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手语并不是很难,看手语书跟视频很快就能够表达简单的意思了,日常生活用语是相对而言比较容易的。
但是,要表达丰富的情感,说出比较富有哲理性的话,并且还要让对方看明白,还是需要下功夫的。
我连续做了那么多的动作,说实话我有点累了,所以,我停下来啦,我想听他说。
但是,他似乎没有什么想要表达的,只是,我就那么看着他,他也不好意思,于是做了个简单的动作。
他指了指我的手,然后做了花朵的动作,意思就是:“你的手很漂亮。”
我给她比了个“心”表达:“我的心也很漂亮。”
此时,他有点无奈地笑了笑,似乎又在我说自恋。
我们相视笑了笑,他似乎被我缠烦了,有点无奈,做了一系列的动作。
意思是:“我没想到来这里的人会是你?更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安慰我?我不得不承认,唐一浅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可是,女人太过聪明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回复他说:“真正聪明的女人会让人觉得她傻乎乎的,让人觉得聪明的女人通常是最笨的,我不知道一个人什么样子的行为是聪明的表示,我只知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
他似乎有点不信,我点了点头。
“香水配方是你泄漏的……”。
果然,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我说:“你没有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
“那样对我很不公平,你不能凭你的主观意识认为是我做的,就说是我做的,法律只相信证据,法官不会凭任何一个人的主观意识就宣判嫌疑犯的罪。”
他对于我的话似乎无从反驳,似乎也是在反省自己推断出来的决定。
稍微停顿了一伙儿,他说:“‘梦露’前期的策划案,你都参与了,得到宣传计划,很容易。”
我回驳说:“并不容易!即便容易,也很多人跟我一样容易。”
“琅琊山有规定,凡是香水生产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入。”
“我没有出入。”
“你有……下雪的时候,你去山林里玩过雪,而且还感冒了。”
“玩雪的人不止我一个。”
“松鼠腿上沾染着的凝固毒品不可能是树汁,是有人故意让它们踩上的。”
我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认为那个人就是我呢?”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解释说:“我派人清理过从琅琊山出来的垃圾,发现有一样物品可以完整地通过垃圾运输出香水成品。”
看到他此时的手势,我有点心慌,不过,很快我就恢复过来了,我要保持镇定。
他指了指我头上的青色丝带,还指了指我的胃,说:“药袋……因为你的胃病,需要输液,子都特意让人给你送过去的袋装点滴……
得到香水配方并不能生产出一模一样的香水,还必须有工艺,只有得到了香水成品加上香水配方才能够生产一模一样的香水。”
我摇头说:“这并不能证明是我做的,因为在这期间,我一直都病着,从未到过生产现场,每天的垃圾第二天七点之前就会被人收走。
而我病好之后,是八点到九点之间才能达到生产基地内部,接触到香水,请问,我是如何做到将香水成品隔空取过去的呢?”
这一回,他就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想了想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帮我解答一下,因为我想不通。”
“我不能解释,因为,我没有这么做?凭您的推断,与其怀疑我,不如怀疑收拾垃圾的人。”
他瞧着我摇头笑了笑,仿佛在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这种事情,既然你们没有证据,那我自然是不能去承认的,承认了,我以后还会有活路吗?
你们霍家的人,不就算不要我的命,也会要我半条命的吧!
他见我态度坚定,嘴硬不承认,就说:“收拾垃圾的人不能同时接触到生活垃圾跟香水,生产现场造成的垃圾会选择性掩埋与焚烧……
琅琊山不会有任何废弃的、可装载液体的东西,琅琊山除了装香水的瓶子外,没有其他密封性的东西,给你输液的药袋是唯一的可能。”
我想了想说:“这样不能证明就是我做的啊?毕竟这个点滴打完了,我就会扔掉,也许有人利用这个做了这件事情呢?”
“的确!”
这一点他是认可我的,不过,他说:“你还记得‘丝绸书’的事情吗?其实,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丝绸书是偷偷放到白蕊房间的,因为,我认为你初来乍到,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我最初是怀疑其他人。
但是,当我看见你那么镇定、那么有根有据地证明自己的清白时,我百分百确认是你了,因为只有罪犯,才会想着去把所有的漏洞补上。
所以,当你条理清晰、镇定自如地坐在我的面前,跟我辩解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不需要用证据去证明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了,因为有没有证据,这就是事实。”
其实,我也明白当他把这件事情告诉霍子都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了。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留下了漏洞给他抓住了马脚?
按道理,他们兄弟两个会相互误会的?即便他们内心起了怀疑,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的?
我说:“可是,即便如此,有能怎样呢?没有证据就不能判罪。”
他问:“这是承认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认的。
他便只能继续给我解释了,他说:“松鼠的四肢上沾着的是一种名叫‘和桑树’树汁,乳白色、无色无味、有毒,进入人畜血液,可致死亡。
古人常会以这种树汁抹在箭头之上用来狩猎,无论多么凶猛的动物只要被这种毒箭所射,平步最多走‘七步’,故此这种树又被称呼为‘七步死’。
毒汁晒干之后会成为白色粉末,与面粉类似,若是人误食,见血封喉,必死无疑,比砒霜还要毒辣,取少许涂在未破皮的皮肤表面却是没有毒害的,相反可以护肤。”
听到这里,我看他的眼神已经有点闪烁了,他问我说:“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护手霜?”
我没有说话,我继续解释说:“中国十大护肤品牌中的‘海城之谜’恰好就用了这种原材料,我也想不到我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香水,竟然被这么一点护手霜给毁了……。”
看来他真的已经知道了,并且事情查得非常清楚。
我有一点疑问问道:“你没有证据证明我在琅琊山期间使用了这个牌子的护手霜。”
他反问我说:“如果我有呢?”
“我就承认……。”
说了这么久,我终于说出要“承认”了?对于这种他很满意。
他问我说:“你给我写工作报告的时候,是不是会先洗手?”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百密一疏”感觉,一定是我洗手完,涂了护手霜,然后写信的时候留下了什么?
我有点气恼,因为没想到那么好的一套计划,竟然被他给查出来了?
如果这是在法庭上,那我想我该被判刑了。
他问我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我这回没有用手语,直接用嘴说的,我说:“大少爷英明!”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目的吗?”
我摇头说:“不能!事已至此,任凭处置。”
他有点赞许地笑了,叹息一声,说:“你既然敢跟我摊牌,我怎么可能处置得了你呢?只有子都能够处置你,可见他又被你骗过去了。”
我低声说:“我没有骗他。”
至少,我没有伤害他!苏锦堂已经去了国外,我相信他短期内是不会回国的,这样大家可以相安无事一段时间,等着他回来,也许我已经离开霍家了。
“刚开始,我也认为你是帮子都算计我,这是我回公司的第一件事情,子都想要搞点破坏很正常,所以,我故意让他帮我去查香水生产为什么会出现问题?没想到后来的问题更大?
可是,我仔细想了想,如果真的是子都要做这件事情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复杂,他没必要为了跟我作对出卖集团的利益,‘梦露’在中国定的是平价,出口肯定是奢侈品的价格,这其中利益并不少。”
他略略有点威胁,因为做手势的时候有点用力,这是强调的意思,他说:“如果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会继续让人查下去,你相信我能够查到真相吗?”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但是,我更相信下一次,我不会输的。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变化,我的“挑战欲”被激发了?我很想再跟他们玩一局。
但是,我知道,这是个错误的想法。
我跟他们继续玩下去,只会让我更加沦陷在他们霍家的内部斗争里,通常被无缘无故卷入斗争的人,都会成为斗争的炮灰。
我不想,我此时要做的是,如何脱身?不再跟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并且让霍子都心甘情愿地放开我,并且永远不找我的麻烦。
但是,摆脱他比吸引他的注意,更加难。
霍家财大势大,霍子郁能够查到这一步,霍子都未必查不到,如果霍子郁纠缠下去,他也不会放手的,所以,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不然后患无穷。
我几经思考之后,决定告诉他原因,我说:“因为钱……。”