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知道苏锦堂在背后为我做这么多?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遇见意外?他是不是害怕他出了意外之后,我无依无靠无法生活?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我感觉自己很坏?我后悔自己不听苏锦堂的话,霍家是很强大,但是至少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我自责自己的无能与懦弱,假设,我乖乖地听他的话,也许我们真的能够达到目的呢?
但是,我跟霍子都的那段时光,我在霍家的日子,我真的没有办法去做这样的事情?
我喜欢演戏,但是这样的演戏,让我日日都神经紧绷,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去做这件事情。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除了哭,什么都不能做,我仿佛失去了一切,就算苏锦堂给我留再多的钱,对于我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样悔恨的情绪了呆了多少天?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困了就睡觉。
阿姨向来不会多嘴,所以也不会过问我的事情,只是如同往常一样细心地照顾着我。
我回忆着与苏锦堂发生过的点点滴滴,自动过滤了他对我的不好,全部都是好!
他把我当成亲人,可我却让他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霍子都也没有再来烦我,但是,我知道,院子外面有他的人,我推开窗户就可以刚好看见了,他还是在监控我,还是不肯放过我?
到了五月底,宋慧云回来了,我们之间已经很就没有联系过了。
再次看到她,我也没得什么好脸色看,我想,如果当初不是她瞒着我,给我下药,我就不会成为霍子都的女人?
我冷冷问道:“如果是来为霍子都当说客的,那就免开尊口了,我跟霍子都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这种小角色来管。”
我喝酒,总是喝得让自己到那种醉醺醺却又似乎能够保持清醒的程度。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我的心也一天比一天烦躁,故此,我把冷气开到让人觉得冷的地步,我歪在沙发上,还抱着一场毯子,这样很舒服。
“小爷出事了,我知道你很难过,我跟你一样也很难过,甚至比你更加难过,但是,你再难过也是没有用的,小爷也不能复活。”
我笑说:“所以,我不难过,锦堂就能够活过来吗?”
她无言反驳,坐在我的身边说:“我不是为三少当说客的,不过,有点要紧的事情请你帮忙,你有没有‘解药’?”
我醉醺醺地问道:“什么解药?”
“就是国色天香小姐吃的解药啊?小爷上次走之前给了虞丽雅一点解药,但是,现在已经吃完了,现在小爷死了,谁也不知道解药在哪里?这是要命的事情啊?搞得人心惶惶的,好多小姐都消极怠工,生意很受影响的。”
解药?这个问题,我不是很知道的?
既然这个行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那些不忠心的人,自然不是能够轻易找到解药的。
我曾经也让苏锦堂不要这样,但是,他说这是最有用的方法,何况这种东西不会致命,就算没有解药,皮肤病三年之后也会自动痊愈的。
因为一个小姐最青春的时光也不过三年而已,三年之后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但是,能不能够撑过这三年可就真是个问题了。
“谁也没想到小爷会突然去世,我跟安少轩已经想了不少办法,但是,都不行,现在已经有小姐开始发病了,好恐怖,最开始就在脸上,送到医院也没有用?医生也说不出什么问题来?住院治疗之后,也只是能够稍微延迟皮肤腐烂的速度而已。”
这是苏锦堂留下的债务,我不能不管,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解药在哪里啊?
这个房子苏锦堂上次离开A市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可是,上次,他实质上是有计划的离开的,所以,他不可能留在家里?
苏锦堂的固定住所只有这里,他的相好都是国色天香的人,虞丽雅还是她比较信任的人,所以,她才会留一部分解药在她那里的。
宋慧云说她们把能够找过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找到。
我去医院看发病的小姐,现在医院治疗的人有三位,她们现在都快要成为神经病了,能够进入国色天香的小姐在外貌上都有着非常的优势,突然面对毁容的危险,谁也承受不住的。
医生跟我们说这真是找不到原因,除非我们找到解药做化验,也许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提示他说:“我听说过,这是类似荨麻疹之类的病。”
医生说:“荨麻疹也分很多种,找不到发病原因,就无法确认是什么疾病?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能凭着感觉治治试试,但是,真的没有把握,我们这里的皮肤科是中国顶级的……。”
虞丽雅说不仅仅解药没有,药都没有,想要研究都没有办法。
为此霍子都也是着急上火的,让安少轩把“国色天香”给关门了,说要停业整顿。
他又大发了一通脾气说:“这件事情,这么长时间,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难怪当时我说如果有人不愿意从事这一行的,可以辞职,你们没有一个人离开的,我还以为苏锦堂这个老板有多好呢?没想到有这么一出?
难怪营业额一个月比一个月下降,我还以为安少轩的管理方法有问题呢?感情这大半年,你们的老板还是苏锦堂啊?他要是不死,你们都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替我办事的是吗?”
我也想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故此,我不得不跟霍子都见面,并且达成协议同心协力将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为了苏锦堂,他为了国色天香。
国色天香的女员工大概有三百多个,其中真正从事特殊服务的有两百多个,其他的还有化妆、造型、服装管理、设备管理等等工作人员。
而其中大概只有二三十个能够成为头牌、台柱的,这些人,虽然从事的是特殊服务,但是条件特别优越,而且肯定对国色天香有着无比的忠心,不然苏锦堂不会给她们提供这么好的机会。
她们的收入非常高,接待的客人也非常优越,甚至,她们一年到头都会被人包养,不必在国色天香里抛头露面,又唱又跳的。
并且因为她们的外在乃至内在都十分优秀,她们的保质期不仅仅三年,所以,她们压根就不需要吃药。
然后,差不多稍微上点档次,能够接触到权贵的小姐全部都吃药了,没吃药的都是接待小顾客或者压根就不从事特殊服务的人。
数量多达一百多人,她们并不是个个都想要逃跑,没有足够的利益价值,苏锦堂也不愿意费时间去强迫人从事这个行业?
而是,吃了这个药,就表示“忠心”,就能够得到更好的资源,收入更多,加上,这个药并不致命,故此,她们好些人都是自愿的,认为即便有什么意外,三年后就解脱了。
她们没想到这个药发病的时候这么恐怖,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们现在把解脱都寄托在“老板”的身上,或是哭啼啼的哀求,或是言辞激烈的威胁?搞得霍子都他们脑袋都大了。
而站在老板的角度上,站在人性道德角度上,霍子都肯定要对这件事情负责到底的。
我们想方设法地安抚了她们这些人,承诺她们,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一定不会不管她们的。
她们之所以从事这个行业,有些女人是贪慕虚荣,有些女人是生活所迫,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那种特别容易管理的人,所以,安抚她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锦堂说过,对付这个群体的人,就不能用对付正常人的方式,只能用特殊方法。
女人的脸就是女人的命,在她们的性命面临危机的时候,就比平常的时刻更加难缠了。
她们甚至还威胁说,如果不给她们解决这个问题,就要搞得国色天香鸡犬不宁。
霍子都这才意识到,这个“国色天香”的产业,并不是他能够吼住的,他感觉自己被骗了,被我骗了。
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是得到了一个大麻烦。
他把这满腔的不满都发泄到我的身上,他朝我破口大骂道:“你老实跟我说,你跟苏锦堂到底为什么接近我?你们到底还有多少情瞒着我?如果苏锦堂不死,我不能知道这些事情是吗?”
我也不知道苏锦堂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继承了他留给我的好,我自然也该继承他留下的麻烦?
我也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他一把把我推到了沙发上,我只是不说话,因为无话可说。
他又一把把我给拽起来了说:“唐一浅,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儿了,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苏锦堂死了,我就不计较了。
但是,他敢给我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我是霍子都,霍氏集团的继承人,你现在让我怎么弄?事情传出去了?爷爷还不得打死我啊?”
他怒目圆睁,一幅恨不得要吃了我的样子,我只是沉默地瞧着他。
他很不喜欢我这种无声的反抗,指着我说:“你还真别用这样的眼神瞧着我,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我霍子都不会向任何人妥协,你也不例外。如果你不给我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保证你下半辈子没得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