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开光周围的交大青年们被众人的目光刺得都有些抬不起头。
钱彪一脸苦笑，心说他这位校医老弟是犯了什么病，竟然当众质疑教授？
王爵看向许开光的目光有些不满和不屑。
“程院长，赶紧让许开光给黄教授道歉啊！”李璐在一旁劝道，他们交大是想在这次研修上出风头，可风头不是这么出的啊！这是出丑啊！
程娉婷闻言目光有些复杂，刚想开口，许开光却已经继续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另一种罕见病，学名是恶性肿胀进行性哈曼肉肿病。“。
“什么？”听到这个名词，黄教授愣了愣，失声笑道：“你再说一遍，什么病？”
“恶性肿胀进行性哈曼肉肿病！”许开光重复了一变，教室内众人面面相觑，因为根本没有人听过这个名词。
黄老教授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哂笑道：“这位同学，为了证明自己，你也不用编一个名词出来吧？”
许开光闻言有些无奈，虽然这种病症的确很罕见，可是连这种号称国内顶级的专家也不知道还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们都知道人类体内有分化细胞和未分化细胞，分化细胞就是已经决定好功能的细胞；眼睛的就变成眼睛，手的就变成手。”
“女性受精后，几周内就会决定细胞的分化，原本没分化的细胞会开始增殖，构成人体。”
“而未分化细胞则被当作细胞的库存留在体内，成为干细胞。”
“当身体在成长期中产生变化，或要修复伤口时，就会拿来用。”
在众人不知道是在看白痴还是看天才的目光下，许开光侃侃而谈，甚至还喝了口水。
“而恶性肿胀进行性哈曼肉肿病就是因为明明人体没有继续成长，却一直下达分化命令随即分化，造成不断有细胞组织人体，缺少干细胞。”
“你注意一下你手上病变组织，是不是有这些症状。”
“这种病恶化到晚期，会从身体中长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手脚、脸还有内脏。”说到这儿，众人瞪圆了双眼，想到那副场景，有人都快要干呕了。
听到许开光如此详细的解释，众人互相看看，脸上的不信变成了狐疑。
这家伙听上去怎么不像在撒谎？
“啪啪！”黄老教授忽然拍起了掌，笑道：“小伙子，故事编的不错，我差点就信了，但是……”说到这黄老教授收起了笑容：“医学不是讲故事。”
“我研究各种罕见病数十年，看遍了几乎每一本周刊期刊，”说到这黄老的表情已经十分严肃，身体前倾，“但我却没有看过任何一本医学杂志上有关于你说过的这种病的论文！”
“我敢肯定，你是在胡扯！”说到最后，黄老教授已经面沉如水，“往轻了说，你是虚荣心作祟，往大了说，你已经涉嫌学术造假了！”
听到黄老教授的指控，众人哗然。如果许开光今天不能证明他说得是真的话，就要背上一个造假的恶名，在这些天南海北的青年才俊们眼中背上造假的恶名，这家伙以后不一定能容于国内医学界了。
而他代表的学校也肯定会受到牵连，成为一起极其严重的事件。
程娉婷凤目圆瞪，她非常希望许开光能证明这一切狠狠打黄老教授的脸。但是理智告诉她，许开光在罕见病上的研究再怎么了得也不可能比得上研究了几十年的黄老教授啊！
其他学校的人都在幸灾乐祸，这些人来这儿的目的都是为了为学校争得荣誉，看到有别的学校的人出种大丑，都很开心，只觉得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
“那是因为你孤陋寡闻，”对方指责他学术造假，他也没必要留情面了，许开光淡淡道：“关于这种病的论文曾在二零一三年的日本医学杂刊上发布过。”
“你……”听到许开光指责他孤陋寡闻，黄老教授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但想到今天的来人，忍了下来，“胡说八道，你以为随便找一篇不知道是什么小杂志上不知道什么人写的的论文就能证明你的观点了么？”
众人点头，是啊。学术界论文造假可不少，夸大其词的也不少，真凭一篇论文就能断定真假了？这不是开玩笑么？
听到许开光的辩驳，交大的众人心都沉到了谷底。
许开光的证据实在太没有说服力，连他们都不信。
“这位同学，你不仅为了一己之名大言相欺，而且还死不悔改，”黄老教授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一个你这样的人站在这儿不仅是我的耻辱！还是整个教室所有同学的耻辱！”
黄老教授慷慨激昂，底下不少同学也心有戚戚焉。
他们都是自己学校的青年才俊，想到和许开光这种滥竽充数的人和他们混在一起，他们就反感得不行。
“把他赶出去！”
“我看，能培养出这种人的学校也不会是什么好学校！也该一并赶出去！”
“对！都赶出去！都赶出去！”
人群中有热血的人高声喊道，场中渐渐骚动起来。
程娉婷此时面色已经有些白了，心中无比失望。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真被赶出去，那这人，可就丢大发了！
许开光坐在那儿，看了看四早，见众人看他的目光，全都是质疑和不屑，仿佛他真的是个胡吹大气一点科学素养都没有的民科。
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没有一点变化，他甚至有些想笑。
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大众，从来都是庸碌的。
“你在笑什么？”黄老教授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沉声道。
他在笑什么？这是在蔑视他么？
今天这个学生他一定不能轻松放过，不然在来听课的人面前丢了脸，即使是对他这种大牛，也是很大的打击。
“我在笑你，”许开光缓缓站了起来，“对自己不懂的事物毫无敬畏之心，以无知为荣，实在令人忍不住笑出声啊！”
“你再说一遍！”黄老教授面沉似水，“科学不是讲故事，难道你以为你虚张声势就能证明自己了么！”
“既然你们要看证据，我就给你们看证据！”
许开光走到讲台边，在电脑上搜索了一番，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篇满是日文的档案。
“论恶性肿胀进行性哈曼肉肿病病因与症状。”许开光指着大屏幕道：“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话，就看看它的作者是谁吧。”
在场都是精英，自然有懂日文的，即使只是略懂，但认个人名却已经够了。
“野村……钟一郎？”
“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日本人，野村钟一郎？”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都想起了那个名字属于谁。
“不可能！不可能！”黄老教授不信的点开论文署名者，竟然直接跳到了野村钟一郎的个人网站，网站上，那篇论文虽然点击量很少，但明明白白摆在那儿。
再三确认了网站的确是野村钟一郎先生的之后，黄老教授直接愣在了原地。
野村钟一郎的大名无论在哪个国家的医学界，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果野村钟一郎说太阳是方的，这些青年才俊可能不会信，但是如果野村钟一郎说癌症能治好，这些青年才俊保证想都不想就开始称赞野村钟一郎的医学水平。
而黄老教授所谓的权威，在野村钟一郎署名的论文面前，已经不值一提。
望着呆呆的黄老，和看向他的目光已经从质疑轻视转为信服的众人，许开光摇摇头。
没想到他还有要用野村钟一郎的名头证明自己的一天。
等他回到座位上时，这下那李璐他们几个看许开光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王爵稍稍有些惊讶，没想到许开光这么博学多才。
李璐和刘荣也都差不多。
钱彪更是拍了下许开光的背，兴奋道：“许老弟，这次你可出大风头了！”
是啊！在课堂上当面指出了老师的错误，这下无论如何，许开光都要出名了。
程娉婷看向许开光的目光也有些惊讶。
这个男人，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忽然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夏艳这么推崇这个男人，这男人，还真有点……魅力！
想到这，程娉婷赶紧撇开了目光，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老苏，你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教师后排，一个面相威严的男人低声对身边人道。
“还可以吧，”身边一连淡然的男人轻声回答，“还得再看看。”
接下来的课程，自然没有什么好说，黄教授根本讲不下去了，只能早早下课。
下课之后，许开光立刻被围了起来，众人全都涌过来向他请教关于那个恶性肿胀进行性哈曼肉肿病的问题。
这些人当中除了钱彪那种滥竽充数的，当然也不乏对医学真的有求知欲的，乍一听到这种罕见病，便全都围上来想向许开光了解更多一点。
即使对这种罕见病不感兴趣，见许开光似乎很博学多才，也想上来和他请教请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