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尘一掌轰开一个墙洞,然后又从墙洞里蹿到隔壁,紫秀娟的耳朵里还萦绕着吴尘留下的话语:“快,躲到床下去!见机逃走!”
紫秀娟楞了一下,就明白了吴尘的心意。她知道自己武功低微,跟在吴尘身边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拖累了他。可是,让吴尘自己去面对如此众多而又极其强大的敌人,自己怎么又能安心?
紫秀娟犹豫了一下,回身对默默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胡媚娘说道:
“我去帮他!”
说完,紫秀娟也要从墙洞里钻过去。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胡媚娘的声音:“一起去!”
接着,紫秀娟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人体香和胭脂香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这是她熟悉的味道。她知道胡媚娘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紫秀娟钻过一个墙洞正要奔向下一个墙洞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脑后风声骤起,接着后脖颈上就是一疼。扭头望时,紫秀娟看到了黑暗里的一张脸;一张有些模糊、有些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脸。
“你——”
话没有说完,紫秀娟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胡媚娘一掌把紫秀娟击昏以后,闪动着一双美目,打量着这个房间里的情况。当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时,胡媚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胡媚娘走到那个男人身边,随手就点在了几处穴道上。可怜的男人,来不及发出一点儿声音,就昏迷了过去。
胡媚娘立即把这男人扒了精光,然后她又轻轻地将紫秀娟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地除去,再把男人的衣服穿到了紫秀娟的身上。最后,她又把紫秀娟的衣服胡乱地穿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这一切,胡媚娘干得十分利落,干脆麻利。
给两人换过衣服,胡媚娘拍了拍手,好像是要把沾染到手上的、那个男人身上的污秽拍去。随即胡媚娘抱起昏迷中的紫秀娟穿过了墙洞,进入到另一间客房里。
又走过一间客房,胡媚娘才把紫秀娟安置在一张床下。她也不管紫秀娟是否可以听得到,就在紫秀娟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要怪姐姐。但愿你能够逃过今天的劫数。”
安置好了紫秀娟,胡媚娘又顺着来路回到了吴尘住过的那个房间里。
胡媚娘静静地站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眉头渐渐皱起,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胡媚娘在下面房间里忙乱的同时,站在房脊的吴尘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时候,吴尘已然看清四周围的一切情况。
吴尘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这排客房的东端,再向东相隔不远,就是一条很宽的过道,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同时通过。现在,这个过道里可以听到一片人声鼎沸,显然有不少虎跑山庄的人等候在那里。
北面就是这座客栈的正院。宽敞的院子里到处是人,明晃晃的兵器泛着寒光。站在最前面为首之人,正是上官剑。此时,上官剑正仰着脸,嘴角噙着笑意,冷冷地看着吴尘,仿佛就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在上官剑身后半步远的左侧站着四个人。一个是细高挑,一个是肉墩子,一个眉清目秀,还有一个是身材魁梧。这四个人,吴尘并不陌生,他们正是东岭四鬼:田横、田霸、田尕、田奇。
在这四人旁边还有一人,吴尘也认识,正是那个和四鬼想要争抢自己的绰号铁面阎罗的阎录。看到这五个人并排站在一起,吴尘也有些纳闷:他们不是冤家对头吗?
在往上官剑身后的右侧去看。那里也站着几个人。不过这几个人吴尘都不认识。其中有两个人,让吴尘感到危险的威胁。吴尘不由得就把目光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至于身后的南面和身侧的西面,吴尘没有刻意地去观察,仅从那里传来的气息,他就料定,那里也存在了不少武林人士。
眼下的局面对自己十分不利,让吴尘感受到巨大的威胁。
他能够感受得到,这些人比无名谷里和自己对敌的徐磊、华三、辛归梓等乌合之众要强悍很多。
和少林寺众僧带给自己的压力相比,这些人虽然还远远不够。但是,若论杀意来说,却又远远超过了少林众僧。
怎么办?
吴尘在心中反复地问着自己。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们力量最薄弱的地方打开一个缺口,然后逍遥而去。他坚信,就凭眼前这些人还没有足够阻挡自己的力量。
不过,让吴尘犯踌躇的是,自己一走了之,胡媚娘和紫秀娟这两个女人怎么办?
想到自己之前作出的安排,想到刚才自己已经完全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又想到以两个女人的聪明,一定会有办法摆脱上官剑一伙人的包围。
于是,吴尘就打定了先闯出包围再说的主意。
然而就在吴尘打定主意,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一阵婉转悦耳的歌声从西边不远的地方传来。
吴尘把目光移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随着歌声从西边相隔四五间房的地方出现了。
那里有一个天窗,女人正是从天窗里钻出来的。她的歌声也随着她身影逐渐变得更加清晰。
胡媚娘?!
吴尘在这一刻,心头就是一震。该死的,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要冒出来?
月光下,胡媚娘的身形完全显露出来。
曼妙的身姿,带着野性、带着诱惑、带着娇媚、带着纯真,翩翩起舞。
就在这房脊上,就在这月光下,胡媚娘摇摆着身姿,扭动着腰肢,挥舞着双臂,舒展着双腿,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她的头在动,她的肩在抖,她的胸在颤,她的腰在扭,她的臀在晃,形成了一个个曼妙的舞姿,构成了一幅幅精美绝伦的画面。
伴随舞蹈动作的,是她的委婉歌声:
一缕孤寂的幽魂,
独自在荒山里游荡,
月光是她洁白的衣裳,
却没人为她点燃一柱燃香。
夜露是她莹莹的泪光,
感叹爱情不知道在何处彷徨,
辰星是她憔悴的梦想,
悲悯离家的浪子远渡他乡。
一缕孤寂的幽魂,
再没有忧伤,
丢掉思念,把心扉紧藏,
长发宛若战旗飘扬,
俯瞰逝去的悲欢和沧桑,
扛着自己的墓碑四处飘荡。
朦胧的夜色,曼妙的舞姿,动人的歌声,让一切都静了下来。仿佛在这一刻,她的舞姿、她的歌声走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唰,
她的粉红色衣袖,伴随着她的一个甩袖的动作,飞了出去。薄若轻纱的衣袖,随风飘扬,划出一个个奇妙无比的运动轨迹,飘向了高空,上下左右,不停摇摆,不停盘旋,不停变换,犹如一条粉红色的云带,最后渐渐飘落到院子里。
唰,
她的另一只粉红色衣袖,伴随着她的另一个动作也飞了出去,亦如那只衣袖一样,上演一番精彩之后,才飘落到房顶上。
看着裸露着两条胳膊,轻歌曼舞的胡媚娘,地上观看的人们里有不少人齐齐吞下了一口唾液。
房脊上的胡媚娘继续跳着,继续唱着,旁若无人。
她身上的衣服伴随着她的舞蹈、伴随着她的歌声,越来越少了。
随着胡媚娘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她的完美的身材也是暴露的越来越多了。修长的大腿,飘扬的秀发,完美的身段,优美的舞姿,和荡魂的歌声,让人们的心灵受到了一次洗涤。
而朦胧的月光,照在舞动着的炫舞的身影上,更是镀上了一层迷蒙、神秘、梦幻的色彩。
这一切,让人如醉如痴,沉迷欲狂。
一些粗鲁的大汉,一些莽撞的武夫,这一刻都变得不再粗鲁,不再莽撞。有些人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向着胡媚娘舞动的地方靠近。有些人则在心中不停地呐喊:“脱呀!脱呀!快脱呀!”
有些粗通音韵的武林人士忍不住跟着胡媚娘的拍节挥舞起手臂,或是拍打着手掌。还有些人却是随着拍节扭动起了身体。
胡媚娘的舞蹈,就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一样,让每一个看到她的人,再也难以把目光移开分毫。
这一刻,攥紧兵器的手松开了,出鞘的刀剑入鞘了,鼓荡全身的真力消失了,闪露着凶光的眼神平静了,腔子内的血流加速了,肺部的呼吸急促了,就连身上某个特殊部件的形态也悄然改变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变化太大,视觉冲击是那样地强烈,又是那样地震撼。
特别是对于那些拉女人手都要偷偷摸摸的人来说,眼前画面的震撼力,简直就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那个时代,敢于偷偷摸摸拉女人手的人,绝对比敢于拿刀子和人拼命的人,要少得多。
因此,胡媚娘的一场脱衣舞、身体秀,所带给现场人们的冲击,绝不亚于一次地震。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吴尘来说,绝对是稍纵即逝的良机。他要想逃跑,在人们几乎全被胡媚娘吸引,全无斗志的情况下,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然而,吴尘却做出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