出了池溢寒的房间。
……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楚昕的呼吸,便被韩哲瑞瞬间截断,一把摁在了墙上。
盯着楚昕,韩哲瑞深褐色的眸底,是如刀锋般的凌厉,恨不得,将楚昕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片片凌迟。
“孩子,给我流掉!”
楚昕垂着双眸,不去看韩哲瑞,只面如死灰地点头,云淡风轻地吐出一个字。
“好。”
韩哲瑞咬牙切齿,没想到,楚昕居然这么轻易就同间了。
“如果再敢让池溢寒碰你一下,那这一辈子,你永远也别想见到你和黎北川的孩子。”
楚昕的唇角,倏地扯了扯,继续云淡风轻地点头,吐出一个“好”字。
韩哲瑞看着低眉顺目、乖顺的像只小兔子一样的楚昕,她那苍白的小脸,还有她那如死水般的神色,让他心中的怒意,渐渐消了几分。
只是,看着楚昕身上那黑色的宽大袍子,韩哲瑞心中的怒火,又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英俊的眉宇倏地紧拧,满脸恶心地松开了楚昕的脖子,韩哲瑞冷冷地道,“滚去浴室,洗干净,把衣服换了。”
“好。”
……
半个小时后,韩哲瑞搂着楚昕,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去。
而唯一有异常的地方,也只是楚昕额头上,还封着白色纱布的伤口。
那处理伤口的手法,如此的独特而专业,如果说,是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处理的,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搂着楚昕来到楼梯口,一眼,韩哲瑞便扫到了楼下大厅的沙发上,正长腿交叠着一脸闲适的看报纸的冷峻男人。
韩哲瑞的嘴角,微微一挑,勾勒出一抹阴鸷骇人而又挑衅十足的冷酷笑弧。
“姐夫,早啊!”
隔着楼上楼下,近十米的距离,韩哲瑞热情地对着池溢寒开口,嘴角的笑弧,丝毫未变。
池溢寒闻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而与此同时,坐在池溢寒身边的韩思敏,也把视线朝韩哲瑞投了过去。
两个男人冷酷的视线,在空中交锋,犹如利剑,划破空气,硝烟瞬间弥漫。
韩哲瑞唇角的笑弧,渐渐扩大,下一秒,韩哲瑞搂着楚昕腰肢的手,松开,宽大的手掌,撑开转移到了楚昕的后背,就在楚昕感觉到事情不妙的同时,韩哲瑞的手掌,猛然朝楚昕的背部用力,将楚昕往楼下推去。
猝不及防,楚昕的整个身体,往前倒去。
孩子!
楚昕的大脑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所以,在身体往前倾去的下一瞬,她的双手,迅速的抓住了一旁的楼梯扶手,将自己的身子,悬在了楼梯口与扶手之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