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振阳冷笑一声,“赵老身体强健,根本没病!”
“哈哈哈,笑话,没病会晕倒?”
“井底之蛙也敢谈天论地,你懂什么?让开!”韩振阳见赵老头儿的脸色更加苍白,便不再客气,一把推开薛鹏飞。
“茗茗,你信他?”薛鹏飞见自己挡不住韩振阳,眼珠子一转,将问题抛给急的梨花带雨的赵一茗,话里那挑拨的意味在明显不过。
赵一茗却没想那么多,这个时候,谁能救她爷爷,谁就是她的大恩人,至于身份,很重要吗?再说了,赵一茗对韩振阳这个看起来人高马大像个肌肉男实际上颇有文气的大男生很有好感,要比在一旁不停聒噪的薛鹏飞好的多,因此下意识的点点头,“我信。”
赵一茗的一句“我信”,让韩振阳竖起大拇指,就差说一句“识货”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韩振阳让赵老头儿平躺在路人递过来的纸壳子上,撩起他的衬衫,开始做推拿。当然,姿势不重要,重要的是灵气。
他控制着灵气往赵老头儿的身体里渗透,让他吃惊的是,他的灵气一进入赵老头儿的身体,就放佛进入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不受他控制的沿着河道流淌盘旋。
这是,经脉?
韩振阳吃惊的瞪大眼睛,原来真有经脉这种东西。他看不到经脉的存在,却能看到灵气沿着经脉运行的轨迹。吃惊的同时,悄悄的将灵气的流动轨迹记下来,他现在的记忆力非同小可,何况这些灵气的流动轨迹在透视模式下直接形成了一副立体的三维图像,非常逼真,比常见的平面经脉图要好记多了。
几个循环之后,他不动声色的撤回灵气,然后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露出一脸疲惫的模样站起来,“没事儿了,再等片刻就能醒来。”
他早就发觉了,赵老头儿的忽然昏厥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因为那尊金光灿灿的布袋佛紫砂立像,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就真不知道了。现在他给赵老头儿渡了一点灵气,足以保证赵老头儿不会昏厥致死,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来,那就只有天知道。
不过他这话落在薛鹏飞耳朵里,却跟笑话一样,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急救术?乡下的神婆神汉都比你专业!跟兽医学的吧?”
“呵呵,你说我是兽医?那被我救醒的赵老是什么?”韩振阳冷笑一声,指了指地面上的赵老头儿。
薛鹏飞顺着韩振阳的手指扭头一看,却悚然发现,赵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盯的他一阵心悸,当即就想认错。
不过乔胜男却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他怒叱道:“有多远滚多远,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贱人,我家小韩怎么惹着你了一个劲儿的叽叽歪歪?赵老师好面子,你却觉得老人家是好欺负了是吧?茗茗不好意思骂你,你特么却蹬鼻子上脸的一个劲儿往前凑,脸呢?赵老师都昏厥了,你却拦着小韩不让施救,你存的什么心思?”
一番痛骂将薛鹏飞骂的面面红耳赤,扭头四顾,看到面无表情的赵老头儿和一脸嫌弃的赵一茗,更是惊慌。说到底,他现在拥有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是赵老头儿的学生这个基础上的,这层关系一旦被切断,他在这个圈里混下去也没什么前途了。
想到这里,顿时将满腔的愤恨都倾泻在韩振阳身上,“水长山远,咱们走着瞧,这事儿跟你没完!”
负犬之吠!
韩振阳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词,随即冷笑一声,“随时恭候!”然后将赵老头儿扶起来,“赵老,感觉如何?”
“幸亏有你在,不然老头儿要见祖师爷去了,”赵老头儿呵呵一笑,随即惭愧道:“弟子不成器,还请别见怪。”
韩振阳笑笑,“他恐怕还算不上是您的弟子吧?”
“小友明见,”赵老头儿笑笑,因为这薛鹏飞确实不能算他的弟子,因为在传统行业里,徒弟和师父之间的关系相当密切,不弱于父子,而这薛鹏飞只能算他的学生,跟学校里的学生一样,出了校门就没什么关系了。
只不过薛鹏飞为人还算机灵,经常忙前忙后的伺候着,时间久了别人就把他当成了赵老头儿的入门弟子。赵老头儿不屑解释这种莫须有的误会,薛鹏飞则是巴不得这种误会越深越好。这些年,薛鹏飞顶着赵老头儿入门弟子这个名头可没少赚钱。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在紫砂小筑里的时候,韩振阳就从众人的对话中觉察到这点,所以根本没把薛鹏飞当回事儿。
赵老头儿站起来走了两步,笑容满满的朝韩振阳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懂医术。”
“懂点推拿和急救术,”韩振阳没谦虚,不过还是迅速转移话题,“赵老,您刚才怎么回事儿?”
赵老头儿心有余悸的看了韩振阳怀里的布袋佛一眼,然后摇摇头,“估计是血糖太低了,”说着试探着问:“小友,你拿着它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吗?”
这赵老头儿果然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发现这尊佛像的异常,莫非跟自己是同类?韩振阳想到这点,故作迟疑的点点头,“有那么一点点,但不明显。”
“这么说,你也练过气功?”赵老头儿见状大喜,一把抓住韩振阳的胳膊。
“嗯,懂一点气功推拿术,刚才救您的时候用的就是了。”
“果然如此,难怪你能把我救醒,”赵老头儿喜出望外的拉着韩振阳不松手,非要跟他讨论修炼诀窍。
韩振阳哪里懂这些,只能半遮半掩的说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应付,反正他记下了赵老头儿的经脉运行轨迹,随便说说就能说到点子上。不过即便如此,也让赵老头儿大喜过望,因为韩振阳说的这些在透视模式下不值一提,但赵老头儿却只能凭感觉摸索,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模糊不清,被韩振阳点破后,顿生茅塞顿开之感,恨不得拉这韩振阳来一场促膝长谈。
直到赵一茗看不过去了,“爷爷,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
赵老头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朝韩振阳道:“走,上我家去,让茗茗下厨,我这个孙女儿啊,也就这一手厨艺还能拿得出手。”
赵老头儿住的也是别墅,就在市区内,周围绿树笼罩,溪水环绕,跟喧闹的周边形成鲜明的对比,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比韩振阳刚买的别墅高出好几个档次。
乔胜男悄悄的向他介绍,说这边的别墅,没有九位数根本拿不下来。
在客厅坐下后,韩振阳已经彻底服了,因为这屋子里的装修实在太过惊人,墙上的画是石的,门口一对青花大瓶是乾隆年间的,组合屏风上的瓷板画是珠山八友的,连沙发茶几小木凳都是上了年头的小叶紫檀打造的。
他悄悄的算了一笔账,光他看到的这些装饰品就比整栋别墅还值钱。
最关键是,这些装饰品大都很不起眼,看起来相当朴素,换个外行人进来,绝对想不到随意摆在玄关两侧的大花瓶竟然是价值百万的极品青花瓷。
他要是有那么一对大瓶子,恨不得能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怎么敢这么大方的摆在门口?可赵老头儿就敢。或许,在这些真正的有钱人眼里,这瓶子再怎么值钱,也就是个装饰品。装饰品自然要摆在装饰品应该在的位置。
看到这些,他算明白什么是低调的奢华了。
除了这些看着朴素但价值非凡的装饰品,屋子里更多的就是紫砂器,到处都能看到紫砂器的影子,连茶托茶盘都是紫砂烧制的,而且很明显都是赵老头儿自己的作品。
以赵老头儿现在的身价,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同样价值不菲,卖个千儿八百万的不成问题。
吃过赵一茗亲手烹饪的午饭,赵老头儿又邀请韩振阳参观他的个人工作室。
老头儿的工作室面积挺大,装修的明亮大气,挺现代化的,色调偏暖,到处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紫砂器,是老头儿各个时期的作品,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获得工艺美术百花奖金奖的作品,一把名为《小桥流水》的花货壶。
这把壶的造型很独特,很像金陵地区常见的石头小桥,将壶盖做成桥梁状,将壶身设计成桥拱与水面倒影形成的圆形,再加上壶嘴和壶柄的精巧设计,使这把壶的里里外外洋溢着江南水乡所特有的婉约气息。
韩振阳得到允许后,捧在手上细细品鉴后,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的水平真不是吹出来的,构思精巧工艺精湛这些优点暂且不提,能将那种水乡特有的风韵给刻画出来就很不简单,以至于他看到这把壶的第一眼,真以为是一架小桥。
除了百花奖金奖之外,还有数十件其他获奖作品,而且大都是金奖,银奖和铜奖那都不值得单独陈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